“你他妈人渣！社会的败类，你就是只蛆虫，方一衡，你个垃圾！”

    林姣声嘶力竭的咆哮着，眼泪滚滚而下，两只眼睛瞪大了愤怒的看着眼前虚假微笑着的男人：“你真是活该残疾，你他妈就应该这辈子都不能站起来！老天爷可真是公平！”

    方一衡嘴角扬起的弧度越来越大，他凑近她，怜惜的摸着她凌乱的发丝：“林姣，激将法对我没用，我不会把你弄死的，我要你的下半生都跟我一样活在痛苦的深渊之中，背负三条人命的滋味可希望你能深深记住呢，快点决定吧，到底要选谁，我是个坏人，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呢，如果你不想看到四个人都因为你的犹豫而死在你面前的话，就快点决定吧。”

    “不行...不行...”她疯狂的摇着头，比平常还要落魄百倍的模样：“我不能...他们都是人，他们都有父母，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地断送他们的生命！”

    “我还以为你会有点特别，没想到还是跟那些庸俗的人一样啊，如果你还是不能选择的话，那就我来替你选择吧。”

    方一衡失望的叹气，手从她的额头上撤了回来，推着轮椅就向铁笼那一边走去：“不过如果我来决定的话，可能死的就不止三个人了。”

    “嫂子...”小张努力呼吸着空气，提起了声音同林姣说话：“不要管我们，救你妈妈吧。”

    他整个人横着被吊在空中，此刻头晕脑胀，身上被鞭打出的伤口已经化脓腐烂，那鲜红色的恶露隐隐约约的发出臭味，他是警察，永远以人民为先，永远铭记自己的使命，这一刻死去，他倍感光荣。

    方一衡推着轮椅到了他面前，光照着他的脸，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话既然这么多，那就成全你，从你先开始吧。”

    季昀看了一眼方一衡，心中了然，打开了他的铁笼，走进了小张。

    “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们了！方一衡，你不管让我怎么样我都答应！！求你不要！！！”

    季昀却没有任何反应，像是一个机器人一样只听指示行动，在绳子的旁边有一个小小的按钮，在方一衡点头的同时，他的手指按下了那按键。

    粗糙的绳子快速的下降，短短几秒，任何人都还来不及反应，挂在屋顶上的绳子就掉落了下来，连同绑在绳子上的小张，都落入了那高大的水缸里。

    噗通一声，他掉了进去，没有挣扎，没有反抗，也没有呼救，是他最后做的选择。

    此生为警，他无悔。

    若有来世，还配警徽。

    那一瞬间，整个房间里寂静无声，林姣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活泼的大男孩，这个叫着自己嫂子的小警察，这个还没谈过恋爱的傻小子，这个只会跟着自己队长也只听自己队长的话选择独自来营救林姣的他，眼睁睁的在自己眼前消失。

    都怪她自以为是，还以为自己一颗棋子铤而走险能改变整个棋盘，是她太天真了。

    眼神里的光慢慢黯淡，泪水在脸上划出一道灼热的痕迹，她闭着眼，不愿再去看他：“我选，我要救我的母亲。”

    “聪明的女孩，那么另外两个人就要死了，他们都死在你的手里，你要知道，你要记得，林姣，你就是杀人犯，你就是凶手。”

    她闭着眼睛，不去看，也不想去面对。

    可是那两声枪响却震破她的耳膜。

    血溅了一地，淤积成了一滩，血腥的美丽。

    “林姣，本来谁都可以不用死的，可惜你不够果敢，也不够聪明，要恨，你就恨你的枕边人吧，是他害你，害我，害的他们。”

    方一衡坐在轮椅上，却高高在上的模样。

    “小十，打电话给秦，让他来带人走。”

    季昀抿了抿嘴，想要说什么，却一句话也没能吐出来。

    这都是因果报应，谁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