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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2她的回忆与“黑色星期五”

      他那可爱的被他想念的情人坐在卧室的地上,惨白得像一只幽灵,她和她身上那件灰色毛衣仿佛马上要消失在这个空间中。

    她的身旁躺着一本被撕去了许多页的杂志,这些彩页被折成了三只小船,两架飞机,一只小象,以及几只形状各异的鸟,这些折纸像拥有自我意识般立在她周围,形成沉默的保护圈。

    过了两秒钟,她终于开口了,用苍白的语气向他表示歉意。

    “我以为你正和家人在一起呢。”她说。

    “人太多,受不了。”他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个渺小而温柔的笑容,“本来只想散散步,结果走到了这里。”

    “今晚住在这里可以吗?酒店贵得吓人。”

    “以前就说过,你随时都可以来的。”他朝保护圈走近了一步,俯下身看那些奇怪的鸟。

    “我可不想撞见你和别的女人上床。”她毫不感激地回应,低头把一只鸟揉成纸团扔到一边,嘟囔起来,“天知道这里睡过多少女人,说不定公寓管理费和买安全套的费用一样多……”

    科林知道她那该死的脾气又要发作了,她那种固有的挖苦嘲讽的语气并不会因为节日而改变。

    他咬了咬嘴唇,决定不理会她。

    她不依不饶地维持着刻薄的表情,问他那摆放在房间角落的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梳妆台是干什么的。

    他说那是给她准备的。

    ”认识的设计师画了图,“他介绍起来,语气几乎像是在讨她开心,“用枫木打的,你看这里有六个抽屉,可以放很多小东西。“

    ”我没有什么东西好放的,“她冷冷地说,”也许下一个女人会有许多花里胡哨的……“

    ”够了!”

    他的怒气终于冒了上来,大声打断了她。

    “我是做错了什么,要在感恩节听你发脾气……真是飞来横祸。”

    他发出一声重重的懊恼的叹气,走到窗前开始抽今晚的第四根雪茄。

    时间安静地走过了五分钟,她看了看雕刻了藤蔓的墨绿色梳妆台,又看了看他气呼呼抽着雪茄的侧脸,渐渐明白到他的确是在关心她的,也许比她想的还要多一点。

    他看上去甚至有点可怜兮兮的。

    大约他也是心里不畅快,才会在阖家欢聚的夜晚冒着冷风走到这里。

    这个世界也并不总是关于她的。

    于是她拿起一只被命名为杰克的纸鸟,伸出手递给他。

    他迟疑了半秒,接受了这只表示和解的鸟。

    与她指尖相触。

    “你的手好冷啊……”她说。

    “可不是嘛,忘了戴手套,可是走在路上又要继续抽雪茄,都快要冻僵了。”他一边说,一边模仿了一下自己冷得发抖却坚持拿着雪茄的样子。

    这句话终于把她逗笑了,她笑出了声,脸上的惨白终于消去了一些。

    十分钟后,两人坐在拱形窗户旁面对面喝起了茶(不知何故那里多了一张毛绒绒的躺椅)。

    “……所以说我从小就是这样了,”她继续着泡茶时的话题,“我喜欢自己的身体,喜欢自己作为女人的存在。”

    她会一丝不挂地坐在镜子前观察自己,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每一块小小的雀斑都了如指掌,看着自己的乳房逐渐丰满,下体长出毛发。

    妈妈根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始了月经初潮,更加不会知道她那隐秘的对性的好奇早已潜滋暗长。她想知道和男人做爱是什么感觉,渴望体会那种在小说和电影里看到的性快感。

    “所以那个时候我答应和迈克尔约会,那也是原因之一。”她看着深红色的茶水,“不过在那个年纪,谁不想谈恋爱呢?”

    科林点了点头。

    迈克尔·道森当时是一个受欢迎的橄榄球队员,技术不算出类拔萃,可那是无所谓的,在名字都记不住的小镇高中里参与橄榄球运动,本身就带荣誉光环,每一场比赛都像是在为了超级碗热身。

    关于他为什么喜欢她,当时还是有不少议论的。她的哥哥是近年来唯一一个得到橄榄球奖学金的大学生,除此之外,在她的身上几乎找不出任何亮点,因此她经常被称为“乔的妹妹”。

    谈恋爱的事没什么好说的,无非是她看他训练,他陪她看电影,在空无一人的电影放映厅亲热。她从小父母离异,不受母亲喜爱,唯有哥哥与她亲密无间,恋爱无疑让她快乐了不少。

    “那年的十一月初,我们赢了一场比赛,整整多了7分。大概是为了庆祝,又因为很久没有独处——那会儿球队训练得可厉害了。比赛之后,我和他在球队的更衣室里发生了关系。”

    “第一次?”

    “第一次。”

    “他紧张得厉害,连安全套都不会戴,所以之后发生的事情都是我主动的。”她把脑袋靠在玻璃窗上,手指在躺椅的绒毛上画着圈,“也许这听起来令人不快……可是我几乎马上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我本能地知道应该如何取悦男人,如何取悦自己。“

    她抬起眼帘,与他四目相对。

    “对此我没有什么好羞愧的,从来没有。”

    他说这的确不值得羞愧。

    “在那天之后,感恩节之前,他每天都想方设法见我,”她从鼻子里轻蔑地哼了一声,“对于男人来说,一旦打开那个阀门,就根本收不住了。”

    她度过了那个感恩节,开开心心地吃了许多南瓜派,与乔一起观看了钢铁人队的比赛。

    回到学校的时一切已经变了样,走廊上每个人都探头看她,窃窃私语,橄榄球队的人聚在一起,在她路过时哄堂大笑,旋即转过身热烈议论……事情渐渐恶化到,有的人看到她会尖叫着走开,有的人则会在路上故意撞她的肩膀,然后高声说自己得了病毒,她走过的时候会听见诸如“她肯定在很久以前就不是处女了”“说不定她也会愿意跟我做”的话。爱莉·拉蒙德和她的朋友们特意向她表示“感谢”,说要不是她,自己是绝对不会知道那么多的。

    “还能说什么呢?他把我们做的过程录了下来,在感恩节那会儿发给他在橄榄球队的朋友们看,不到两天就传遍整个学校了。”她对于那时候每个人的表情,笑脸,身上的衣着,怀里抱着哪几本书,都记得一清二楚,“明知道你听得到他们在说什么,却假装你不存在,当着你的面大声嘲笑。模仿你的动作,声音。只要她路过的地方就会有人说,‘快看,这就是她’,然后又是一阵笑声或是嫌恶的咂舌声。”

    她的橱柜上每天都会被贴上辱骂的涂鸦,不时出现拆开的安全套,她的课桌被刻上字,如果要传阅资料,那么经过她手的东西就是肮脏的,她永远不知道在转角处还有怎样的恶作剧等着她。与此相反,迈克尔倒是过得好好的,除了偶尔被队友开玩笑,他还变得更受欢迎了。

    “每个人都知道你在被欺凌,每个人都假装看不见。”

    她仍然对当时旁观者的冷漠感到难以置信。

    “后来妈妈知道了,她把橱柜里的碗碟都扔到我身上了,餐盘啊碗啊,接连砸在我身上。她说我是个下贱的荡妇,她说我应该去死,马上去死,她恨我,她希望我不是她的女儿。”

    “所以我就照做了。”

    她伸出手,把袖子往上拉了两英寸,露出手腕。

    许多细碎的白色的疤痕,或长或短的,以及其中那道横亘在手腕上稍稍凸起的,几乎像手指一样粗的伤疤。

    他握住她的手腕,手指之下是她对死的理解。

    隐藏着未知的痛苦,传递给他。

    “所以我说过,用其他什么东西都是不好使的,要很用力地来回锯开,真的是很痛呢……”她的声音像是在讲故事,“我什么准备都做好了,吃了许多阿司匹林,浴缸里放着温水,浴室门反锁着。”

    “为什么……”

    “因为我实在受不了啦。”她理所当然地说,“大家都在嘲笑我,羞辱我。没有人愿意帮助我,没有人站出来说,‘不要欺负她了’。那些平时跟我要好的人也似乎看不到我的处境,一个也没有。”

    她只有十六岁,她还不知道未来的可能性。

    “我想让那些人知道,他们对我造成了可怕的伤害,即使是短时间也好,我要他们活在悔恨当中。”

    “结果那天乔突然提前回了家,心灵感应也说不定……他觉得我不会在浴室里呆那么久……后来的事也是他告诉我的,我已经没什么意识了。”

    再后来的事已经没什么要紧了,没有人因为她的企图自杀难过,没有人向她道歉,少数人认为她”极度戏剧化“。

    乔把迈克尔的鼻子打断了,还威胁说要拿家里的猎枪杀了他(实际上家里并没有枪),学校和警察都参与了进来,哥哥差点被退学,每个人手头上的视频都被删除了,据说并没有人把视频传播上网——这对于她来说毫无意义,她知道自己这辈子都要接受这种可能性——她会在某年某日再次看到自己十六岁时赤身裸体的样子。

    ”住院的时候乔给我折了一只小船,后来在康复期我们又一起学着折其他东西。“她朝他笑了笑,”很不错吧?“

    ”相当不错。“他把杰克在手心转着,”你的哥哥真是非常了不起。“

    她“嗯”了一声,兀自点了点头,靠在躺椅上地默默喝着快要凉掉的茶。

    科林仍旧握着她的手,半晌想不出应该说什么。他本来固执地认为只有自己背负着过去,却没想到她也被回忆束缚。

    这个世界也不总是关于他的。

    “哎,沃尔斯先生,“她一口气把剩下的英式早餐茶喝光,嘴巴里都是涩涩的味道,“我可不是要为了博取你的同情或是怜悯。我对过往没什么好掩饰的,也不觉得丢脸,我只是想,自己在今晚平白无故跑来这里,最好还是给你解释一下。”

    “不是你的错。”他的脑海中冒出了这句经典的台词。

    “那是当然。”她干脆利落地说,“我还把那件事写进了大学申请的文书里,当时可受招生委员会的重视了,要不然以我的成绩和家里的条件,被录取还是有点困难呢。”

    他哑然失笑,俯下身去吻她的脸。

    “我在拍上一部电影的时候接受了格斗的训练,”他在她耳边低声说,“下次我就和你的哥哥合作,把那个男人揍个半死。”

    “听起来真是性感得不得了。”

    “说起来,你那时候为什么喜欢她啊?”爱莉·拉蒙德正在她的福特小轿车里和迈克尔·道森亲热,她与他接吻,脱掉上衣。

    “谁?”迈克尔急切地把手放在她的红色蕾丝内衣上,心想自己今天真是走运。

    “傻瓜,除了莫里斯还会有谁?”爱莉笑了起来,“我们当时都觉得奇怪呢。”

    “这个……我不记得了……”他犹豫了一下。

    他曾经以为别人和他一样,觉得她漂亮可爱,拥有与众不同的气质,后来他发现原来只有自己是这么想的,这使得他很难堪。

    她真心实意喜欢他,明知道他实力一般也好言鼓励,为他的努力欢呼,与他初尝禁果。

    有时候他会后悔自己为了在朋友面前夸耀性经验而做的事——可那毕竟是六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只是个傻瓜高中生”他这样安慰自己。

    “那个时候我可喜欢你了,”爱莉撒娇地说,“可是你却喜欢她……真是令人生气。”

    “所以我现在及时认错了啊。”

    他马上把和前女友的事抛在脑后。

    再说了,自己当年可是被她那个哥哥打断了鼻子的,他已经付出代价了。

    “你从高中时候开始就很迷人,现在也一样。”他说着漂亮的恭维话,伸手解开她的内衣扣子。

    今年的“黑色星期五”与过去并没有什么两样,连天气都似乎一模一样。

    他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去年这个时候他已经在片场呼着寒气等待拍摄了,导演跟他抱怨了好一阵子“这种不阴不晴的天气”,后来那个场景用特效增加了阳光。

    简的心情愉快,她只穿着一条贴身的睡裙,在厨房里听着billyjoel的歌,轻快地来回走着准备早餐。

    他盯着在丝绸之下女人臀部的曲线,默默喝着咖啡,浮想联翩。

    他昨天晚上只和她喝了酒,喝腻了科罗娜啤酒之后喝woodchuck苹果酒,还喝了缅因州一个小地方酿的啤酒,他一个劲往威士忌里倒冰水,痛痛快快地喝了大半瓶,跟她说自己今晚不会回去了,“虽然说出轨的是爸爸,但是我却讨厌不起他来”——他说起父亲这么些年来一直暗地里出轨的事,又说妈妈本性善良,然而对所有事都追求完美,从不听他人意愿,一旦不舒心就唉声叹气。

    “他也有提过离婚,可是妈妈怎么也不愿意,就像没听到一样。”他和妹妹都不愿意对父母的婚姻多问半句。

    “我的爸爸在我八岁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她说,“他前年在洛杉矶一个角落开了个小小的汽车修理店,叫什么大西洋汽修。”

    “可那边不是挨着太平洋嘛?”他脱口而出。

    “他说这样才能引人注意呢。”

    两人笑了起来,为彼此的家人碰了杯。她挪到他身边,跨坐在他的腿上,问他最近有没有和其他女人睡觉。

    “目前来说没有。”他坦白道。

    “我以为沃尔斯先生总是随时随地有过夜的对象呢。”她像探讨学术问题一样皱起眉头跟他讨论着,“最近是禁欲了吗?”

    “以前确实是这样哦,”他认真地解释起来,“除了有固定的女人之外还会和不同的女孩子睡觉,简直数不过来。几乎每天都是酒吧和夜店还有私人派对,没完没了地和女人打交道,醒来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旁边的人叫什么也不记得。那时候既年轻又有名,人生就像在开超速跑车。”

    回忆起来只有醉酒和轰鸣的音乐,还有黑暗中闪烁的各种灯光,狗仔队不知道拍下了他多少狼狈又自以为是的照片。

    万幸的是没有碰更糟糕的东西。

    “唔……当你的女朋友真是太惨了。”她捂着嘴打了一个嗝,”真是找罪受。“

    “所以我已经很久没有谈恋爱了,就连约会也是好久之前的事。而且也没有和几个女人同时发生性关系了哦。”他看上去对此颇为自豪,”要不就是固定的情人,要不就是一夜情对象,反正不会在时间方面重叠。“

    ”听起来真是健康。“她挑了挑眉毛,嘲讽地说。

    已然半夜两点,咖啡桌上整齐地排列着啤酒瓶,盛过单一麦芽威士忌的水晶杯孤零零地站立在角落。

    ”可是我现在只想和你做,“他低声说道,嘴里吐露出酒精的气息,伸出双手握着她的臀部,身体已经骚动起来,”对别人一点兴趣也没有了。“

    ”可是我现在不想,“她挺起身,鼻尖贴着他的脸,一字一顿地说,”我现在觉得男人都是一无是处脑袋空空只知道做爱的废物。“

    她说罢就起身往房间走去,边走边仰头喝啤酒。

    ”我以为你会理解呢。“他冲她的背影大声喊道。

    ”那不一样,“她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我可不会喝醉了酒随便找个人在酒吧的洗手间胡来。“

    她果然没有和他睡。

    两人像感情疏离的中年夫妻一样背对着背度过了夜晚。

    billyjoel的歌终于到了尾声。

    ”你怎么总喜欢这些六七十年代的歌手啊……“他把咖啡杯放下,看着她利索地打了四个鸡蛋。

    ”哪有什么原因。“她跳过了一首沙滩男孩的歌,”这个世界上要是凡事都有原因的话宇宙早就爆炸了。“

    他认为非常有道理,也就不再提问。

    与她各怀心事地吃了早餐,他夸奖了黄澄澄的炒蛋,她简短地表示感谢。

    ”我待会儿就要走了,答应了妈妈和妹妹,得陪着一起去逛商场。“他思来想去,憋出了这句话,不住抬起眼看她。

    她依旧只是”嗯“了一声。

    直到他在电梯前整理大衣的袖口,她才说话。

    ”我说,沃尔斯先生……“

    ”嗯?“

    ”我不想的话,你就能等吗?“

    ”对啊。“

    ”等多久都无所谓?“

    ”不要太久就可以。“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走进了电梯。

    他对于这栋公寓楼很满意的地方,不仅仅是对住客隐私的注重,还有就是门厅的看门人总是彬彬有礼又不会与他进行毫无意义的聊天。

    ”早上好啊沃尔斯先生,“好像叫迪克还是迪肯的看门人朝他打招呼,”节日快乐!“

    他随意地说了声谢谢,低着头掏出手机给妈妈发信息时,迪克还是迪肯紧张地叫住了他。

    ”抱歉,“他似乎害怕科林会斥责他,吞吞吐吐起来,”我不是有意打扰的……只是……您的公寓的客人刚才打电话到这里,说是您忘了点东西没有拿。“

    迪克还是迪肯看到科林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明明看上去那么成熟谨慎,没想到是个健忘的人,看门人心想。

    ”的确是忘了东西……太谢谢你了。“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又问了他的名字。

    原来是叫迪克,他的父母都是怎么想的啊,科林心里的声音说。

    那台手机带着尚未发出的短信,在大衣的口袋里疯狂震动。

    手机的主人正迫不及待地把大衣脱下,不管不顾地扔在地毯上。

    她被他抱起,与他热烈地接吻,棕发覆盖在他的侧脸上。

    他咬着她的嘴唇,打算把少女的双唇完全占为己有。

    “你倒是说说……我忘了什么东西……”科林把她放在沙发上,扯下她的睡裙,埋头亲吻她的乳房,把手伸进她的内裤爱抚。

    她湿得厉害,还没等他拨弄几下就流出了体液,她本以为自己只是忍耐不住,结果他继续挑逗着她的下体,就像大脑里断了一根胶着的棉线,她失声尖叫起来,透明的体液也不受控制地涌出,浸湿了铺在沙发上的毯子。

    “……你都做了什么啊……”她不住地喘着气,身体一点力气也没有,瘫软在沙发上。

    “还从来没有这样过,对吧?”他满意地说着,脱下她身上仅剩的衣物,

    她伸手握住他的阳物,让他进入到自己体内,再紧紧抱着他,她在他耳边说话,她说,虽然不想承认,可是在这方面他的确是第一个。

    没有什么比女人的柔情蜜语更加能催化揉杂了情欲的亲密。

    把亲吻埋藏在她的脖颈当中,完全深入到她的身体里,听她发出悠长的仿佛放松了一样的呻吟,她的手指在他的背上抓着,感受他的阳物不断抽送带来的快感,绵绵不绝的像是温热的潮水漫过自己,他在品尝这种情欲,对她身体的想念与渴望,阳物与她的阴道之间的奇妙契合,总让他像初次结合时一般疯狂,想要完全地得到她的每一寸肌肤,而她所喜爱的,亦是这样被他所占有,取悦她,在她的体内肆意发泄。

    在与他的一阵交合之中,她几乎不可抑制地达到了好几次高潮,这使得他愈加兴奋,尽全力吻她,抱她,一遍又一遍地发泄两人之间的欲望。

    她的呻吟与喘息,与他的呼吸一同变得急促,相互调戏勾引的话语在客厅里游荡,在达到尽头时方才逐渐平息,四处消散。

    她仍坐在他身上,与他面对着面,趴在他的肩膀上小声喘气,不时吻他的耳朵。

    这大概是他度过的最好的”黑色星期五“。

    他的胸膛起伏着,嘴唇轻吻她的棕发,让她把自己身上那件已经不成形的衬衫脱下来,好清理现场。

    ”这件衬衫很贵吗?“她意识到那件衬衫可能需要许多熨烫的功夫才能恢复原样(如果幸运的话)。

    ”也不是很贵。“他挪动了一下自己的位置。

    ”沙发也会弄脏的吧……“她嘟囔着,把衬衫脱下,看了一眼上面的标签,是个她不认识的牌子。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难道还要说什么别的?”

    “譬如说……“灰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夸奖我一下之类的。”

    她从他身上下来,脸上还泛着一点红晕,正打算开口,他的手机就震动起来了,声音持续好久,看样子打电话的人是不打算放弃的了,他不得不把大衣拉到身边,调整一下呼吸,接了来电。

    他的妈妈在电话的另一头质问他的去向——“你的妹妹一家和我大老远到纽约,只是想和你多呆一点日子……”

    他应付地回答起来,心里好不自在,自己为什么就非得在这个时候抛头露面不可?他在接下来的一天里都只想和讨厌感恩节的女大学生打发时间。

    她发现自己太喜欢科林打电话的样子了,看上去全神贯注,话语不多,心里却在想别的事情。

    专心致志的男人对她有一种奇怪的吸引力。

    趁着他沉默的间隙,她故意凑到他跟前,压低嗓音跟他说了他想听的话。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次。”她说。

    他看着秋日的光线投洒在她的身上,棕色的瞳孔闪烁着可爱的温柔。不知道出于哪种心态,在妈妈抱怨着他不愿意与家人多相处的时候,他搂过她的脖子,认真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