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
宋峥清刚进入大厅,就被响起的人声音乐吸引了去。
不用猜,一定是唐霖和齐小飒又开始了合作,一个演奏一个演唱,好像每次齐小飒跟唐霖在一起就会显得更快乐一些,他在台下看着台上默契无比的两个人微笑,心里也是真心为她高兴,找回自己年少时的快乐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高兴不起来的人反而是唐鑫,他站离宋峥清不远的地方,一会看看台上一会看看台下,急得脑门上直冒汗,这个不省心的弟弟,怎么又跟宋峥清的女人缠到一块了。
唯唯诺诺的走到宋峥清身边:“宋峥清,那个…什么…唐霖他跟齐小姐没什么。”
宋峥清也没看他,只盯着舞台上:“我知道,唐鑫,你不用那么紧张。”
“咳,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唐鑫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之,他俩真没什么。”
“老唐,我真不介意。”
“我难得看她这么高兴,只要她开心就好。”
“我草,你这是不在乎还是来真的啊?”他们几个在欢场里打滚多年的有什么看不懂的,宋峥清这么说,要么是真不在意,就当个玩儿伴,要么就是真走心,只希望对方开心,他摸不透宋峥清的心思,陪着罚站,闭嘴不说话了。
一曲终了,齐小飒优雅的谢幕,唐霖站在他身边,帅气高大的男孩子,满脸笑意真心快乐的女孩子,如果他们当年没有分开,也许现在又是不一样的光景。
宋峥清心里感慨着,只站在一旁欣赏他们,并不打扰。
他是真心为齐小飒感到开心。
齐小飒也是真的开心,仿佛又回到了年少的时候,一群意气风发渴望用音乐改变世界的少年,天不怕地不怕的闯荡世界,那时候父母都在,她闯了什么祸从来不怕,总有人能让她全心的依赖,也总有伙伴与她并肩同行。
只是那场意外~~~让一切都不存在了…
齐小飒在台上笑着,心里的难过与酸楚,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可宋峥清还是从她闪着泪光的眼眸里读出了些苦涩。
两个人隔着人群对望,没有人离开,也没有人走上前,她冲他翘了翘嘴角,跟唐霖一起喝酒去了。
唐家的生日宴散了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唐家人在门口一一送别众宾客,宋峥清早早出来坐在车里等齐小飒,她是最后一波走的,跟着年少时一起玩乐的伙伴们拥抱道别。
宋峥清就这么坐在车里看着别墅门口台阶上跟每一个人拥抱的齐小飒,她一直在笑,身子有些摇晃,看起来很快乐,到了唐霖那儿,齐小飒看看周围,朝他伸出了右手,唐霖牵着她的手想就势把她搂紧怀里,却被她一把推开了。
他坐在车里看不清她的表情,总之她快速挣脱了唐霖往车子的方向跑过来。
唐霖最终也没能拥抱到齐小飒,他想,以后估计也无再把她揽进怀里的机会了。就这么站在门口看着她像一只要归家的小鸟一般钻进了宋铮清的车里。
车子平稳的在路上行驶了一段,齐小飒一直用手支着头,整个身体极度放松,不知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她真的累了。
宋铮清轻唤了她一声,黑暗的车里响起了她轻快的应答。声调里都带着快乐,在寂静的夜显得格外刺耳。
“嗨,宋铮清。”她这么应了他的叫唤。
“你喝醉了嘛?”他不确定她的状态问得小心翼翼。
齐小飒扭身看着他,眼睛亮亮的像粹了宝石的星星,在透着路灯光亮的车里迷惑了宋峥清的眼,她没有回答他的话,他也没再问。
车子到了秀园,齐小飒开了车门跑的飞快进了小楼。
宋峥清打理好自己泡了蜂蜜水依然不见齐小飒出现,有些担心的上了二楼,书房没有,卧室也没有,卫生间的门却紧闭着。
他敲了几下没有人回应,只有细微的呜呜声,他不放心,推门进去就看见光裸的姑娘坐在浴缸里低着头捂着脸,不知道她醒着还是睡着了。
马桶边还有齐小飒醉酒呕吐的碎物,浴室的地上散落着她的衣服,宋峥清怕吓到她,只保持着推门的动作没敢往前,轻唤她:“小飒,你睡着了吗?”
光裸着身子的姑娘动了下,却没有回答他。
他看出来姑娘极力压抑着呼吸,应该是在哭。回家的路上她还笑得比星星还亮,怎么回了这里就哭了?
“你怎么了?”他小心翼翼的问,生怕是因着她只能回秀园而不能跟唐霖他们在一起而伤心了。
她不说话,他只好慢慢走过去蹲在浴缸边上试了试水温:“出来吧,水都凉了,该感冒了。”
见她不动,又不忍她在渐渐变凉的温水里泡着,宋峥清轻轻叹了一口气,走到架子上拿了毛巾准备扶她起来。
他叹气的声音虽轻,却还是被她听到了,听到了就嗡声嗡气地问他:“你叹什么气?”
宋峥清站在那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眼珠子灼灼地盯着她:“你刚在车上笑得灿烂,这一回秀园,就哭得伤心,我在想,是不是这里真不让你快乐。”
“如果我真不快乐,你又能怎样?”她说着伸了胳膊给他,示意自己要起身,他顺势拉她,用大浴巾把她围住,一边转身一边说:“想让你快乐,但是又不能放你走。”
齐小飒随着他走出浴室,站在他身后,突然又笑了:“宋峥清,你有没有过那样的感觉,就是…就是你觉得现在很好,没有再好了…”
“虽然很多年都不见,你发现他们身边即使没有你,时间也并没有停止什么,好像这个世界有没有你都不会改变什么…”
“或者,我死了,也不会改变什么…有一点点失落,但是又有点开心,原来他们都活得很好,比想象中好,又心酸又欣慰,想见又不想见,又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再出现。”
“我哭,是突然发现,自己消失这些年,好像都没什么意义,就只是一种自我惩罚,这种惩罚,在现在看来毫无意义,但是不这么做又不知道该怎么过。”
宋峥清没打断她,只是把蜂蜜水递了过去,自己坐在卧室里的单人沙发上,听她絮叨。
俩人还真是没有像此刻一样平静的聊天过,有点新奇,又有点自然而然。
“当年…究竟怎么回事?”他问得很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