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惜
这段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宋峥清抱着齐小飒这一路走来,丝毫不带大喘气的,就像抱着个什么珍宝,小心翼翼,脚步轻快,任谁都能感觉到他的愉悦。
连齐小飒都不自觉的被他感染到了。
他没抱着她回先前住过的屋子,而是直接出了「杏园」往门口的黑色轿车走去,司机见先生抱着一个齐小姐出来,忙上前去拉开车门,心里的震惊着实不小,跟了先生七八年,别说抱着个姑娘,就从没见有姑娘近过先生的身。
宋峥清上了车就没了声音,一直规规矩矩的坐着。齐小飒刚开始还纳闷,过一会就扭头看他一眼。他紧闭着眼睛,眼睫毛稀疏而长,并不是时下那种长卷翘浓密型,可是却有种禁欲的美感。
嘴巴也闭得紧紧的,上嘴唇有些薄,下嘴唇厚一点,她还能回味出刚才他们亲吻嘴唇相接的触感,他一直都把自己打理得很清爽,现在晚上了,有些微的胡茬冒出来,青青色,有点小性感。
齐小飒直勾勾的观赏了半天,若是一般人早就睁开眼睛回视了,可宋峥清依旧一动不动,像个雕像一样。
她有些不自在,往宋峥清边上挪了挪,发现他身体在轻轻抖动,好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齐小飒觉得有些不对,开口叫他。
“宋峥清,你怎么了?”
叫了一遍没有人应,连眼皮也没抬。
她暗道一声:不好。估计「情蛊」又发作了,二话没说掰过了宋峥清的嘴就亲了上去。
含吮了好一会,见他渐渐恢复清明,才放开了宋峥清的头。
她冲他抱怨:“这「情蛊」怎么这么没有规律啊,中午亲你管了一下午,刚才都亲了好一会了,怎么这么快又发作了?”
她自己叨叨完就发现了不对,去推刚从疼痛中缓过来的宋峥清:“你不会下午也发作了吧?”
宋峥清不置可否的看了她一眼,悄悄的攥紧了她放在自己身边的手。
俩人回到「秀园」,宋峥清借口要去工作,却被齐小飒拖拽着回到了房间。
她把他摁到沙发上坐下,自己坐他对面。
“你疼为什么不跟我说?”她严肃的问道。
“我没事,不疼。”宋峥清并没有去看她的眼睛。
齐小飒不依不饶:“那个李罡风骗我,不是亲吻也管用吗?为什么你还会疼?”
他没有回她。
“是不是这个蛊,只要发作了,不做一次根本不顶事儿?”
她不知道是在问他还是在问自己。说完这句,俩人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宋峥清,我们做吧。我不想你疼。”齐小飒有些愧疚地对他说道。
“七天还没到,我没事,忍一忍就过去了。”
齐小飒急了:“这是忍一忍能过去的嘛?我都不在乎了,你到底在坚持什么?”
他摆正了身体,看着她的眼睛开口道:“我已经犯了错,不想继续下去,至少不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会碰你。”
齐小飒:……?
“你心里有喜欢的姑娘了?”这话问出来不知道为什么齐小飒心里酸酸的。
宋峥清不解:“你为什么这么问?”
“一般守身如玉都是心里住了人了。”
“我没有,我只是…只是不想你不开心。”
“我已经是具行尸走肉了,就这么继续过下去也没什么。可你不一样,你还有快乐,还有回忆和能够找回来的人。”
“我把你绑在我身边,已经很不得已,如果再让你的心不自由,我会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齐小飒听完这一席话,满头雾水,每个字都听懂了,但放在一起愣是没明白宋峥清在说啥意思。
“我没听懂…你说这些话什么意思?”
“齐小飒,如果你心里有想要在一起的人,就去跟他在一起,不用顾及我。”
好半天齐小飒才消化了这句话。
她居然被宋峥清的神逻辑弄笑了。
“你不觉得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吗?”
“就算我心里有喜欢的人,现在这样的状况也不能在一起了啊,你同意,我同意,「情蛊」它老人家不同意啊。”
“况且,你口口声声说跟我培养感情,转脸就把我往外推,我都要怀疑你的诚意了。”
“我…我没有。”宋峥清急着为自己辩驳:“我是真心喜欢你,想跟你像正常恋人一样交往…”
“得了,做不做,一句话。”齐小飒对他下了最后通牒。
宋峥清没法回答,他内心里的声音告诉他去抱她,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他的痛苦挣扎那么明显,眉头皱得紧紧的,眼里一片暗淡直直的对上齐小飒。
她…
她好似有种莫名的感觉,她听懂了宋峥清内心里的挣扎和痛苦,听他在对自己说话,不知道为什么齐小飒一下子就落下泪来。
走过去抱住宋峥清,手摸上他的脸在他耳边轻轻说:“宋峥清,我想跟你做。”
宋峥清回手搂住眼泪直流的齐小飒,轻拍她的后背,把脸埋进她的颈窝,听到她又喃喃道:“宋峥清,我心里也没有别人。”
说完她哭得不能自已,宋峥清怎么哄都哄不好她,眼泪就悄无声的越流越多。
宋峥清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问道:“是不是做了你就能不哭了?”
“宋峥清这都神马时候了,你还讨论这个。”齐小飒有点着急的吼道,说完觉得自己语气有点重,又补了一句:“我只是不想你再疼了。”
这句话好似开关,宋峥清紧紧的搂住齐小飒,顺势把她推倒在沙发上,极尽能事的与她唇舌交缠。
齐小飒一边承受着宋峥清狂风暴雨般的亲吻,一边流着眼泪,她也不知道在哭什么,不过能确定的是这眼泪不是为了自己而流。
是为了宋峥清。
他的隐忍,体贴,让她心里一阵阵的难受,总是把别人放在自己前面的男人,为什么会孤寂了十年,还被人下了这样的蛊。明明自己痛苦的快要死过去了,仍是把她的快乐放在自己的生死之前。
她内心不震撼是假的,莫名的对他就有了怜惜。
一个女人居然对一个比自己高大强壮还比自己有权有势的男人产生了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