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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节

      宋元时也走过来,附和道:“赵捕头说的没错,对于我这样第一次走现场的人来说,看的非常的迷糊。”

    “但也不是不能解释。”沈闻余站在饭菜的桌边,道,“有人在他们的酒菜里下毒了,两人晕倒的时候,碰乱了桌子上的酒壶茶盅。”

    “然后将他们拖走吗?”宋元时反问道。

    沈闻余颔首,正要说话,徐大夫来了。

    “徐大夫,劳驾您看看桌子上茶盅和酒杯。”宋宁徐大夫道。

    徐大夫应是,上前去查看,闻了闻又用手指蘸了一点尝了尝,鲁苗苗望着他动作,也蘸了一点尝了尝,又咂了咂嘴。

    “鲁公子尝出来什么味?”徐大夫问道。

    “有点酸。”鲁苗苗道。

    “那气味如何?”徐大夫问道。

    “气味有点像……像熏肉的味儿。”鲁苗苗回道。

    徐大夫笑了,点头道:“鲁公子味觉和嗅觉实在是了得。”说完对宋宁道,“大人,这杯子里有蒙汗药,这种药在江湖上常有,属于比较猛烈又劣质的。”

    “另外一个杯子里呢?”宋宁不意外。

    徐大夫又和鲁苗苗一起闻了闻,因为杯子里没有茶了,两个人又讨论了一阵子,徐大夫肯定地道:“这杯茶里也有。”

    宋宁颔首:“多谢了,等我们把这个事查清楚,鲁苗苗能不能去您跟前学几日,您教一教他各式各样毒药的名称,和辨识气味和味道?”

    “当然可以,就是小人知道的也不算多,就怕耽误了鲁公子。”徐大夫道。

    宋宁说不会,两个人又客气了几句。

    说好了收徒的事情,徐大夫回去了。

    江记的账房先生来了,一共两位账房,一位年轻的约莫二十出头,是个学徒,平时负责和柜台对一天的流水账,另外一位六十几岁,在青州的江记做账房已经有十四年了,这边开业后才调任来这里,他平时主要是做进出总账等。

    “有、有钱。”老账房急地团团转,指着柜子道,“昨天下午打烊的时候核对过,柜子里一共有六张十两、三张百两的江记银票,是准备今天结算用的钱。”

    “还有铜钱六十二两,碎银子四十四两。”

    “外加江记去钱庄取钱的章都在里面。”

    “这可怎么是好。”老账房急的老泪纵横。

    一共损失了四百六十六两银子。

    “账房的钥匙以及柜子的钥匙,谁的手里有?”宋宁问两人。

    两人回道:“钥匙我们两个人都有,掌柜手里也有。”

    “姚珊手里有钥匙?”宋宁惊讶,问道,“那她每天都将钥匙挂在身上吗?”

    王姓的伙计回道:“掌柜的钥匙都不放在这里,而是在她的房间里放着。”

    “姚珊住店里吗?”

    伙计回道:“不住,她的房子就在后面的巷子里。”

    宋宁看向沈闻余。

    “你带我去走一趟。”沈闻余对王姓的伙计道。

    两人去后面的巷子里。

    宋宁觉得很奇怪,正要说话,忽然那个年轻的账房在房间里喊道:“大人,您快来看。”

    宋宁和赵熠进到账房的房间。

    刚才点了一盏灯,光线昏暗,现在年轻的账房将六盏灯都点亮了,房间里亮堂堂的,宋宁这才看到,墙上有寡淡的墨汁写着四个大字:劫富济贫。

    “松山?”除了宋宁几个外来的人,江记的几个本地人都惊呼起来,尤其是年老的账房踉跄了一下,道,“松山、松山来过了。”

    宋宁蹙眉,问道:“松山?你说的松山和关在牢中三年没斩的松山,是一个人?”

    “是!”老账房道。

    第397章 混乱线索

    牢中关押着的松山?宋元时不相信:“不会,他已病入膏肓不可能越狱出来的。”

    “苗苗,你回去看看。”宋宁道。

    鲁苗苗应是跑回去。

    老账房道:“那我们不知道,但这几个字就是松山的字,小人在天权十九年的时候,曾经亲眼在刘员外家的墙上,见过他的字。”

    “也是这样用的淡墨,不用心看不出来。”

    “留着四个字。然后盗走了他家库房里的银子和财物,共计七百多两。”

    “第二天就四处听到了,附近好些穷苦的人家,都拿到了十几二十两不等的钱,后来有人核对过,他一分钱没有留给自己。”老账房道。

    赵熠凝眉:“既找到了收钱的百姓,为何不追回?”

    “有过这样的先例,把钱追回来以后,隔上一两个月,松山还会再去这家人家,追回多少他就再取双倍,一两次后就算被偷的富户知道了钱在哪里,也不敢去追回来。”

    赵熠颔首:“还真是一位侠客。”

    “大人,这就是松山的手笔。”老账房道。

    宋宁走到门口,望着桌子上倒着的茶盅,问道:“松山除了偷盗,还会用蒙汗药吗?”

    “这、这没有听说过。”

    宋宁看向赵熠,赵熠对她道:“古怪的地方,就在于对方为什么用蒙汗药!”

    这不是人家,姚珊不住在这里,凶手如果只是抢劫,完全没有必要药到两人,再将两个人带走。

    “是不是可以将先后次序调换?”宋元时对两个人道,“凶手真正的目的是人,偷钱只是顺手。”

    赵熠颔首:“你这样说有道理。”

    “不对,是松山啊,大人!”老账房道。

    宋宁颔首:“我让兄弟回去确认了,是不是松山等他回来就知道了。”

    老账房应是。

    鲁苗苗还没有回来,但沈闻余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串钥匙:“姚珊家里没有人,东西收拾的很干净,没有打斗和陌生人进入的痕迹。”

    “大门和房门都是正常在外锁的。”沈闻余道。

    宋宁颔首。

    鲁苗苗从衙门跑回来,跟着他的还有杨长更,两个人气喘吁吁,鲁苗苗回道:“松山还在牢里,牢头说活不成了。”

    “大人,就算有人放松山出来作案,他也没这个能力和体力了。”

    老账房很惊愕:“那、那这个事不是松山做的?可这就是松山的字啊。”

    杨长更不耐烦地道:“这世上那么多人,就不能是有人模仿松山?”

    老账房点头,喃喃地道:“还真的是,那就是模仿了。”说着一顿,才想起来他们姚掌柜不见了,“那、那我们掌柜呢?”

    江记的几个人都跟着点头。

    鲁苗苗翻白眼:“你们才想起来?”

    “先找人吧,通知民兵找。”宋宁道,“主要现在摸不清楚对方的目的,只能从姚珊着手了。”

    乌宪是外地人,来济南不过三个多月,在本地没什么朋友更不谈仇人了。

    “姚珊也是外地人。”赵熠道。

    他们查过姚珊的。本来不准备查,但因为乌宪鬼迷心窍,所以宋宁写信去打听了。

    姚珊是登州人,家中父母都已经亡故了。她母亲曾是江源的姑母,姑母低嫁没几年去世了,于是将姚珊寄养在江家。

    姚珊算半个小姐半个丫鬟,事情也做,书和做账也跟着江家几位小姐一起学。

    后来江源分家,从哥哥手里分了莱州等几个铺子,以及这个新开的济南府的江记。

    江源基本不来,就将原来的掌柜换成了信得过的表妹姚珊。

    这是他们查到的,基本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所以他们没有阻止乌宪和姚珊来往。

    姚珊来济南府也不过二十多天。

    又是闺阁小姐,按道理不该结仇家。

    “分三路,”宋宁看向沈闻余,“你行吗?伤势如何?”

    沈闻余摇头:“我没事,先找到乌宪。”

    他们现在倒没有怕乌宪有危险,毕竟对方如果抱着必杀的意思,就没有必要既用蒙汗药又费劲地将人带走。

    但还是要尽快找到,对方什么目的,将他关在哪里,有没有别的危险?

    无论什么危险,对于乌宪和他们来说都是无法承受之痛。

    “那就分三路。”宋宁对沈闻余道,“你去查姚珊平日交友,来往的人,包括他的朋友和邻居。”

    “好。”沈闻余对江记的账房和伙计道,“几位随我来,我有话问几位。”

    几个人应是,跟着沈闻余去对面的角落里坐下来,沈闻余和乔四以及鲁苗苗开始问话。

    “赵捕头负责找道上的人问一问,以及昨晚可有目击者。”

    赵熠颔首:“我去办事。”

    他带着杨长更去办事,一会儿阑风几个人也会跟着来。

    就剩下宋元时和宋宁两个人。

    “我有一点想不通。”宋元时问道。

    宋宁将视线从桌子移开落在宋元时的脸上,问道:“你说。”

    “为什么反锁门?”宋元时道,“没必要拖延时间,因为正常人都知道,江记的伙计最迟不会超过辰时就会来上工。”

    还费力从里面闩上门。

    宋宁扬眉,道:“我倒是忘记了这个点。”她走到后门口,琢磨门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