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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节

      男子战战兢兢点头:“是、是他的父亲。”

    “书包是常春的?”

    常春的父亲点了头:“是、是他的,他姐姐为了让他不要和别人弄混了,在书包的带子上用同色的灰线绣了一朵小花。”

    细看,包带子上确实有朵花。

    周围的十三位家长刷一下跳开,尽量远离常春的父亲。

    常春父亲的脸色刷一下失了血色。

    “常春,是不是……你跟大人说清楚,你书包怎么给张清松了?”他问道。

    公堂内,常春垂着头跪着。

    “书包是你的?”宋宁问他。

    常春点头。

    “你的书包为什么在张松清的书桌里?”宋宁问道。

    “因、因为……因为他的书包被我丢到后山了,我、我怕有人怀疑他不是自己摔死的,所以、所以把他的书包丢了。”

    宋宁看向宋元时。

    宋元时又取出一个空着的书包,这个书包很脏,还有人的脚印,几乎看不到原来本色,。

    “这个是张松清的书包吗?”

    常春点了点头。

    张王氏激动地冲过来,道:“是,这是我给他做的缝的书包,我认识我的针脚。”

    书院的书包和衣服都是统一买的,但张松清的书包坏过,张王氏给他缝补过。

    常春的父亲吓的站不住,跌坐在地上,骂道:“你、你这个孩子、你……你造孽啊。”

    常春垂着头跪,背影佝偻。

    其他的家长一脸的嫌弃。

    宋宁扫过他们一眼,忽然问孙乐阳:“常春换书包的事,你可知道?”

    孙乐阳猛然抬头看着宋宁,又垂着头道:“回大人的话,学生不知道。”

    “不知道?”宋宁又问黄贤东,“你知道吗?”

    黄贤东摇头。

    胡志安摇头。

    所有人摇头。

    啪——

    宋宁再击惊堂木:“本官再问一次,你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第212章 扛到几时

    惊堂木骤响,所有人惊了一跳。

    公堂内外鸦雀无声。

    只有宋宁一字一顿地问道:“卯时正张松清到书院,卯时三刻上课,卯时七刻老方发现张松清的尸体。”

    “七刻钟的时间里,你们所有人把做了什么事,说的那么清楚明白。”

    她指着孙乐阳:“在抄常春的作业?嗯?”

    孙乐阳脸色煞白:“没有、我记错了大人。”

    “好一个记错。”宋宁又望着另外一位:“先生到底在说左传的哪句?”

    那位学生知道自己说错了,垂头不敢说话。

    “和同桌一起早读?”宋宁拍了拍胡志安的肩膀,“早读了什么?”

    胡志安垂着头。

    “打瞌睡了,不知道先生上的什么课?”宋宁问道。

    被问的邱明文垂着头。

    “田先生,你上课的时候,你的教室真的是除了张松清外,都到齐了吗?”

    田维原垂着头,紧紧攥着拳头,声音发抖地道:“是、是的!”

    “是,时至今日,你居然还说是?”宋宁揪住了田维原的衣领,将他拖到了张松清的面前,“你看看,你看看这个孩子,你看着他的脸,你来回答我,你上课的时候,你的教室里的学生,真的只少了他一个人?”

    张松清酱色的脸就在自己的面前,一股浅淡的臭气扑面,田维原吓的惊叫,仪态尽失:“饶命、不要、不是……”

    他语无伦次,往地上滑。

    “不敢说吗?”宋宁将他摔在地上,“不敢当着张松清的面,再重复一遍吗?”

    田维原跌坐在地上,死死抓着耳边头发,不敢抬头。

    宋宁走到孙乐阳面前,将孙乐阳提起来:“换你了,你来告诉张松清,说你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不知道。”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孙乐阳使劲摇头,他祖父在外面喊道,“大人,您、您怎么能这样,他还是孩子,你这样会吓着他的。”

    宋宁孙乐阳丢在地上,看向孙祖父:“张松清不是孩子吗?”

    孙祖父尴尬地道:“大人您这话说的极端,我不是这个意思。那孩子死了确实可惜,可您不能因此迁怒还活着的孩子啊。”

    “他不配活着。”宋宁指了指孙祖父。

    孙祖父一瞬间,面色如土。

    宋宁负手走到桌案后坐下来。

    黄沈闻余。

    他上前,一把揪住一个少年的衣领,把他押在张松清的面前。

    被拖着的人哭的撕心裂肺。

    使劲摇着头。

    一个一个的过场。

    胡志安被摁在张松清面前,他抬头摸了摸张松清的脸,哽咽道:“……我、我真的不知道,否则我不会不管的。”

    说着潸然泪下。

    大家都看着他。

    常春一怔。

    沈闻余将胡志安放回去,又换了个少年。

    那少年崩溃大哭,喊道:“我、我说,我知道的,我知道张松清不在,我知道……我知道好几个人不在教室。”

    “爹娘我、我害怕,我害怕啊。”那孩子吓的抱着头,他爹娘在外面喊道,“大人,大人饶了我儿吧。”

    沈闻余将少年放在地上,少年使劲哭着,显然已经崩溃了。

    其他人瑟瑟发抖。

    “继续!”宋宁道。

    沈闻余又拖了个少年上前,沈闻余道:“小少爷年纪不大,没见过死人吧?”

    “你看,昨天早上还活蹦乱跳的少年,今天就死了。而你……你还活着哦。”沈闻余捏着少年的后脖子,逼着他面对张松清。

    活人和死人面对面。

    死人还是昔日熟悉的人。

    死人还是让自己心虚的人。

    莫说十几岁的少年,就算是杀过人的盗匪,也得心里打怵,腿脚打颤。

    “我说,”少年喊道,“加上张松清一起,教室里少了五个人。”

    “我不能说,我不敢说,我害怕他们打我。”

    其他几个少年缩在一边,生怕沈闻余拖他们去受刑。

    有人喊道:“大人您这样太残忍了,您这是用刑。”

    宋宁看向问话的家长:“大周的律法规定了,公堂上不许用刑?”

    那家长目瞪口呆。

    “简直可笑,惯得你们都没个边了。这个公堂上,本官做了算!”

    “都仔细听着,啰嗦的一起跪着。”

    外面的人鸦雀无声,不敢废话。

    沈闻余将最后一个少年丢在地上。

    宋元时拿出四件带泥的衣服。

    “四个人,是这四件衣服吗?”宋宁问这些少年。

    有人谨慎抬头看了一眼衣服,又害怕地垂着头不敢看。

    只有孙乐阳和黄贤东看着,又慢慢垂着头。

    “主谋是常春。”黄贤东道,“大人,主谋是常春!”

    宋宁冷笑一声,指着他道:“到现在你还在和我鬼扯?”

    黄贤东吓的一抖。

    宋宁喝道:“常春脱衣服!”

    所有人惊讶地看着常春。

    常春的父亲气若游丝地看着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