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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第22章

    时乐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深意,还在点着脑袋。

    “我本来不想当阎王爷。”

    他语气低落的跟薄闻时说道:“我可怕鬼了,可我爹说他的遗愿就是看着我继承阎王殿。”

    薄闻时眼神复杂的听着他说自己是怎么当上阎王的,听完,就只有一个想法——

    这小呆瓜,干脆呆死算了。

    “乐乐。”

    在时乐纠正了好些次后,现在薄闻时叫他,总算是不再连名带姓。

    薄闻时叫完,时乐仰着脸,迷茫:“怎么了?”

    他还没有跟薄闻时讲完他的心情。

    对他爹的绝症,时乐私下里也很难过的,毕竟是亲爹。

    他不舍得让亲爹死掉的。

    薄闻时看着他,终于不忍心看这小呆瓜再被糊弄下去。

    他那张向来漠然的俊脸上,破天荒带着丝怜悯。

    “乐乐。”薄闻时又叫了声,在时乐愈发迷茫的目光中,无情的告诉他事实:“你爹在骗你呢。”

    时乐:“……”

    时乐愣住。

    薄闻时提醒着这个对亲爹一点儿怀疑都没有的小呆瓜:“阎王爷得什么绝症?”

    “他本来就不是人,还能怎么死?”

    时乐迷茫的眼神逐渐被震惊取代。

    薄闻时还在点拨他:“换句话说,他就算能死一死。”

    “可他死了,变成鬼,鬼做阎王,住地府,有什么不合适的么?”

    时乐听着这些话,只觉得脑门就像瞬间被雷劈了似的。

    那雷把他劈的脑瓜子嗡嗡的。

    他悟了,他彻底悟了。

    “薄闻时。”

    时乐的声音都打着颤,那双圆眼睛泪汪汪的,透着可怜气儿。

    “我爹,我爹……”

    他想到他爹骗他的场景,哽咽到差点说不出来话,最后直接把脑袋扎到薄闻时怀里,眼睛一闭,“哇”的一声,哭出来:“他又骗我!!!”

    别的爹给崽崽留遗产,都是留金银珠宝大房子。

    只有他爹,他那个坏爹,算计崽崽守着都是鬼的破地府,替他工作!

    时乐这回是真伤心了。

    他揪着薄闻时的西装外套,丝毫不知这套被他攥的发皱的外套有多昂贵。

    “坏爹,我不要爹了,我要跟他断绝关系呜呜呜。”

    薄闻时听着怀里小孩儿被气到哭的声音,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别哭。”

    他没有哄人的经验,可再不出声,小孩儿的眼泪鼻涕都要蹭到他脸上。

    时乐把脸埋在他怀里,身子哭的都一颤一颤的。

    他原本以为他爹真要死了,还偷偷想给爹爹治病。

    现在看来——

    他还不如多去治几头老母猪。

    起码治完老母猪,老母猪还会哼哼唧唧冲他翘着短尾巴感谢他。

    时乐哭着哭着,直接爬到薄闻时腿上,八爪鱼似的抱着他继续哭。

    薄闻时垂眸,看着那张被泪水染的湿漉漉的小脸,没再多说,直接就这样让他挂在自己身上,带他回了别墅。

    进别墅后,时乐还没从薄闻时腿上下去。

    他刚才哭的厉害,哭着哭着,眼皮子发沉,直接歪头睡了过去。

    就连睡着后,还要时不时再哭一声。

    薄闻时看了他片刻,将他抱起来,送到了床上。

    “把手松开。”

    将人送到床上,薄闻时正要起身,可时乐闭着眼睛,揪着他的衣服不放。

    薄闻时眼底划过抹暗意。

    “哭包,放手。”他低低道。

    时乐似乎是听到了被人说哭包,那张哭的泛红的脸蛋皱了皱。

    薄闻时把他的手一点点掰开,在他要闹时,把枕头塞给了他。

    抱着枕头,时乐果然没在执着的揪着薄闻时。

    他打了个哭嗝,打完,一翻身,猪崽似的用屁股对着薄闻时。

    模样傻气兮兮的。

    薄闻时想,怪不得会被骗。

    他又看了片刻,转身去卫生间拿了条蘸着热水的毛巾,把床上人哭的湿漉漉的脸给擦干净。

    不知过了多久。

    时乐从床上坐起来,他慢吞吞的醒了醒神。随后,爬下床,扒拉出身份证,揉揉眼睛,推门往外走。

    薄闻时抱着台笔记本电脑,正在客厅处理工作。

    见他出来,抬眸看过来:“你要干什么?”

    “回家。”

    时乐垂着脑袋,情绪不高的回道。

    他兜里揣着身份证,手里还拎了个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着几包零食。

    “我要回去让我爹继续当阎王。”

    他蔫吧道:“这次我一定不会被坑了。”

    薄闻时闻言,没说什么,只淡淡道:“你不是要保护我?”

    时乐:“……”

    时乐点点头,几步走过来,掏了一大堆符。

    “这些都很有用的。”

    时乐把符放到茶几上:“我找完爹,还会回来保护你。”

    他就出门一天,去让坏爹继续当阎王。

    “我送你。”

    薄闻时看都没看那些符,直接给司机打了电话:“走吧。”

    时乐怔了怔。

    “我可以坐大巴车。”他不太想让薄闻时跟着回去。

    路上远,薄闻时身体又不好,他怕薄闻时受累。

    可薄闻时只面无表情道:“薄蕤现在不知所踪,万一你刚走,她就来找我了呢?”

    时乐指了指符。

    薄闻时干脆道:“不会用。”

    在薄闻时的要求下,时乐只能纠结着坐上了司机的车。

    车开出去没多久,时乐就忍不住问道:“你送我,是想让我保护你,还是舍不得让我一个人走啊?”

    他觉得有点像后者。

    可薄闻时表情又很冷漠,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是舍不得他。

    刚遭受完亲情打击的时乐,现在连自信都没有了。

    要放在之前,他肯定得意的觉得是薄闻时不想跟他分开。

    现在……

    见薄闻时闭着眼睛假寐,都不回答他的问题。

    时乐揪着手上的塑料袋,皱着脸蛋,完全得意不起来。

    薄闻时的司机开车又快又稳。

    几个小时后,他们抵达目的地。

    时乐看到熟悉的大山,激动的心都怦怦跳。

    他撒腿往前冲,一边冲,一边叫着时贺。

    “爸!”

    “我回来啦!”

    满心想扑到爸爸怀里寻求安慰的时乐,像个小炮弹似的往前冲。

    冲了没多远,只听“扑通”一声,被山上不知何时布下的透明结界,直接弹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