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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节

      逐晨收起东西,说:“她懂事,不会给你们惹麻烦的。”

    “倒也不是指她会惹什么麻烦……”

    杂役走了几步连连回首,似有话要说,可面对前方一群魔修的脸,又畏惧地止住了,放下东西后拿着餐盘匆匆离开。

    夜倾冷哼了声:“他们千仞宗的人说话怎么藏头藏尾的?怕我会吃了他们不成?”

    逐晨:“都说了他们胆子小,若有、若无的胆子不也小?何况你现在这表情,不就是要吃了他的样子?”

    夜倾立即嬉皮笑脸地道:“这可是冤枉了我,我天生就长的这幅模样。”

    ·

    杂役快步进了院子,粗粗一扫,不见人影。

    他拨开栽种在路边的繁茂枝叶,低声唤道:“小娃儿?”

    “小道童?你可在?”

    始终无人应声。

    杂役紧张起来,去检查了大门,发现出驿站的门仍是锁着的,门锁的高度也不是寥寥云能碰得到的地方。可院中每一个角落他都翻遍了,还是不见一抹孩童的身影。

    杂役慌神,抱着木盘原路跑回去,找到逐晨与她汇报道:“几位仙君,你们那孩子不见了呀。我方才亲眼见她进了院子,等寻过去看时,院中不见半个人影。那小院没有旁的路,不知她是去了哪里,你们快去寻寻……哦,与我等可没有关系!小的毫不知情!”

    他急得额角冒汗,生怕触怒众人,逐晨等人倒是淡然,跟没事发生似的,挥挥手首:“小孩子嘛,定是自己跑去哪里玩了吧。你不用在意她,她可聪明着。”

    杂役焦急跺脚,反复申明道:“她真不见了呀!小的哪敢糊弄几位仙君?那孩子年纪尚幼,需人时时看护,仙君还是去找找吧!”

    逐晨拗不过他,站起身,领着他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推开屋门,果然看见寥寥云蹲在墙角的位置神神秘秘地做着什么。

    她笑首:“不是在这儿吗?哪里丢了?”

    杂役愣了愣,探进脑袋去看,发现果真是那个穿红衣服的小娃娃,挠头奇首:“诶……这是什么时候跑上来的?”

    寥寥云背过双手,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们。

    逐晨说:“没事,她可不是普通的孩子,世上没人能伤得了她,与你开个玩笑而已。”

    杂役满脑子雾水,已无力思考,只能干笑两声说:“谁人都伤不了的,莫非是神仙不成?她还只是一个孩子。”

    逐晨浅笑不语,那笑容将杂役看得浑身发毛。他闭紧嘴巴,重重一躬身,仓皇逃开。

    逐晨反身合上房门,往寥寥云所在的位置走去,问道:“你方才在这里干什么?”

    寥寥云快速跑开,一下子扑到被子里,蒙住脑袋,当没听见。

    逐晨发现不远处那个盆栽里的泥土已经湿润了,就知道寥寥云是在屋里下小雨玩儿,哭笑不得首:“这样不好的哇,也许人家浇过水了呢?”

    寥寥云大声抗辩:“没有!我只是随便洒洒水!”

    逐晨把泥土翻了翻,凑近墙角时,听到隔壁传来两下压抑着的咳嗽声。等她竖起耳朵再去听,又没有动静了。

    风不夜吃饭时没有出来,到了驿站就一直关在门里,与朝闻没什么两样。

    逐晨想了想,招手喊首:“寥寥云。”

    寥寥云正不好意思,整个人窝在被子里,只露了双脚在外面。

    逐晨去把她拖出来,与她耳语首:“云崽,你去隔壁看看你风叔,问问他怎么样了。”

    第133章 一更

    寥寥云被委以重任过去送信。

    她自己也不是很懂,但逐晨让她去她就去了,正好不想叫逐晨发现她偷云又下雨的事,没来得及听清,就化作本体飘了过来。

    风不夜正在出神,面前突然冒出团红云,抬手点着她到桌边化形,看她坐在那张陈旧的木质书桌上,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寥寥云呼出口气:“姐姐让我过来的。”

    风不夜走到窗边,朝右侧看了眼。只有橘黄色的光线从窗格的缝隙中透出,看不到对面的人在做些什么,也听不到任何有用的声音。

    他转过身问:“她让你来做什么?”

    寥寥云咬住手指。

    她给忘了。

    风不夜从玲珑袋中掏了一个彤果给她。寥寥云今天还没吃过,欣喜借住。

    风不夜于是又问了一遍:“她让你过来做什么?”

    寥寥云回说:“让我问话。”

    风不夜:“问什么?”

    寥寥云再次沉默,低下头,只敢有些心虚地窥觑他。

    这小眼神颇有种勒索的味道,风不夜迟疑一瞬,又递给她一个彤果。

    寥寥云一手一个用力抓住,觉得自己如果不说点什么实在对不起风不夜的贿赂。她跟着大魔混过那么长时间,魔叔可从来没有这样大方过。风不夜同样是魔修,却这么慷慨,叫她感动坏了。

    寥寥云小口啃着彤果,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些逐晨曾经说过的,与风不夜有关的话题来。也不管逐晨是不是让她来传这一句的,总归是她的真心话没错,于是顺势说了出来。

    “‘师父为什么不理我?’。”寥寥云一本正经地说,“她问你为什么要骗她。”

    风不夜愣了下。

    寥寥云指着他教育说:“为什么离开家以后就不管她了?”

    风不夜知道她指的应该是朴风,反驳说:“不曾。”

    寥寥云爬起来,字正腔圆地道:“你骗人!”

    寥寥云刚来朴风,将风不夜认错的时候,好生悲伤了会儿,同逐晨诉苦道:“为什么大魔不抱我了?”

    逐晨与她解释了无数遍,说风不夜不是她的大魔,可是她不相信,逐晨只好道:“师父也不抱我,他就是不喜欢同人太过亲近。”

    寥寥云同情道:“他以前也不抱你吗?”

    逐晨:“小时候他是拎……抱着我的,但我如今已经长大了,当然不能抱我了。”

    寥寥云在床上翻滚了两圈,无比庆幸:“还好我长不大。”

    “你不亲近她。”寥寥云纠正了一下措词,“可是她那么喜欢你。她还给你哭了。”

    风不夜愣住了,凝神细思,长睫投下的阴影遮挡住了他的眸光,片刻后,他将信将疑地问:“她为我哭了?”

    “对。”寥寥云在脸上擦了擦,小声说,“她不要让你看见她为你流眼泪,你不要说是我告诉你的。”

    风不夜心不在焉的,又给了寥寥云一个彤果。

    寥寥云大有收获,心里高兴,主动询问:“你喜欢她吗?我也可以给你传信的。”

    风不夜给她转了个方向:“你叫她不用多想,早些休息。”

    传话云“哦”了一声,两腿一蹬,从窗口飘了回去。

    ·

    后院里,几位杂役与厨师正在打水,准备清洗今天的碗筷,顺道处理一下食材,调盘馅料,明日摊些大饼出来。

    厨子已发现魔修们食量极大,若不来些主食,怕吃的不痛快。他在那儿就着昏暗的光线摘叶子,边上干活的杂役突然不动了,抬着头一副痴呆的模样,心神不知已飘到哪里去。

    厨子气不打一出来,直接用湿润的手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训道:“瞧什么呢?不做事了?手脚麻利些!”

    杂役吃痛护住头,忙说:“我是瞧见一团红色的东西,在两扇窗户间飘来飘去,在想是不是我眼花了。”

    “呵。”管事在边上嗤笑一声,“我瞧你不是眼花,你是心眼花,见人家姑娘漂亮,恨不得将眼睛都贴到她的窗户上去。年纪不大,别生了些不好的心思!”

    杂役急得口吃:“我、我没有啊!我不是!”

    他正欲解释清楚,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突然从入口处插了进来,带着两分笑意,说:“瞧我们掌门漂亮?”

    杂役一个轻颤,整个人像缩小了一倍,讷讷回道:“不曾有的事,张管事打趣两句而已,客官切勿误会。”

    管事跟着点头,站起身在一旁尴尬赔笑。

    “这有什么?谁若见着漂亮姑娘不多看两眼,我还觉得他有毛病呢。”

    夜倾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位兄弟。

    许是夜晚的灯光比较温柔,他们说话的语气又带着随和,魔修们的形象看着比白日要亲切许多,高大强壮的身材也没有他们第一眼看到时那么有威胁性了。

    “若非逐晨掌门是我君上的妹妹,身后跟着好些惹不起的家伙,自己也是个不得了的脾气,爱慕她的人要比现在多上许多。”

    夜倾玩笑两句,随手将武器放到地上,抬手一压,示意说:“不必招待,我等在屋里闷得难受,随意出来走走。”

    “好。”管事继续点头,颤颤巍巍地坐下。

    魔修们看见井水边摆着的蔬菜,好奇拨弄两下,问了几句明日吃什么的问题。

    聊远开去,又说起天下美食,各宗门特色。

    他们在魔界时,翻来覆去就是那几样食材,来了凡界,才知天下之大,物产之丰盈,见着什么都觉得新鲜,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几十多种味道的馅料,还没吃上,嘴角的口水已快流下来了。

    他们若想与人交流,性格是很豪爽健谈的。不多时,已与千仞宗的几位百姓混熟,言语间没了拘束。

    那厨子见他们腹中又感饥饿,笑了笑,去后厨搬来今早剩下的馒头,又将自己存着的腌菜打了一大碗出来,切碎后夹在馒头里,送给几人尝尝味道。

    这样朴实无华的食材是不好意思拿来待客,但他们当地人都喜好这一口。

    夜倾等人尝了,极给面子地拍腿赞道:“好吃啊!”

    厨子笑说:“不嫌弃简单就好。”

    夜倾帮着他们择菜,问道:“你们这城外,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管事露出遗憾神色:“最近这段时日,还是不要出城游玩了吧。尤其是这远近一片山湖,或许都不大安全。”

    一众魔修私下对视数眼,闻到了好事的味道,不动声色地发问:“如何不安全?”

    “不知打哪儿来了一帮散修,在外头打家劫舍呢。”管事叹了口气,“那群人修为不错,出手也狠辣,来我千仞宗闹过几次,将客人都吓跑了。掌门筹钱,让人去附近清缴过一次,安分了一段时日,本以为没事了,不想没过多久,那帮人又跟阴魂不散似地跳了回来。听闻前几日,还在附近的宗门出现过,不知现在是否还在外游荡。”

    夜倾奇道:“横北宗不管?”

    管事抬起下巴,朝远方点了下示意说:“此地离横北宗还是太远了,何况那群散修会看眼色。见来的人多,就逃得远远的,每日逗留的地方都不一样,四处漂泊浪迹。横北宗的修士就算来了,又哪里会在他们身上浪费那么多时间?”

    夜倾说:“这么厉害?”脸上的笑容已是快要止不住了。

    管事摸不清他的态度,迟疑说:“是……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