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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7节

      若可以,哼哼,西荒怕是就要,自己给自己,挖下好大一只深坑!

    第1561章 再临观海城

    边军重地为防意外,严禁布置大型传送阵,连通帝国心腹区域。

    天使的车队,马不停蹄两日后,才算出了战时管制区域,抵达一座边境城池。

    亮明身份之后,自是畅通无阻,得到消息后火急火燎,赶来的城主大人,只来得及看到,队伍一行驶入传送阵的背影,不由扼腕长叹倍感失落!

    小城通大城,大城通主城,而只有西荒疆域境内,一百零八座主城,才有资格直达帝都。

    连番辗转后,好巧不巧,秦宇又到了观海城,他如今身份,是西疆边军排序行三,加封一等忠武伯金吾将,可比大将军之位。

    如今受帝旨,回帝都之中述职,应有的依仗、规章、礼节,一点都不能缺少。

    所以,抵达观海城后,出身矿洞西荒边军,摆明依仗拥簇着将军,赶往驿站暂做修整。

    身陷矿洞之中,落得不人不鬼,自认为人生断绝的边军们,不料如今竟有机会,跟随将军阁下来到观海城,见识世间一等一的繁华。

    名叫王大头的主将,挺胸收腹昂首,带着麾下的小崽子们,拿出十二分的精气神魄。

    咱们虽然只是一些,边军的泥腿子,好不容易恢复人身,却也不能丢了将军的颜面。

    感受着,长街两侧,环绕而来的敬畏、崇敬眼神,王大头腰板越发挺直了几分,拉下面甲遮住了,自己微微泛红眼珠,心里对自家将军,更有了几分由衷感激。

    而在此时,天使已经传信帝都,接下来就是等待回应,得允许后,才会走完最后一段路途。

    “将军,这一路疾驰,连番传送跨越帝国版图,您实在辛苦,请好好休息一日,不出意外我们明天,便可获准进入帝都。”

    年轻宦官满脸笑容,语态亲近且恭敬,虽说亡羊补牢为时已晚,但能修补几分是几分,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秦宇点点头,并未与他多说什么,带肉肉进入驿站中,早已收拾妥当,最上等的精奢庭院。

    年轻宦官虽只是深宫中,稍有几分成就的角色,但如今有宣读帝旨的身份,在没回归帝都之前,依旧是代表君威的天使。

    自然在驿站中,也有一处属于自己的院子,关门挥退左右之后,他急忙从怀里,取出一只玉简,过了几息,玉简无声碎成齑粉,年轻宦官脸色突然发白,嘴唇颤抖颤抖着,露出恐惧之意。

    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手抖到湿了衣袖,却没能喝进去半口。突然,年轻宦官面露狰狞,重重将茶杯掷地摔成粉碎。

    可“啪”的一声后,怔怔看着地面上,四分五裂的茶杯,像是被抽掉全身力气,年轻宦官大哭起来,悲恸万分。

    而就在,无人可知的院落里,年轻宦官满心恐惧痛哭时,秦宇迎来了拜访的客人。

    观海城城主陈元慎。

    “金吾将,陈某今日前来,是为当初之事道歉。”

    开门见山,执掌一方大城,心思城府深沉的陈元慎,没有云山雾罩的隐晦表态。

    第一句,就点明了今日主题。

    当初那位,不可一世的城主府贵公子,看着坐在上首,与父亲平起平坐的披甲大将,眼底露出一丝愤懑、不甘。

    但他知道,今日自己必须低头。

    先前,帝都动荡传出时,他曾激动万分,可接下来的事情进展,却变得格外诡异。

    再加上,父亲的态度变化,陈商略当然知晓,帝都看似风急浪高,却动摇不了金吾将。

    既然动不了他,那么掀起的这场风云,便有可能成为助力,让金吾将再进一步。

    否则,以父亲身份,何至于会有今日这一遭。

    深吸口气,陈商略上前,躬身行礼,“小子之前不识庐山面目,无意冒犯了将军,还请将军宽容大度,不要与我一般计较。”

    言辞恳切,悔恨交加。

    若非秦宇如今,观察“人心”敏锐至极,察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些许情绪,怕是真的要信三分。

    端起茶杯,秦宇喝了一口,“城主大人言重了,当初之事,既然已经揭过,本将自然全都忘了。”

    陈元慎大笑,“将军海量,是陈某着想了,但既然触犯尊者,自然是要受罚的。”

    他拂袖一挥,“咔嚓”一声脆响,陈商略惨叫一声,直接跪在地上。

    鲜血浸透长袍,渗出到地上,他就跪在血泊中,痛的脸色苍白,额头遍布汗珠。

    当真狼狈至极,哪里还有半点,当初风流潇洒,不可一世模样。

    秦宇眯了眯眼,心想这些位高权重的老狐狸,心思当真够狠。

    亲手打断陈商略的腿,让他消弭心头余怒,这诚意当然足够。可对亲儿子,都能狠辣到这一步,于外人,更是可想而知。

    这样的人,除非有把握,能将他彻底打倒,踩入烂泥中永世不得翻身,或者直接当场打杀,否则最好还是不要为敌。

    而事实上,这也正是陈元慎,想要传递给秦宇的信号。

    我很有诚意,化解彼此恩怨,要么大家握手言和,要么就此之后各凭手段。

    秦宇微微皱眉,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淡淡道:“城主大人这是何意?”

    他懂,却并不代表着就要接受,尤其是以这种,近乎半威胁的方式。

    陈元慎道:“陈某是想表示,与将军亲近的诚意,如果不够……许慎,你向将军请罚!”

    进入房中,便一直站在角落,像是透明人的副将,闻言躬身称是,大步走到近前。

    他脸色微白,却没半点犹豫,抓住自己一条臂膀,猛地用力撕下。

    顿时血浆迸溅,空气之中,血腥浓重!

    不为自己止血,许慎单膝跪地,手举断臂,“金吾将阁下,当年过错,不知这一条手臂,可否能够偿还?”

    秦宇冷笑一声,茶杯放下“啪”的一声,“有意思,实在有意思,本将只是路过,城主大人何至于,将场面弄的如此血腥,倒好似是本将仗势不饶人,欺压了你观海城上下。”

    “传扬出去,本将名声何在?城主大人口中说是,要跟本将亲近,但这做法却是逼我,与你们撕破面皮了。请吧!日后朝堂之上,城主大人若有不满,尽可出手便是!”

    不欢而散。

    走出驿站,儿子断腿,副将缺臂,陈元慎回头看了一眼,脸上全无之前阴沉,有的只是一份无奈。

    陛下啊,当初之事既无证据,便不能放过吗?

    驿站中的小官,看着眼前一幕,早就吓得面如土色,身体抖成了筛子,根本不敢靠近。

    “走吧。”

    陈元慎轻叹,登车离去。

    是夜,观海城中开始流传,金吾将宁秦不忘旧怨,仗势气压城主府的小道消息。

    具体详情,虽没有人知晓,但陈商略断腿,许慎缺臂,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

    一时间人人侧目,有人皱眉,认为金吾将宁秦,得势之后未免太过猖獗,不可亲近。有人认为,金吾将锋芒毕露,他日必有大祸。

    但同时,他们也都觉得,至此时仍敢如此蛮横、霸道的金吾将,怕是真的心中有底。

    也就是说,他的确不在意,帝都中的那片风雨。

    驿站。

    秦宇房中又有人来,但这次算不得,是什么客人。

    他看了一眼对面,欲言又止的百溯真圣,淡淡道:“这么迟疑,是做了什么,出卖我的事情了?”

    百溯真圣苦笑,躬身行礼,“不敢欺瞒将军,我回到帝都后,前后三次被询问,将军行事之间,是否有不妥之处。”咬了咬牙,他继续道:“属下据实回禀,没有半点隐瞒。”

    想着当初,叔父亲口询问,金吾将宁秦可有异常之地,他犹豫再三选择点头。

    确有异常!

    比如那位,来自魔宗之中,深不可测的少女。

    又比如,矿洞之中,半皇亦不可化解的诅咒。

    还有就是,金吾将宁秦,深藏不漏的实力。

    诸多种种,面对自家叔父,他不能也不敢有所隐瞒。

    于是这一刻,百溯真圣脸色发白,心头充斥无尽愧疚,低头行礼不敢看眼前之人。

    秦宇神色平静,想了想,道:“自一开始,我就知道你的作用,既然没有瞒你,就不怕你实说。”

    百溯真圣猛地抬头,看着秦宇目露惊奇。

    “看什么看?本将既然说了,当然就没问题。”

    百溯真圣长出口气。

    虽说至今,他都不认为,自己真的看清了,自家将军的面目。可至少确定一点,他不是个打肿脸充胖子,死要面子的人。

    说没事,肯定就没事。

    “这就好,这就好。”百溯真正低语,面露喜意。

    秦宇冷笑,“当然,这也是你有一是一,跟我说实话的原因,否则我未必不做追究。你现今身份,还是本将军中参赞,背后诬告上官的罪名,足够让你受军中极刑!”

    百溯真圣知道,这话中虚虚实实,多少有几分敲打之意,当下恭恭敬敬行礼,“属下绝对不敢,在将军面前有所隐瞒。”

    “哼”了一声,秦宇不跟他多废话,“说说吧,现在帝都之中,到底什么情形?”

    虽说猜到了,这一趟应该没啥风险,但小心谨慎点终归是好的。

    百溯真圣似早有准备,略微沉吟开口,将探听到的帝都局势,详细说了一遍。

    是真的很详细,几乎方方面面,都覆盖到了。

    秦宇面露古怪,“这些消息,不是你能探听到的吧?”

    百溯真圣轻咳,“将军英明。”他没解释,实际上也无需解释,这些消息的源头,必然是承天王。

    心头一定,这件事虽不起眼,但确定了之前,秦宇的推测。

    此番回归帝都,定是有惊无险。

    百溯真圣想了想,道:“将军,观海城城主,是陛下亲近心腹,近年虽身陷些许风波,但圣眷犹在,朝中亦有不少故交好友,当初些许小事……”

    没说完,就被秦宇似笑非笑眼神看的打断,硬着头皮道:“将军,是我说错了什么?”

    秦宇摆摆手,没有解释,只是暗暗摇头。

    事情,岂是如此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