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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节

      炸几分钟要捞出冷却一会儿,再下锅复炸,表面的面包糠会更脆。

    炸好了,拿出来沥油,再装盘子里,可以当菜,也可以当零食吃。

    外头的炸壳咸香酥脆,里面的土豆绵和软糯,虾肉虾黄带着独特的香气,各具特色又合而为一,毫无违和感。温迪炸出了六十几个丸子,吃得干干净净,一个没剩。后来又用这锅油炸了薯条,炸了薯饼,炸花生,反正能炸的都试了一下。最后发现和这锅油最契合的食物还是土豆,花式炸,花式好吃。

    温迪和黑毛蹲在大厅里吃了一天,不出门,外面的地形糟糕得像是发洪水,她才不出门呢。

    第231章 第231日

    第二天,温迪站在洞口往外看,“洪水”退去,土路变成沼泽路,水是没了,全给大地吃了,吃得稀里哗啦,自己也变得稀烂。温迪都不敢踩出去,估计一步一脚泥,院子里的地算是夯实过,地面比较平整,吸收的水不多,要是出了院子,更脏。温迪真受不了这种环境,尤其是来到洞口她还闻到一股极其恶心的臭味,让她被恶心得差点吐出来。

    “这什么味道?”她只能分辨出这臭味是从院子外面来的,大概是右边,但究竟来自哪,分辨不出,得走出去亲眼得见才行。温迪不想出去,只能咬牙忍着,装自己嗅觉失灵,把树藤帘子一甩,关上洞口,来个眼不见为净。可回到山洞也有烦心事呀,来到家禽室做例行检查,猜怎么着?家禽室这帮家禽还是干吃粮食不下蛋,母鸡母鸭像是打过赌,谁先下蛋谁输,谁输谁去死,要不温迪无法理解它们怎么就能做到几十天颗粒无收?

    “我是饿着你们了是怎么了?”温迪抱着手臂教训它们,“全都罢工?”

    这帮家禽自顾自地吃自己的,连看都不看它一眼,完全不尊重喂食人的劳动。

    温迪点头:“得,你们可以。”

    她伸手进笼子里拎了一只公野鸭出来,木墩拖进来,案板桌放下,当场宰杀。

    然而她的苦心并未获得回到,野鸭的朋友们连看都不看它一眼,它们显然对食物更感兴趣。

    温迪抓着放了血的鸭子出去,嘚,杀鸭给瞎子看。

    鸭血可以做毛血旺,配上豆芽和粉丝一起炖,再来几块鸭杂,特别的好吃。至于鸭子本身,被温迪刷上油串上串,架到了火灶上,烘烤成微甜微辣的烤鸭,鲜咸又香甜,每一口鸭子肉吃起来都非常有嚼劲,鸭皮则是偏脆口的,吃起来会有咯吱咯吱的声音,香得留油,无论是干吃还是包着焯水的蔬菜,或蘸着酱吃,都有不同的味道。总之就是好吃。

    于是温迪吃着吃着就没火了,毕竟它是一只公鸭,下蛋跟它没有关系。而且它还挺好吃的。

    但是温迪也意识到一件事,真的得赶紧上山去抓鸡了。

    听说有的禽类下蛋是有数量的,过了这个数量,就不下蛋了,虽然不知道这些母鸡母鸭罢工跟这个有没有关系,但它们不下蛋了是事实。抓几只新的鸡回来,它们总会下蛋吧?鸭蛋就不说了,反正她做了几十只咸鸭蛋也够吃了,这些鸭子不下蛋也没关系,但鸡蛋是她非常需要的食材,它的用处可大着呢。

    比如,温迪突然想起一种点心糖的做法,但就缺一样食材:鸡蛋。

    “这几天尽量多出门看看,如果上山的路能走,我们就马上上山。”温迪抬头说。

    她对面就是坐的黑毛,抬头就是对他说法。

    黑毛听到她的声音,也抬头,看到她的眼神,收到她传递的意见,点头:“行。”

    他知道温迪这段时间一直抱怨着没鸡蛋的事,也不断提起要上山抓鸡的要求。

    吃了一口鸭杂,黑毛接着说:“我下午就出门去看看,我觉得上山的雪应该化了。”

    温迪说:“化雪是一回事,还要看路能不能走,好不好走,要是太泥泞,就等两天。”

    黑毛忍不住扯起嘴角笑,他问:“你能等吗?”

    温迪挑眉:“你当我是多没耐心啊?我当然能等,现在的问题是,这路什么时候能走。”

    她需要鸡蛋,需要母鸡是一回事,但安全也很重要。

    上山和下山的路不算太陡峭,但毕竟高度摆在那里呢,稍不留神就会出事。现在日子好不容易走上正途了,过得红红火火的,为什么要出事?鸡蛋是重要的食材,但现在她们绝非不吃鸡蛋会死,所以,抓鸡得摆在安全后一位。再说了,要是上山的路泥泞,那么雨林区里的路也肯定好不到哪里去,就算去了,能抓住鸡吗?这些死家伙腿长又敏捷,要逮住可不容易,平时在平地上都有可能被它们闪飞,何况是现在这种路况?就算勉强去了,也是白去,没必要的。

    她不光是自己琢磨,还把琢磨出来的道理跟黑毛分享,最后问:“你说是不是?”

    黑毛能说什么?当然只有一个字:“是。”

    过了中午,黑毛换了鞋子出门了,温迪留在山洞里,躺火炕上思考着她该做什么。思考了半天实在思考不下去,连发呆也不行,因为外面不断有臭味涌进来,攻击她的嗅觉。她是很想忽略这个味道,但这个气味实在太臭,太恶心了,想无视都难,一直疯狂地朝着她的鼻子里涌入。

    温迪从察觉到臭味转向忍不下臭味只用了一分钟,翻身跳起。

    她倒要出去看看这个恶心的味道是从哪里来的!

    温迪出院门,往右走。

    味道的大致来源方向她还是分得清的,这次的臭味和室外公厕无关,它是无辜的。室外公厕在左边比较远的地方,臭味来自右边,出于谨慎,温迪离家的时候还带上了镀金石矛,抱在手里,走了没多久又改成端在手里,这样能够做到随时反击,以提防哪里躲着个变异兽阴它。

    话说回来在,这个臭味和变异兽散发的臭味不是一回事,变异兽的臭味是腥臭味,她现在闻到的气味是臭水沟的味道,她以前住的地方,外面曾经有一条夜宵街,街边就有一条袒露的水沟,夜宵店或夜宵摊子的老板每每把脏水和垃圾往水沟里扔,倒,长年累月就积累了一段恶臭扑鼻的臭水沟,每次她路过都能皱着眉躲开几米远。

    之所以只躲开几米远而非十米远是因为走十米就会上马路,那得挨车撞。

    温迪边忆往昔边继续走,走没多久就给她找到了味源。

    “唔……”

    温迪沉默地盯着味源发愣,她是真没想到,这个臭味的源头是她亲手造的。

    是那个她为了养鱼挖的池塘,还铺了很多石头,做了很多精心设计,但后来由于经常下雨导致漫水的原因被废弃,她转而改再山洞里养鱼,等后来挖出了山中咸水,搞了个循环水后,山洞内部的养鱼室就直接活了,外面的鱼塘没用了,温迪就没有再管它。万万没想到它不仅仍然在,而且存在感十足,它居然用发臭这种恶心的办法重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越走近,这种恶心的臭味就越明显,站在鱼塘边温迪几乎要吐了。

    鱼塘散发着臭味,原因不明,但温迪觉得肯定跟它一直露天淋雨有关系,后来下雪,给这个鱼塘沤了一个冬天,几个月闷的味道全部都藏在雪底下,冬天还好,等太阳重新出来找场子,一道道阳光打下来,雪地无所遁形只好融化,于是雪化为了水,将它掩盖的恶臭重新大白于天下。温迪微微倾身往里面看,鱼塘里的水出于九成满的状态,用镀金石矛往里头戳一戳,边缘的石头都还挺结实,把脏水存了下来,这些脏水里不知道有些什么东西,浑浊无比,臭味就是从这一塘水里冒出来的。

    这臭味真的很影响生活,非得解决这个麻烦不行。

    温迪找到了源头,好办了,接下来就是纯干活。

    她先回家,把带出门的镀金石矛重新用水和肥皂洗干净。她想想就觉得脏啊,这么漂亮的镀金矛头往那么肮脏的水里伸,收回来的时候顶上立刻变得又滑又腻,看着就想吐,心疼死她了。把它洗干净,温迪换了根没用镀金头的石矛,还拿了几根竹竿,抱着它们去了鱼汤边。温迪用石矛和竹竿做道具,先将鱼塘里的石头打散,从贴边的地方捅下去,再戳烂那些冰壳子,让水重新渗入土中。

    经过半小时的努力,温迪终于把鱼塘的水全“捅”进了地里面。

    虽然只有半小时,可温迪费了好大精力和力气,累得差点断气。

    她抱着工具回了山洞,和返回的黑毛撞个正着。

    “你怎么累成这样啊?”黑毛惊讶地拉着她的手,然后,下意识地皱了下眉。

    “你闻到了是不是!”温迪变身炸了毛的猫,“不是我的味道!是鱼塘的!”

    她恨不得吼出180分贝。

    黑毛点头,本能地附和:“对,对,是鱼塘的……你这是什么味道啊?”

    “我都说了是鱼塘的!”温迪把石矛和竹竿扔地上,回去拿了几个木铲出来,然后拖着黑毛往鱼塘方向走。到了鱼塘边,不用解释了,黑毛扭头就弯腰,差点也吐出来。他捂着嘴憋着气好久才适应,然后抬头看向温迪,目光充满求助和求生欲。

    “休想跑。”温迪抓紧他的袖子,“给我留下,跟我一块儿干。”

    “干什么啊?”黑毛都快崩溃了,“这里头能有什么东西?”

    “你没发现整个鱼塘都在发臭吗?不管是没用的,逃避也是没用的,你躲回家,它会追着你回家。”温迪一边追着黑毛扔出一句句威胁和恐吓的语言,一边找干净的地方把多余的木铲放下,然后,一把自己拿着,一把递给黑毛,“抓紧了,跟我一起把这些淤泥挖出来。”

    “还要去挖?那么……呕……”

    “你傻子啊?”温迪敲他的头,“不会改用嘴巴呼气吸气?非得拿鼻子闻?”

    “呃。”黑毛还真没想到这一节,他学到的知识就是用鼻子呼吸,“用嘴?”

    温迪叹了口气,然后张着嘴示范给他看:“哈……吸……哈……吸……”

    当然正常人用嘴呼吸也没这么大动静,就为了示范,她才这样夸张地哈气和吸气。

    不过这样表达的好处是,黑毛理解得也快,学得更快:“哈……吸……哈……这样?”

    温迪赶紧点头:“对对对,快来吧。”

    她指着鱼塘里,告知黑毛这些臭气的味道已经影响到正常生活了,而且还不能不管,因为这些臭味是不可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的,相反,它们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所恶化,变得越来越脏,越来越臭,臭气越来越大,最后臭味熏天,把山洞附近弄成一个大型露天臭水沟。“你想想,到时候你睡觉,吃饭,闻着的都是这种味道,你还吃得下,睡得着吗?”

    黑毛诚实地摇头。

    温迪点头:“所以你就得跟着我干,明白没?做不做?”

    这下不用她催促了,黑毛非常热心地试图下鱼塘去挖淤泥。

    结果温迪还得劝他不要太努力,因为现在鱼塘底下的淤泥也是挺深的,下去不一定能上来。

    “您先冷静,我们慢慢来,慢慢来好吧?”温迪哭笑不得。

    她要劝住黑毛倒是不难,难的是真正开始工作,用木铲把鱼塘里的淤泥一铲子一铲子挖出来。虽然她跟黑毛说了好几遍要用嘴呼吸,但用嘴“呼吸”着空气中的臭味,也还是有点感觉的,而且,稍微联想一下,会比直接用鼻子闻臭气更觉得恶心。温迪边干活,还得一边跟自己过于活跃的联想力做斗争,这时她就会比较羡慕黑毛了,羡慕他有单细胞,绝对不会胡思乱想一些恶心的画面,可以专心地做事。

    反正不管她脑子里是想什么,有多痛苦吧,她眼睛还是花的,也不耽误干活。

    黑毛也在做事,两人闷头把淤泥从鱼塘里挖出来,入夜了也接着挖,点着火堆挖,最后在八点左右终于把鱼塘里的所有淤泥全部都挖了出来。至于将堆积在鱼塘边的淤泥转移到远处,找个能丢垃圾的地方埋了这种事,就交给黑毛做,温迪负责打着火把给他照明,两人一起合作,又用了一小时,将淤泥转移。

    其实转移淤泥的难度不算高,因为黑毛的力气还是挺大的,直接难,是因为淤泥和鱼塘长到了一起,鱼塘里还有不少的石头,阻碍了工程进度,加上挖鱼塘是从鱼塘里往外挖,两人又不能下鱼塘里去,因此做事的时候比较麻烦,但是在平地上来回搬运这就简单多了,只考验人的体力和耐力,而这些都是黑毛无压力的。

    等他将所有淤泥全部填埋,两人再次回到鱼塘边,这次,鱼塘里的气味终于淡了。

    估计再晒几天,这里面就没味道了。

    经过一个下午的苦干,终于,把一个臭味源杀死,其间的辛苦不足道,反正温迪觉得挺值得的。她和黑毛回家,先把所有工具洗干净,脏水抛到远处,再洗了个澡,这时就体现出肥皂的必要性了,要是没这玩意,光靠清水想洗刷掉身上的臭味,是绝无可能的。洗完澡后,温迪换上柔软的长袖,准备上炕睡觉来着,不过睡前习惯性地出院子看看院门有没有堵上,就这一出门,抬头一看,发现天上没星星。

    哦,明天要下雨。

    温迪点点头,背着手预备回去,可随之猛地打了个激灵,她好像忘了个东西?

    一想到自己忘了什么,温迪就睡不着了,背着手走来走去,嘴里嘀咕着:“我忘了什么呢?”

    把自己有的,做的,即将有的全念叨一边,温迪终于翻出来自己忘了什么。

    鱼露还在晒场摆着呢!

    她赶紧拍拍炕上的黑毛:“起床起床,有东西要你搬。”

    “明天再搬吧……”

    “明天就来不及了!”温迪扯了他几下,没扯起来,急了,非常恶毒地伸手挠他痒痒。

    “起起起!我现在就起,起床,起床了,你别,啊哈哈哈哈……”

    “赶紧。”温迪松手,指着外面说,“晒场上的鱼露赶紧拿回来。”

    “那你呢?”

    “我在家等你呀。”温迪歪着头,表情无辜,“鱼露盆子你一个人搬不动吗?”

    “这倒也不是……”

    “好的,那我就在家等你。”温迪一脸乖巧地说。

    黑毛低着头出去了。

    一回来,果不其然就看到温迪已经躺在炕上,背对着洞口,蒙头盖被——睡了。

    他凑到她面前去看她的脸,双目闭拢,呼吸浅浅:睡着了。

    把他吵醒,她倒是睡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