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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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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珑女》

    作者:镜里片

    文案

    陵湛十三岁时,一个自称是他有缘人的龙女出现。

    龙女原型细弱,小小一条,人形却是个身材完爆修界第一美人的美姑娘,腿长胸大,面容姣好,天生龙族本性。

    陵湛以为她是来度他修炼,后来才发现这女人是来夺他元阳的。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仙侠修真

    主角:龙亦枝,姜陵湛

    一句话简介:龙女日常

    立意:学会爱和宽容,学会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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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龙亦枝

    亦枝养的小孩生病了。

    他叫姜陵湛,今年不大,前几天刚过十五,瘦得像竹竿,体内寒毒头次发作,引起高烧,迷迷糊糊地在她怀里喘气,亦枝轻拭去他身上汗珠,哄了又哄。

    这小孩一直不得宠,姜家没一个下人来照顾。

    亦枝活了五千年,除了受伤,从来没生过病,第一次遇到,有点手忙脚乱,为他输送一晚上灵力,天蒙蒙亮时陵湛才好转,外边的雨落了又停,小孩安静趴在她身上。

    早上没出太阳,天依旧是阴沉得快要下雨。她后背靠着枕头,手一下一下地轻拍他的背,偏薄的罗纱裙被陵湛的汗浸湿了,勾勒出锁子骨下的丰满。

    “还难受?”亦枝低声问,“要不要喝水?”

    陵湛意识不太清醒,他脸色苍白,卷长的睫毛在颤动。

    亦枝喜欢美人,尤其是他这张漂亮的小脸,从哪看都让她顺眼。她心软了,手抚上他的脸颊,趁他现在没力气像从前一样反抗,轻捏了两下。

    “别碰我。”他体虚弱,脸却热得发烫,她猜一半是气的。

    这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亦枝叹气收回手,她的手轻放到他瘦弱的肩膀上,把性子也收了收。

    “我早说过你体内有寒毒,让你修炼也是为了抑制寒毒,你这下总该相信了,”她给他扯了扯被子,“好好睡觉,我得出去一趟。”

    陵湛手下意识攥住她的衣服,亦枝以为他怕,笑着轻握他的手道:“不用担心,还有我在,我让环蛇来陪你,你这寒毒我解不了,我去找找别人。”

    他这病不是寒毒那么简单,三魂七魄中缺了两魂四魄,亦枝有心替他找也没办法。

    她所知道的事告诉他没意义,陵湛的母亲是姜宗主妾室,早年就没了,周边也没任何能帮忙的人。

    他倒也真是暗黑道子转世,初见时她在他面前装模作样半天,这孩子没半点害怕,直接面无表情地拎起她,要不是她反应够快,差点就被丢出这间破院子,几千年的脸都要丢尽了。

    陵湛紧攥住她的手,干巴巴憋出一句话道:“不要它。”

    亦枝笑了笑,捏他鼻子。

    环蛇是她点化的一只小环蛇,她本来是打算让这小蛇妖在附近待着,有事好提前通风报信,结果小蛇妖天天来缠着她,到她跟前可怜兮兮说什么只求和姑娘春风一度,沾沾龙气。

    她明明没做什么,陵湛拿起扫把冷脸就将小蛇妖和她都赶了出去。

    她抬起他的手,温声道:“师父不让它来,你乖乖睡觉。”

    陵湛紧紧盯住她,但他熬不过一夜的困意。

    亦枝陪了他一会儿,见小孩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后,才小心翼翼挪开他握住自己的手。

    她腰有些酸,手捶了捶,叹口气,只觉自己老了,一晚上都熬不住。

    亦枝换了身衣服,从存钱的小罐子里拿了几个铜板,打算给陵湛买糖吃。

    换下的罗纱裙被随手搭在屋里椅子上,余下的温热浸着女子馨香。陵湛自幼一个人,被姜家人欺负着长大,性子敏感,她要是不留点东西,他说不定就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

    姜府是晚京城中最大的府邸,守卫极其森严,结界阵法御敌,未得宗主许可,常人绝对进不来,想出去也极难,于亦枝而言,形同虚设。

    但她没想到自己只是出门一个时辰的功夫,陵湛那里就出了事。

    泥泞的院子站了两对侍卫,平日干净整洁的地方全倒满各种杂物,一张结实的紫檀木扶手椅放在大门口,上面坐个和陵湛长相有三分相似的少年。

    亦枝知道这人,他叫姜苍,是陵湛的哥哥,出自嫡系,府内排行第二的二少爷。她皱眉,把手上的糖葫芦收起,隐住行踪坐在墙头,交叠细腿遮在罗裙下,没人察觉到她的存在。

    陵湛不知道是不是被吵醒的,他孤零零地站在院门外,低头扶着门,苍白的脸色显出身体的虚弱。

    地上破旧的木架子已经散架,几张简易的椅子也缺了部位。

    “贱女人生的狗杂种怎么配跟本少爷站在一块地盘,”姜苍单手撑头,俊俏的脸充满少年戾气,“本少爷今天心情不好,都给我砸痛快点,菜地也给我踩了,弄得我偌大姜府像个破落户。”

    亦枝查过姜府的情况,姜苍比陵湛大几岁,自幼备受宠爱,最见不惯陵湛。对他来说,陵湛母亲就是破坏他爹娘关系的元凶之一,陵湛也是贱种,不配做姜府的人。

    但陵湛这屋子简陋,没什么东西是能砸的。

    侍卫望着一院子的狼藉,为难跑过去道:“二少爷,您看这地方都成这样了,您气也该消了,道君这两天才回来,夫人要是知道您在这闹事,得罚您禁闭几日。”

    “母亲巴不得一个人陪着姜竹桓,管本少爷做什么?”姜苍冷笑一声,“一个两个都反了,多嘴多舌还敢指使起本少爷?里屋也给我砸了。”

    在场的人都没敢再出声,面面相觑,姜夫人的事不是谁都能说的。

    领头那个侍卫朝其他人使眼色,二少爷发怒起来不是谁都惹得起的,顺他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陵湛抬起头,深黑眸色中带的戾气让侍卫看得发怵,亦枝的眉皱得越紧。

    侍卫看到陵湛伸手强硬拦人不许进屋,也没把他放眼里,推他一把。

    陵湛身体瘦小,被推得往后退了两步。亦枝看不下去了,化形突然钻进他衣服里,借陵湛的手用力把侍卫推了出去。

    小孩呆呆看着自己的手,立马猜到发生了什么。

    姜苍扯起嘴角冷冷嗤笑,他翘起腿扇风,道:“见到兄长也不知行礼,恐怕是心里有什么恶毒的想法,给我跪下。”

    陵湛浑身僵硬,没有动静。

    姜苍站起来,突然合扇甩出一道带有攻击意味的灵力,厉声道:“本少爷说跪下!”

    灵力直冲向陵湛,亦枝察觉到异样,立即施法,这股灵力就要到陵湛身边时歪了方向,打到地上的碎花盆上,砰地一声过后又是一地碎片,一块带有姜苍灵力的碎片径直飞进刚才推陵湛的侍卫小腿里,那侍卫捂着腿倒地哇哇叫。

    其他侍卫吓得够呛,领头侍卫赶紧差人把伤者带下去,院里的人都纷纷离陵湛远了几步。二少爷的天赋在姜家也是数一数二的,这灵力要是全打在人身上,得废半条命。

    姜苍铁青着脸,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打偏了。

    亦枝在陵湛怀里动了动,知道姜苍摆明了心里不痛快来找茬,陵湛这小孩在这鬼地方呆了这么多年都没抱怨过,怎么姜二今天非得找他撒气?

    陵湛站在原地,突然就捂着肚子蹲下来,他的脸在发红,样子奇奇怪怪,像被灵力波及到了。

    姜苍却没打算放过他,外面一个侍卫突然匆匆跑过来,到姜苍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他冷冷呵笑出来,“母亲还知道有我这个儿子?走!”

    侍卫看着蹲在地上的陵湛,谁都不敢上前扶他,怕惹怒姜苍。他们跟在姜苍后面离开,只留下一整院子的狼狈。

    亦枝不想让他们就这么离开,心中捏法,姜苍走着走着就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踉跄往前好几步,一堆侍卫急忙忙去扶,又被他气得推开,“把这院子给本少爷拆了。”

    刚才那个来禀报的侍卫忙道:“二少爷,拆不得,道君今日回府,夫人正夸您和三小姐,不许您闹出大动静,宗主也在,您快过去吧。”

    姜苍脸色更加差,却也没再提拆院子这回事。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亦枝才从陵湛衣角冒出个头。她剔透的龙角泛出淡淡的蓝色,通体精致,小腹鳞片缺了一块小小的,不仔细看发现不了,亦枝利爪收住,紧贴在他胸口,若有所思对他道:“看来姜府有热闹要看了。”

    陵湛从不参与姜家的事,热闹和他也没有关系,他只恼羞道:“你咬我做什么?”

    “你肚子没什么肉,我找不到地方,随便咬的。”

    她话才刚说完,陵湛就恼火起身,亦枝一时没抓稳,跌了出来。

    一整院的乱糟糟让人看得头疼,她揉着酸胀的肩膀,再次觉得自己身体不年轻了,明明她也才几千岁。

    第2章 魔君

    姜苍是姜家的小霸王,谁也不能惹他不高兴,要不是怕他以后三天两头来陵湛麻烦,她也没必要让陵湛做个样子。

    亦枝看着陵湛沉默扶起地上的破架子,思来想去,觉得让一个病患收拾不厚道,她抬手合上院子大门,又上前拎住他的后领,陵湛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瞬间消失在院子里。

    晚京城外的一条狭窄突然出现两个人,角落的小乞丐缩了身体,陵湛摇晃一下才站稳,等看清四周景象后,他顿时恼羞,要出言讽刺她一番时,一串糖葫芦伸到他跟前。

    亦枝微微弯腰,乌黑长发垂在纤细腰侧,一身青白衣衫绣缠枝纹,衬出曼妙身姿。

    她单手背在身后,笑道:“刚才出去是见一位会医术的故人,师父带你去看病,放心,今天算我带你出来的,不算你主动离开姜府。”

    陵湛沉默小半天,推开她的手往回走。

    亦枝看他往外走,心想这又不是回府的路。

    她是不知道姜府给陵湛施了什么法,这孩子哪都不愿去。

    亦枝咬了一口糖葫芦,跟在他身后,说:“你陪我去看大夫,我晚上就不占你的床。”

    陵湛突然停在原地,他回头看她一眼,眉眼也皱得更紧,似乎在思考事情的可行性。

    亦枝随他停下来,小巷中人烟稀少,但外面叫卖的小贩却是来来往往,这里是晚京城,修者遍地,没人觉得他们的出现异常。

    这小孩和她在一起,总能挑出各种不同的刺,不是说她身体太冷,让他睡不着,就是嫌她衣着不得体,不像个女人。

    陵湛转身,开口问:“你到底要做什么?我说过我什么都没有,也不会帮你做任何事。”

    亦枝笑眯眯上前,摸他头,道:“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出府,要违令早就违了,对自己好些也没什么,不用怕,遇事还有个师父替你挡。”

    陵湛身上的灰色粗布衫洗得发白,他没回话。

    亦枝收回手,知道他脸皮子薄,他一直养在院子里,没怎么出来过,人也不愿意接受新东西,天天看院里那堆之乎者也的书,性子像个小古板。

    她把手里剩下的糖葫芦塞给他,“甜的,吃完就带你去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