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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盯上

      沈碧落到有美楼时,亥时已过。

    唐娘子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顾不得盛一在一旁,拎着她便去了暗室。

    沈碧落从猫眼中窥了一眼,神情有些讶异。

    “外邦人?”

    “你管他哪国人,有美楼做的就是皮/肉生意,出银子就是大爷!”唐娘子一脸的不耐烦,“我过去说一声,你好好画!”

    沈碧落点点头,打开画箱,将画纸,画笔一一准备齐全,转眼看到盛一还如钉子一般站在一旁,蹙了蹙好看的眉形,叹道,“你找个地儿去休息吧,我画好了让人去叫你!”

    “不用了,那边有个椅子将就一下就行!”说罢,不等她回应就自顾坐到那椅子上合眼休息。

    沈碧落摇了摇头,将注意力放回那外邦人身上。

    一头深亚麻微卷金发用根银色绸带随意绑在身后,微侧的脸似鬼斧神工般,棱角分明,若不是那碧眼中随时闪烁的邪戾之色,沈碧落真想吹个口哨。

    不过说实话,这外邦人容貌身材着实出色,难得一向眼高于顶的蓝茵也媚色十足,牟足了劲儿小心伺候着。

    沈碧落见唐娘子进去低语了两句,那外邦人点了点头。

    接下来就是高/潮戏,沈碧落脸不红心不跳的看着两人渐入佳境,这一画便是一夜,待到鸡鸣之时,沈碧落转了转酸疼的手腕,娘滴,体力真好,带来的宣纸用了个精光。

    沈碧落透过窗纱看向外头微亮的天色,柳眉拧紧。

    这再不往回赶,天大亮了,她还翻个毛线墙,真当扬州府衙役是吃素的了。

    不管了,沈碧落胡乱卷起所有画纸,盛一离得远远的,看着她收拾,也不上来帮忙,耳根红的烧了起来。

    待所有收拾完毕,沈碧落左臂夹着画纸,右手提着画箱,匆匆弯腰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那外邦人完事,一脚将早已昏死过去的蓝茵踹下了床。

    娘滴,好狠!

    好在沈碧落脚底抹油跑的快,她前脚刚走,那外邦人就披着外衣走进暗室,面对空空如也的房间,男子碧眼中杀意渐散。

    两人赶到府衙时,太阳刚跃出天际,盛一夹着她翻过墙头,将墙脚撒尿的阿黄吓了一跳,刚要发出惊天怒吼,被沈碧落一个眼神憋了回去,呜咽两声,找了个干净的角落眯眼装死。

    沈碧落很是满意,嘴角上翘,“乖,中午给你肉骨头!”

    两人绕了近路,往翠雨轩方向快速移动,一路有惊无险,早守在门后的阿暮见到他们进来,匆匆将门掩了。

    然他们皆不知道,这一切早落入了一人眼中。

    “阿墨,你怎地又爬屋顶了?”一晚上的休息,贵人秦子舒养精蓄锐,声音洪亮有力。

    秦子墨觑了一眼,没有理睬。

    “你们两个,将我送上去!”秦子舒也不生气,随手指了两个护卫。

    两人小心翼翼的将他送上屋顶,待他站稳,匆匆飞离,眼神全然不敢往浑身冒着寒气的秦子墨方向偏移。

    “大清早的,怎么又坐在屋顶?”秦子舒关爱有加。

    良久,他都以为身边人不会回答了,却听到秦子墨冷冷的吐出三个字。

    “看风景!”

    “哦?”秦子舒有些不相信他会如此无聊,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这院子白天看是比晚上好些,但比行宫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秦子墨瞥了他一眼,起身拍了拍灰尘,“走了!”

    “你干嘛?”秦子舒一脸痛不欲生,“你这是又要抛下我一人吗?”

    “我回去补觉,午饭再喊我!”秦子墨的声音自远方传来。

    秦子墨一走,秦子舒却没急于叫人将他弄下去,反是看着秦子墨离去的方向,一脸狐疑。

    ······

    沈淑芳在厨房里盯了一上午,总算凑出一桌满意的江南美食。

    看着远远走来的贵人,沈淑芳整了整衣襟,带着赵乐安迎了上去。

    “大人,昨日是我招待不周了,今日特意准备了一桌江南美食,给您赔不是了!”

    “哪有,是舒某浪费了嫂夫人的一片好意!”秦子舒满脸歉意,“昨日实在是太累了,还望嫂夫人多多包涵!”

    “不敢,不敢!”沈淑芳脸皮稍红,饶是她已是半老徐娘,面对如此俊俏又嘴甜的贵人也不免小鹿乱撞。

    “怎地让贵客待在外面?”赵卿远放衙回来用餐,见一群人堵在厅外,不觉皱了眉头。

    他走到沈淑芳边上,拉住她的手,问道,“午饭可准备了!”

    沈淑芳笑着点点头,“准备好了!”

    赵卿远会心一笑,将秦子舒迎了进去,“舒公子,里面请!”

    秦子舒也没跟他客气,率先走了进去。

    等两人落了座,沈淑芳挪到赵卿远后面,秦子舒看见,笑嘻嘻道,“嫂夫人无需如此拘礼,这么一大桌子美食,岂是我与赵兄两人能够消灭!”

    沈淑芳看向赵卿远,见他点了点头,也不再扭捏,“如此,失礼了!”

    见她坐下,秦子舒将视线转向一旁惴惴不安的赵乐安,“赵小姐也请入座吧,都是自己人,没那么讲究!”

    待赵乐安也入了座,秦子舒望向沈淑芳,犹疑道,“赵兄与嫂夫人不是有两个孩子的吗,怎么今日只见一人?”

    沈淑芳一时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只如实答道,“是有两个孩子!”

    沈淑芳拉起赵乐安的手,“这是小女乐安!”

    赵乐安微微一笑,稍稍红了耳。

    沈淑芳继续道,“还有个不孝子,前些时日被打发去了书院,过段时间才能回!”

    “那昨日那位小姐?”秦子舒皱眉问道。

    “哦,你说落儿啊!”沈淑芳突似打了鸡血,“落儿是我哥哥家的孩子!”

    “我哥哥嫂嫂早逝,留下这孩子一人,可怜呢!”说罢,又欲流下伤心泪。

    秦子舒见状,脸色有些不好,“抱歉,是我多嘴,惹嫂夫人伤心了!”

    “没事,没事,不怪你!”沈淑芳擦了擦眼角,往后面贴身丫鬟招了招手,“你去将表小姐请过来,她身子再不舒服,饭总是要吃的!”

    “若是落,落小姐身子真不舒服,嫂夫人就不要为难她了!”秦子舒对于沈淑芳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些敏感。

    “不为难,不为难的!”沈淑芳推了一把丫鬟,“你速去速回!”

    她本就有意让落丫头多接触接触这位来自京城的贵人,难得他主动提起,这多好的机会啊!

    秦子舒突然打了个冷颤,总觉得对面沈淑芳看他的眼神过于热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