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128节

      东市人来人往,偶尔有衙役穿梭其中。

    枝秀往后退了两步,“怎么办?这边也有衙役守着。”

    林晓转了转眼珠子,把银花生摘下来,“我把这个换成铜钱,请人帮我们报信。”

    枝秀抿嘴,“好”。

    到了一处院门外,林晓示意枝秀躲到一边,她敲响一间院子。

    里面有个妇人过来开门,看了林晓一眼,“小姑娘,你谁啊?”

    林晓将银花生递给妇人看,“大娘,我能用这银花生跟你换些钱吗?我与家人走丢了。现在又饿又渴。”

    那妇人眼睛一亮,接过银花生放进嘴里一咬,花生变了形,果然是软的。

    她喜滋滋地握紧银花生,“好,大娘跟你换。你等着啊。”

    那妇人进了屋,没一会儿就出来,手里提溜一个钱袋,里面全是铜板,“小姑娘,我也不占你便宜,这银花生,你要是卖给当铺,人家连一钱银子都不会给你。我可是给了你一百五十文。”

    其实这妇人说多了,这银花生有五钱重,去当铺一般只能给一成。但是直接将银子融了,也能有四钱。

    不过林晓也不计较这个,她接过钱袋,看了一眼,也不数,冲她甜甜一笑,“多谢大娘。”

    妇人喜滋滋回了屋。

    第109章

    半明半暗的巷子里, 有两个小孩趴在巷子口不停盯着外面的人瞧。

    不远处有几个孩子正在玩石子,林晓冲其中一个十岁出头的男童招手。

    男童凑过来,林晓张开手心亮出两枚铜钱, “小朋友, 你要是进去帮我喊一位叫吴宝财的小贩, 这两个铜钱是你的。要是将人喊出来, 我还会再送你两个。”

    都是街上商贩家的孩子, 这男童自是知道钱的好处, 眼底一喜, “真给我?”

    林晓点头, 将铜钱塞到他手心,“去帮我喊吧。”

    男童眼睛一亮, 撒腿就往东市跑。

    没过多久, 男童就回来了, 冲林晓摇头, “我进去找了,有一个小贩说吴宝财今天没来。”

    林晓失望不已,这么倒霉,他居然没进城卖货。

    男童转身要离开, 林晓忙叫住他, 又给了他两枚铜钱, “你知道宝华街有个天仙池吗?”

    男童细想了下,点头,“知道, 我爹带我去洗过。”

    林晓一喜, 将枝秀胸口挂的那个哨子塞到男童手里, “你去天仙池找他们的掌柜, 他叫周简,请他帮忙把这哨子交给林满堂。”

    这话有点长,男童念了三遍才记住。

    “记得,要悄悄的,不要大声嚷嚷。要单独跟他说话。”

    男童点头记下,“好,我不会嚷嚷的。”

    交代完这事,林晓就撵男童赶紧去。

    枝秀迟疑,“为什么不通知大吉啊?他好歹是衙役,带咱们出城可比其他人方便多了。”

    林晓摇头,“我大哥只有早晚才去衙门点卯,大都时候都在外城。咱们未必能寻到他。”

    枝秀一想也是。

    林晓带枝秀去吃东西。

    枝秀迟疑,“不等他回来吗?”

    “不用,万一周简泄露消息或是被人跟踪,咱们可就羊入虎口了。”

    不是林晓不信任周简,而是他们交情很浅,有哪个下属会为了上司的女儿去四处树敌呢。

    林晓和枝秀在县城躲躲藏藏时,小庄村已经乱成一锅粥。

    昨天林晓被人掳走,林满堂、李秀琴、成先生、范寡妇和喜鹊全部中了迷烟。醒来时,发现女儿丢了,林满堂立刻召集全村找人。

    他们在村口往河渠方向发现林晓那个哨子。又看着留下的车辙痕迹,断定有一伙人将林晓给掳走了。

    一开始他们跟着车辙找,哪知车辙上了河渠,就乱成一团,根本没办法确定到底去了哪里。

    林满堂带人进城报官。

    彼时,龚福海正在家中等林满堂登门,作为一个好官,他必须是爱民如子的,于是林满堂敲鸣冤鼓时,他第一时间将人带进来。

    这时候县衙已经放假,只有几个衙役值班。

    将人直接带到空荡荡的大堂,听到林满堂果然是来寻找女儿。

    龚福海先是表达愤怒,再是表达自己的为难,“不是我不帮你找女儿,实在是现在正在放假,我也很想帮你,但是咱们不能让人家好好的假不过,就这么回来啊。”

    林满堂也是个识情识趣的人,他来前就将自家的银子都拿来了,足有四百两。

    龚福海看到一个乡下种地的农民居然能拿出这么多银子,自是惊诧,但是惊讶过后,他反而更加兴奋了。

    这说明啥,说明这养猪法果然赚钱。要不然林满堂凭啥能有这么多家底。

    他装模作样将银子推回去,一副两袖春风的清廉模样,“你把本官当什么人了,本官是那种只知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吗?本官是为咱们整个县城的百姓着想啊。”

    林满堂心里压抑着怒火,面上却半点不露等他下文。

    师爷主动帮县令接话,“大人听说你会养猪,而且生猪卖给岳福楼都有二十文一斤。大人想问你,能不能将养猪法献出来,让全县百姓都跟着沾光。”

    要是这师爷刚开始是真想督促龚福海在新陵当一位好官。但是现在有捷径能升官,他自然也想早点回到京城。于是才有现在一唱一和的一面。

    龚福海笑道,“本官只是随口一提,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咱们不能强人所难。”

    林满堂思忖片刻,“大人所提之事,草民早有打算,要不然也不会将养猪法交给村民。只是养猪多了容易生猪瘟,我们也在试验扩大养猪范围会不会产生瘟病。只要小庄村这次养的一千头猪没问题,草民愿意将养猪法献给大人。”

    龚福海没想到林满堂如此识相,看来这人是真心疼爱自己的女儿,他捋着胡子道,“既然你是用这养猪法实验,不如本官派人多实验几回,兴许你的不成,本官的成呢。”

    林满堂握紧拳头,面上笑容不变,拱了拱手,“谨遵大人之命。”

    龚福海示意下人端上笔墨纸砚,林满堂提笔写下养猪法。

    龚福海看过后,点了点头,“行。你回去等消息吧,本官即刻派衙役回来上值,帮你找孩子。”

    林满堂拱手应是。

    林满堂从县衙出来,却没有回家,而是住在香水行,他在城内找女儿,半道上遇到周木生。

    周木生见他形色匆匆,自是一番询问。

    林满堂便将女儿丢失一事说了。

    周木生问他,“你去县衙怎么说?”

    “县令已经答应帮我找了。”

    林满堂总觉得这县令有些诡异,好像他早就料到他会来找他似的。

    如果是那样,那他女儿很有可能是县令指使人抓起来的。所以他才爽快答应给方子。

    至于为什么没报前县令的名字,一是远水解不了近火。二是他听周简说过龚福海来头不小,前县令未必会为他得罪龚福海。还是先找到女儿要紧。

    至于赚钱法子,他以后再想,女儿可只有这一个。

    周木生拍拍他肩膀,“放心吧,只要县令肯帮忙,一定能找到人的。”

    两人往回走,林满堂走到东市时刚好遇到吴宝财。得知他要找女儿,吴宝财也加入队伍帮他寻找女儿。

    一行人在县城门口集合,整个县城都要搜寻是项大工程,李秀琴还特地把佃户都找来了。再加上小庄村的村民,加起来足有两百多口。分别往城西,城东,城南,城北各派五十人挨家挨户搜找。

    本来他们只是普通村民,上门搜找,大多数人家都不愿配合,还是林福全叫来大吉,让他带着他的那些同僚帮帮忙,分成十组,跟着大伙一块找人。

    有那身皂衣,村民们这才愿意配合。

    他们找了一整天,说得口干舌燥,林满堂想起可以让人帮忙画像在县城张贴,或许能早点找到女儿。

    他就让其他人继续寻找,他进城找周简,想他帮忙找认识的画师。

    当那男童将哨子送来时,周简正在里面招待客人,那小二看他一个孩子,自然不可能让掌柜将客人丢下,反而跑出来接待一个孩子。

    那男童也不急,等得久了,他就蹲在旁边空处,拿着林晓给的哨子吹。

    刚好林满堂来找周简,听到声音停下脚步,眯眼打量男童手里的哨子,一样的哨子,一样的音调,林满堂当即就认出这是他女儿做的,一个箭步冲过来,握住男童的肩膀,“孩子,你这哨子是从哪里来的?”

    男童将哨子藏在身后,警惕地看着他,“我不告诉你。我只能告诉周简。”

    林满堂立刻叫小二把周简叫来。

    听到东家找自己,周简丢下客人急急忙忙出来。

    男童看了眼四周,“我要单独跟你说话。”

    周简便将男童带到雅间,然后将话重复了一遍。

    周简立刻出去告诉了东家,林满堂心下一喜,这孩子果然是她女儿派来的。

    林满堂喜极而泣,捏着哨子,疯了似的往东市跑。

    一路跌跌撞撞,掀翻好几处摊子,撞了好几个路人,惹了好几处闲话,林满堂才终于跑到东市。

    此时东市已经散了集,只有少数几个摊位还有人,林满堂沿着巷子四处寻找,也没发现女儿的踪影,他不顾形象不停呼喊女儿的名字,“晓晓?!晓晓?!”

    林晓和枝秀站在巷子里吃粗粮饼子,她们自然不敢当街买包子,就只能随便敲一户人家买人家的吃食。她们运气不太好,去的这家太穷,只有粗粮饼子就咸菜。两人不想惊动更多人就只能买下。

    吃着吃着,枝秀碰了下林晓的胳膊,示意她赶快看。

    林晓抬头就见她爹站在东市口喊她,她也顾不上吃饼子,顺手将饼子往枝秀手里一扔,像个小炮弹似地冲了过去。

    “爹!”

    听到女儿那熟悉的声音,林满堂缓缓回头,就见女儿穿着一身破衣,头发乱得像狗窝,一张小脸脏得像小花猫,活脱脱一个小乞丐,他心一抽一抽地疼,瞬间落了泪。

    他女儿两辈子加起来也没遭过这罪啊,怎么弄成这样了?

    林晓趴在林满堂的肩膀,感觉她爹眼泪落在她脖颈处,她鼻子酸酸的,忍住想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小大人似地拍拍他肩膀,“爹,我没事。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

    林满堂也觉得自己这样很丢人,一个大男人居然当街哭了,他竟是还没女儿坚强。

    他抹了下眼泪,抚了抚女儿的小脸,破涕为笑,“是!我女儿是最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