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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节

      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再心疼也得豁出去。

    “二百两?”朱承熠有些嫌弃。“不是千两吗?”

    “这是定金。事成后我保证再拿八百两给你。”

    “那你先把剩余八百两给我瞧瞧。”

    “我……剩下的银子,我让廖家付。我是廖家的宝贝疙瘩,我在你手上,你还怕廖家赖账吗?”虞荣英一脑袋的汗,兴奋又紧张,巴巴看着朱承熠。

    他快急死了。

    一晚上的功夫,府里变了天。

    娘跑了,李嬷嬷死了,所有他和姐姐拥有的一切全都没了。

    锦衣玉食没了,成群奴仆没了,连自由都没了。

    姐姐的发落他看见了。那可是太子妃啊!不但被逼得几次晕厥,连银子都被搜刮一空了。那他呢?怕得更惨!

    而他之所以还没被发落却只是因为爹还没空!

    爹离开前便撂下了狠话,说他娘不会再回来,他也休想出门,他以后没有娘,没有娘家,他连廖家都不能去!

    “进宫陪读……”当时他只问了这一句。

    “也没了!”他爹竟然咆哮:“你连人都没学会做,进宫去丢人现眼吗?”

    他……有那么不堪吗?

    爹疯了!那是他的前程啊!是虞家的荣耀啊!

    爹的心太偏了,全都偏给虞荣安了!

    这样的家,谁还能待?

    而府里昨晚加今日,防务重重,娘和廖家人怕没法来救他。他怕,他再不想法子,真就永远出不去了。

    而且爹很快就回来了,等他的发落下来,他想离开便更难。

    总算天无绝人之路,虞荣安的仇人上门了。

    天知道此刻他的手有多抖。

    朱承熠,或许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只要能去廖家,他依旧是那个前途无限的宝贝子,他还是有娘疼,有钱花,有人用……至于爹,他是真不稀罕!

    一切都按着他的预想在走。

    朱承熠果然是贪图钱财的草包纨绔,轻而易举就上了他的钩。此刻他要做的,就是稳住这条鱼。

    “八百两,对廖家真不算什么。不会让你白跑的,你把我送过去,我娘也会感激你的。而且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不行!”朱承熠一脸可惜。“风险太大了!你消失了,明显与我有关。到时候你倒是身无忧患,可我却得承受你爹的喊打喊杀。区区二百两银子,让我冒这风险。我可不干!”

    ……

    第315章 干一票大的

    虞荣英愣了愣,觉得朱承熠所言确实有理。

    带自己出去是容易,可惹麻烦也是一定的。

    “那……这个给你。”

    虞荣英咬牙,从脖子上取下了一块玉。这是他打小戴着保平安的贴身玉。“这玉是虞家祖上传下的。不值千两也值五百。先给你。晚些我再赎回。这你总放心了吧?”

    此刻的虞荣英心态已经失衡,唯恐朱承熠拒绝,又取下了腰带上挂着的佩玉,也放到了朱承熠手中。

    见朱承熠不动,他更是急得一头汗。

    爹入宫已有一会儿,怕要回来了!他没时间耗下去。

    “还不够?”

    “不是不够!”朱承熠把玩那两枚玉:“主要是,我若应下,便是彻底与你家杠上了!既然要做……不如做大一点?”

    朱承熠眉头一挑。

    “你还有没有其他更大收益的买卖,我一口气全做了!”

    这次轮到虞荣英愣住了。

    杠上爹不是好玩的,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要做就做大,他倒是能理解对方想法……

    提醒他了,是啊,既然要走了,怎么也得留下些什么!

    他都被欺负成这样了,留下的,自然得是报复!

    那样才痛快!

    对,虞荣安!

    他要对虞荣安报复一场。那么,娘会高兴,老祖宗也会高兴。这气,他也能出上一口。

    “好!你不是恨虞荣安吗?”虞荣英看向朱承熠。他想到了!后院已是虞荣安的天下,可这前院……

    “嗯。”

    “就她!就选她!给她点颜色瞧,如何?”

    “你有办法?”

    “有。但有个前提。你能确保我全身而退吗?”虞荣英舔了舔唇,他发狠干大就没退路了。他必须谨慎些。

    朱承熠笑了起来。

    “小爷外边有最好的马和车,一道前来的有最好的侍卫,护你我离开是绰绰有余!而且,小爷还好歹是个世子,即便正面冲撞,即便碰上你爹,也没有什么可畏惧的吧?”

    “你保证?”

    “保证!我以我世子之名保证,只要我不放开你,谁也带不走你!”朱承熠底气十足给了句似是而非的承诺。“就看你给的够不够分量,或者值不值得我干这一票了。”

    “给我半刻钟!”

    虞荣英冲了出去。

    约莫半刻钟后,他真就回来了,带回了一副类似绑带之物,悄悄塞到了朱承熠手中。

    “给你!”

    朱承熠打开一瞧,是袖带,即用于束紧宽大袖口的黑色宽幅绑带。

    试了试,不但结实,还挺精致。上边有金色刺绣,更有细密的祥云纹饰。

    “这祥纹不是刺绣,是绒花手艺,虞荣安亲手做的。而那些刺绣则是她那下贱娘的手工。她们母女就是靠这样的小东西来笼络了我爹的心。嗤,何其下贱。”

    虞荣英边说边翻开袖带内里。

    “瞧,这里有一个安字。”

    虞荣英想到当日虞荣安以绒花手艺出名后,就送了这副袖带给爹,美其名曰给爹保平安的。说白了,还不是让爹天天戴在手上,抬头不见低头见,时时刻刻都记着她们,放她们在手上?

    可笑爹拿回后一直不舍得用,反而还珍而藏之给置于了多宝阁上……这样的破玩意儿,也算是宝?

    他不由冷笑,那便让虞荣安和爹都悔不该!

    “你懂我意思了吧?”虞荣英笑。“这个安字,既可以是平安的安,也可以是荣安的安。对!还可以是你们燕安的安!”虞荣英一拍腿,当真天注定要让虞荣安一头这么栽下!

    “她这些时日送出不少绒花,这手艺谁看都是她的。你大可对外宣称这是虞荣安送你的定情信物。可以咬定她下贱勾搭于你。正好你也是习武的,这袖带你用得上,所以一切都能对上。这寓意也好,就是要你将她荣安绑在手上心上……”

    朱承熠哈了一声,忍不住又哈一声。

    这坏小子,真的坏!

    “如此,你可以报仇了。我听说她对你拒婚了。等她名声被毁后,这次你可以拒绝她了。怎么样?想想就很畅快吧?

    你可以让她跪在你脚边求你娶她。你也可以反悔只想纳她为妾,让她要么成为你的奴才,要么沦为京中大笑话,或是只能出家做尼姑去。

    当然,你若厌恨她,也可以把这副袖带送给你的奴才。可以咬死她与人私通。总之,她先前猖狂拒绝你的场子都能找回来。这个报复可以吧?还有这个,也给你……”

    虞荣英又将一枚将军府的令牌塞到了朱承熠手中。

    “这是下人们进出将军府用的。你可以拿来咬定是她拿给你,用来私会用的。就说你们私会时,你都是用令牌装成侍卫进出。”

    朱承熠咋舌。

    “你对你姐仇恨不小。”

    “呸!我只有一个姐!虞荣安,她是我最恨之人!可不是我姐!”

    虞荣英眼前闪过当日白云寺所受屈辱,打碎冰花芙蓉玉镯的窝囊,今早逼他下跪的憋屈……更别提虞荣安她对娘,对姐姐的逼迫了。

    此刻所有的痛苦,都源自虞荣安啊!

    “眼下不过是毁她声名,我恨不得亲手掐死她!”

    虞荣英吞了吞口水,又从靴中摸出了一个琥珀镇纸。

    朱承熠再次咋舌,这小子究竟藏了多少东西。

    “这个……也是虞荣安给你爹的?”

    “那倒不是。只要你带我到廖家,除了之前答应你的八百两,这个琥珀镇纸也是你的!这镇纸可来头不小,价值不菲。而且你若能帮我完成报复,对虞荣安下手狠一点,我保证你还能得到更多。”

    “你小子,这一趟收获不少啊。还有吗?”朱承熠快速一伸手,在他腰上掏了一把。

    “你别贪得无厌。”

    虞荣英身子避了避。“没多少时间了,你若不做,把刚刚的银子还我。”

    “做,怎么不做!”

    “趁我爹没回,赶紧的!”虞荣英抹了一把额间汗。

    “最后一个问题。”

    “你这么推三阻四,莫不是怕了吧?”

    “笑话!”臭小子,还玩激将法!“小爷我一人闯鞑营杀上百十回都没在怕的,你这点事,根本鸡毛蒜皮!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别惹了我一身骚。我总得问问,你刚是怎么拿到这些东西的?可别人没走出去,就被人喊抓贼。”

    虞荣英笑:“放心。我小心着呢。我说过,我是府中唯一的嫡子。这些年后院在我娘的掌控下,前院我们虽不好插手,但好歹我这个嫡子在前院也有一个书房,几个心腹。即便没有绝对掌控力,但这么些年了,总能在前院安插上几个心腹的。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