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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

      荣安冲他一行礼,随后越过了朱永昊的内侍。

    “敢问殿下,您为我作的两幅画可带来了?”

    “姑娘叫本王好找啊!今日不曾带画。不过既然碰上了姑娘,本王这就让人去取来。等午宴过后,本王自当转交姑娘。”

    “多谢殿下。午宴后民女再去寻殿下。”

    “可以。画的事,是本王拖延了,还望姑娘莫放心上。”兴王抱拳一鞠。

    “殿下多礼。”荣安蹲身回礼。

    “姑娘头上绒花配色好生巧妙,这颜色好,倒令本王又想提笔一画了……”朱永兴多看了荣安两眼,看的是她的发饰,可在朱永昊眼里却别扭了起来……

    荣安告退,站回了朱永昊身边。

    “殿下可信了?兴王殿下特意为我作了两幅画相赠呢。”

    她倒不是想利用兴王做挡箭牌,而是她巴不得朱永昊一早就暴露了他对朱永兴的恨意。前世朱永兴被他害死的同时,死后价值也被利用压榨了个尽。反正也是早晚被人吸尽了血,或许今生早些逼迫朱永昊暴露更能救上朱永兴一命。

    至少此刻的皇上很在意兴王这个元后唯一的血脉,一众老臣也都对之处处维护。这一点,在前世朱永昊一直忍到登基后才敢设计铲除朱永兴便可见一斑。

    荣安确实有挑拨兴王与太子关系之意。其实也不算挑拨,她或许只需逼迫或引诱朱永昊藏不住厌恨,最好是忍不住对兴王下手,那么或许便能四两拨千斤,让现今皇上重新审视继位选择。

    如此她的目的,也许便能轻松实现。荣安一直在思考如何避免朱永昊继位,她思来想去,这或是一条路。

    所以刚刚……一时间看见兴王后,荣安便索性指引了出去……

    “虞二小姐还真是有趣。”朱永昊的面色明显已没有先前好看。“孤不觉得,自己有哪些地方不如我那兄长。”

    “兴王殿下才气纵横,心思细腻,性子纯善,还待人真诚,难道不是良配?倒是太子殿下,好生奇怪。民女先前还以为您与吾家长姐情投意合,原来都是假意吗?我又比我家长姐好在了哪里?”

    荣安想了又想,刚刚的她差点以为朱永昊莫名其妙来表这段“心意”或是廖家的示意,但她转念一想,未必……

    “虞二小姐天真自然,独树一帜,万中挑一,又何必与他人相较?当真不给自己一个机会?你只需点点头,孤今日便能让你得偿所愿,一步登天。”

    “机会可以给!前提是,殿下不能得陇望蜀。您若相中了我,便不能再觊觎我长姐,您能吗?”他若能应,她自然能嫁!

    朱永昊没有回答,只依旧春风拂面般地笑着。

    荣安把玩着手中那枚玉:“敢问太子,这玉价值如何?”

    “上品和田,温润养人。至少可值几百两。”

    朱永昊面上又有得意闪过,“跟了孤,这样的东西,要多少就有多少。虞小姐便不用……”他盯着荣安头上绒花幽幽一叹,“不用亲手做这些绒花来装点自己了。假以时日,天下珍宝,唾手可得。”

    “殿下错了。别人给的,和自己得来的,可不是一回事。戴着我自己做的绒花,更踏实。所以这玉,不适合我。我也不喜欢。敢问殿下……”

    荣安露出了笑来:“我不想要这玉,您能否将这玉折成银子给我?既是赔罪,是银是物,应该并无区别吧?”

    她才不要他的东西,别万一惹了一身骚。相比下还是银子叫人放心。

    朱永昊则直接惊呆在了原地……

    第169章 京城之第一

    荣安将玉放回盒中,合上盖子递了回去。

    朱永昊再次惊讶于这女子的直白和赤裸裸的贪财外露,也暗惊于这女子用这样的方式既绝了后患还得了银钱。他有一时的刮目相看,似乎他先前的判断略有失误了。

    “怎么?殿下不愿?您是没银子,还是致歉之心不够诚?……”

    “怎会!是孤思量不周。既是致歉,自然就该顺着虞二小姐之喜好的!”朱永昊一个示意后,其心腹还真就奉上了钱袋。他亲手取了银票递了来。

    荣安很满意。

    天上掉下的五百两!

    哈!

    太子出手,果然爽快!

    她郑重行了一礼。

    朱永昊生出好笑,不由到:“孤刚刚提出的建议,虞二小姐还是好生考虑一下。孤手下,挣钱的买卖和渠道还是不少的。跟了孤,银钱方面,虞小姐总归是不用操心的。”

    “太子殿下,民女刚也告知了。民女可以嫁,但只能是嫁。且我与我姐您只能得一。时候不早,民女先去向皇后娘娘请安了。”

    “孤也要去见母后,既是顺路,便同行吧。”

    荣安郁闷,刚要回绝,却是一声清亮的“哟——”打断了她刚要出口的回应。

    “这不是……虞二小姐吗?”

    这次的来人,是朱承熠。

    他与两位亲王世子同行,正大步而来。

    事实荣安早就看见了他,不想给他招惹朱永昊,所以视而不见,却没想到他自己上门来了。

    “虞小姐还识得我吧?在下燕安王世子朱承熠!上次在城门,我们见过的!”

    他笑得灿烂,眼和牙在日光里熠熠生辉。

    大张旗鼓而来,更是将越来越多的视线引到了这边。

    荣安注意到,多少姑娘贵妇拿帕子掩住了唇,多少贵人都跟着咧开了嘴。他一提城门,那日的荒唐和她莫名被他拖下水的种种无疑再被所有人想起。

    “……”不等荣安开口,那厮还生怕人忘了他入京时的荒唐,又补了一句:“上次,我在城门把你的帷帽掀了!你忘了?”

    这句一出,更令得他身后几位爷都笑出了声。

    京中最近传言最多最盛的一对荒唐人儿,男的数这燕安王世子,女的论这将军府庶女,这俩人身上的种种,几乎包下了近日京城八成以上的笑话和话题。此刻这对男女一碰面,自是看点十足。

    而朱承熠听到笑声则四下作揖,自骂失言。

    到底是生了一副好面目,含笑面向众人时,引发了姑娘们多少的回避和面红。

    “没忘!怎敢忘?”荣安行了一礼,只能冷着脸来回应。

    那边朱承熠赶紧回礼,躬身而下的身姿极其到位,一副奉承之态,好笑里还带了些轻浮。

    朱永昊眉头轻蹙。

    他是怎么都看不上这个堂亲皇叔,这一刻的他,只觉丢人至极。他也想到了虞荣安的种种荒唐,嫌弃之心再次生出。

    他还注意到这个堂叔身上的关注点竟然比他这个太子还高,心里的不爽再次扩大……

    而朱承熠则被人嘲着笑着也一如既往的嬉皮笑脸不知避嫌,反而一步步上了前来。

    “上回我唐突了,惹了将军的不快。后来想想,确有不妥,今日特来向姑娘道个歉。”

    荣安看了眼朱永昊,又看回朱承熠,低低哼声:“又是赔礼道歉的……”她看出了朱永昊的别扭,故意将他与朱承熠混作了一谈。朱永昊若有点骨气,定会立马滚开吧?

    “又?”朱承熠会意,冲着朱永昊笑起:“原来太子殿下也唐突了虞二小姐!什么时候的事?一点不曾听闻啊!”

    “皇叔这话才是唐突。”朱永昊面上早不复笑意。“我与虞小姐说话,所为私事,何来告知之理?”

    “那么……我也有几句私话想与虞二小姐一告,由于没法告知殿下,所以殿下可否避一避?”

    朱永昊一哽,冷哼后看向虞荣安:“不知虞二小姐是打算先拜见母后,还是想与燕安王世子私语?”这选择,是个傻子都不会选错吧?自己再如何,也比这痞子无赖强上百千倍,她自然不会……

    “殿下先行一步吧。”可虞荣安没有犹豫便做出了选择。

    “……”朱永昊惊呆。

    荣安笑起:“世子说要向我赔礼呢!”她将手中银票轻轻一晃。

    “……”赔礼?就为个礼?朱永昊哈了一声。

    这个虞荣安,果然不识抬举!脑子也不正常。为了银子连名声都不要了!

    朱永昊瞬间更觉掉价。

    他几乎是立马就甩袖离开了……

    荣安跟着朱承熠往边上站了几步,在一众视线里大大方方交谈了起来:“上次是我鲁莽,回去后,被兄弟们好一番的调教后才知惹了笑话。本世子冒失了,特向姑娘赔罪,所以准备了……”

    “不用,折合成银两就好了!”

    “这……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

    “今日……有些不便。”

    “怎么?”

    “今日赴宴,没带银票。不如这样,下次?或者,我手上有一块不错的毛皮……”

    这话一出,再次引发了一众憋笑。谁人不知燕安王世子一入京,便如那脱缰的野马没了拘束,才几日功夫就败光了数千两银子。

    前两日他为了应酬,还在外边欠下了一大笔的债务,后来又找了管家筹钱还债。老管家气极,当晚就要飞鸽向燕安王告状,哪知这朱承熠直接找人扑杀了府里所有信鸽……

    老管家一怒之下要辞行,这朱承熠软磨硬泡不行,却是直接锁了老管家。殊不知这老管家也是与皇家沾亲带故,一不小心这事就被捅到了皇帝跟前。

    如此,皇帝倒不好袖手旁观了。

    皇帝以燕安王托付为由,代替燕安王对胡闹的朱承熠劈头盖脸一顿教训,虽说禁了他出门玩乐,但却替他还了七百两的欠债,并承诺将思量着给他寻个差事……

    据说那朱承熠又在皇帝跟前软磨硬泡了整一天,既是求皇帝不要向他爹告状,又是求皇帝深思熟虑,给个轻松还多金的活,后来又开始求说,想要跟在皇帝堂兄身边办差……

    据说那死乞白赖的哄骗和泼皮无赖般的纠缠,令得皇帝无可奈何,连伺候的宫人们都惊叹之余又觉好笑。

    这几日,“京城第一纨绔”的名号就这么偷偷往那朱承熠身上转移去了。

    ……

    第170章 可靠挡箭牌

    众人如何不好笑?

    眼下的朱承熠,面对财迷虞二小姐的索取,分明是退路难寻。说什么没带银票?是他没有银票才对!

    所以,不论此刻虞二小姐的咄咄逼人是因为贪,或是因着城门事件而对朱承熠故意刁难;朱承熠的应对;又或是他重提的“毛皮”,那都是看点十足,叫一堆人都看得乐不可支……

    “毛皮?什么动物的毛皮?值钱吗?可卖多少银子?听说白狐毛皮值钱,世子要送我白狐毛皮吗?听说一块可卖……””白狐毛皮可遇不可求,姑娘不如换别的……”朱承熠一瞪眼,咬牙低低:“你敢卖。”

    “那就没意思了。谁家还缺几块不值钱的破毛皮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