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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

      而时间紧迫气氛紧张,两人迫不及待下,自然不可能有多少谨慎心。

    于是乎,当锦绣将手勉勉强强塞进那个缝隙后,自是避无可避,一定会触到机关。这不,此刻的锦绣单手被扣,疼得都快厥过去了。而她的手伸在了自己的妆奁箱子里,又岂是可轻易解释的?

    荣安的院中人早就在等着了,第一时间出现,尖叫起了“抓贼”和“来人”,众目睽睽,人赃并获,逃都逃不开……

    想脱身?第一条就得靠荣安打开妆奁箱子!

    底气再次大颠倒。

    若不是为了等眼前这一出,荣安又何必忍着不痛快,昨日在静安居憋了一晚上?真就为了折磨老太太?仅仅为坏了孙氏和廖文慈的合作,挑拨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不成?

    若不是为了等这一出,今日她的院子,根本就不会让荣华进来,更别提放她们主仆单独在屋中!

    荣安唯一可惜的,是将手伸进了箱中的,不是荣华而是锦绣!

    若是荣华该有多好。不但今日没法入宫,且血肉模糊留下伤,连皇后都做不成……

    荣安抱胸冷冷盯着锦绣。

    而锦绣则抱箱咚地跪地:“二小姐,二小姐救命。”

    她哭得梨花带雨,咚咚咚叩地。

    “奴婢只是想为二小姐拿副头面配衣裳,绝对不是什么偷窃,还请二小姐赶紧打开箱子,救救奴婢吧。”

    荣安则不进也不退,不理也不睬,索性拖过一张椅子,在门口坐了下来。谁要进出,头一个还得经过她。没有她的允许,某人可休想出去!

    ……

    第157章 闹出个不雅

    荣华试着要离开,再次被荣安挡了回来。

    “安……你……你坐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放了锦绣?”荣华声音微颤。

    “放,会放的!”荣安笑。

    “锦绣,不是我不救你。而是你没说实话,你说我为何要放你?”

    荣安剥着指甲,“我就奉劝你一句,我箱子里放的是捕兽夹,被夹上若能在一二十息内取下,或能毫发无损。若百息取下,或还能保无大碍,但若超过一刻钟,那骨头怕就要变形了。届时,你或许就残了。”

    锦绣一脸死色,荣安则一挥手:“菱角,锦绣被扣多久了?”

    “回主子话,已经半刻钟了。”

    “哟,锦绣,那你可得赶紧了。你若残了,可不关我的事。届时,你不但嫁不了好人家,更不能跟着我姐了。大好前程白白葬送,我若再将你送去官府追责……你一个落了残,坏了名声的姑娘,怕你家里都未必会再接收你,你可怎么办?”

    “主子,主子救我。”锦绣一个激灵,泪流满面看向荣华。

    而荣安,也冲荣华笑起。

    “你们主仆商量下。我不急,我有的是时间,就只等一句你们的真话。”

    虞荣华面色发白:“安安,有什么话……你打开箱子放开锦绣后再说吧。你就忍心她一个好好的姑娘……”

    “姐,锦绣只是个奴才,你就忍心我这个妹妹受委屈,被一个奴才盗窃了还装睁眼瞎?锦绣分明是不把我这个姑娘放在眼里。打我脸不说,这还是坏了府里的规矩。姐,你是要包庇她?你是要为了个奴才踩我尊严,坏我情分,毁我府里规矩?”

    帽子一顶顶飞去,虞荣华哪里招架得住,更是慌神不已。

    “锦绣不是那种人,一定是误会,如她所言,她只是帮安安你……”

    “还有种可能,或是说,锦绣的行为,是你主使,姐你才是罪魁祸首?”

    “安安,你怎能怀疑姐?我……”

    “也没外人,不用演,随口猜。姐,说锦绣在帮我,你觉得我会信吗?”荣安一嗤。“还是那句话,我不急!”

    “安安,咱们先搁置了这事,你忘了,咱们今日还得要入宫呢。入宫事大,这小事,待晚些回来再议。好吗?到晚上,姐姐让锦绣给你赔不是。届时你欲如何……”

    “入宫有什么意思,我本就不想去。我无所谓的,在我看来,锦绣给我一个交代更重要!除非弄清楚这事,否则谁也别想出这个门!”

    这话一出,锦绣与荣华同时面色大变。

    荣安是不急,可荣华二人都急啊!

    一个怕再这么拖延,手就真被毁了。原本前程似锦,可以陪嫁跟了太子成为人上人的人生从此直坠地狱。

    一个担心时间被拖延,影响了今日入宫。那先前的准备前功尽弃,再万一被人捷足先登,万一惹了皇后不快,万一失了人生最重要机会,荣华几乎不敢想……

    锦绣不敢赌,也不敢看她的主子,没时间权衡将来,十指连心,此刻的她,手指疼痛几乎深入骨髓。她顶着一头冷汗哭了起来:“二小姐,奴婢错了。奴婢一时好奇,将手伸进了您的妆奁箱子……”

    荣安闻言眼皮未掀,竟是叫了早饭,端了碗粥一匙一匙吃了起来。

    “是奴婢贪财,才一时鬼迷心窍……”

    荣安噗地笑起,“那照你这么说,我长姐也贪财,眼睁睁看着你偷我东西却不曾阻止,是不是还打算与你分赃?”

    荣安盯着荣华:“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长姐。”

    荣华的面如火烧:“安安,不是的。你的财物,姐姐怎会贪图?”

    “这可不好说。说不定,你是为了偷回上次被荣英摔碎后补偿给我的那只冰花芙蓉玉镯呢?那镯子价值不菲,你又心有不甘,偷回去……倒是能理解。”

    荣安笑得越发灿烂,人赃并获,自己想怎么说不行?管她是偷帖子或是财物。“姐,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锦绣!”荣华咬着唇,突地冲过去一巴掌扇向锦绣。“你竟敢自作主张偷窃二妹妹财物,你把我这个主子置于何地?你将我与二妹妹的情分和府里规矩置于何地?你如此下作,还敢撒谎?还不说实话吗?你信不信我把你全家都赶出府去!……”

    “姐!”荣华又一巴掌要扇下,却被起身过来的荣安一把扣住了高举的手。

    “姐,你不是肚子疼,要出恭吗?本就排便不畅,别再动怒了,伤肝上火……”

    荣安大力一扯,荣华便一个趔趄,转瞬已被拉出去三尺。

    “我送您去如厕。”

    “我……安安,我不去了,我肚子不疼了。”

    “那可不成!姐你马上就得入宫去,这种事,怎么能拖,万一闹出什么不雅来,还不得笑掉人大牙,丢尽咱家颜面?”

    “安安,我不需要,我真不用!”荣华要挣扎,可她哪里挣得过荣安。只几息的功夫,已被荣安拉到了净房门外。

    荣华没法,只得大叫,呼喊起了如意和青儿。

    她用尽全力,生平第一次完全扯开了嗓子,可荣安由着她嚎了好几下,也压根不见有人前来相救。不见去了库房的青儿,也未见带着彩云去试衣裳的如意……甚至连个动静都没有!

    “安安……”荣华眼看要被推进净房,死死抱住荣安。“你把我的人都扣住了?她们在哪儿?你怎能……”

    “姐,我是那种无理取闹之人?”

    荣安抓住荣华盘在自己腰上的双手。“她们没出现,自然只能是她们自己多行不义,做了什么见不得人之事。她们自己活该而已!是你进的我院子,是她们在偷东西,是你包庇掩护她们,与我可没关系。”

    “她们?什么意思……”荣华心道不好。

    “姐,你出恭时闲着没事,不如自个儿在恭桶上好好猜。”

    荣安抓着荣华的双手一使劲,细皮嫩肉的荣华便接连尖叫,瞬间放开了她的腰。

    荣安将其用力一推,虞荣华便后退了好几步,抱住了落地衣架才勉强站稳。

    “姐,你太让我失望了。”这是荣安关上门前说的最后一句。

    荣华冲来,使了好几把力,都没能打开门。

    她,被锁住了?

    ……

    第158章 敌人的下人(元宵节的加更)

    荣华简直要疯。

    “安安不要!安安,我要出去,我要入宫!你不能扣住我,你要如何,你告诉姐姐。姐姐错了,你放姐姐出来!姐姐什么都答应你……”

    门被锁了,荣华打不开,焦急的她几乎是口不择言地求了起来。

    荣安抱胸咧嘴笑:“姐,入宫这事,要去一起去。要不去就一起不去。至于是去,还是不去,我想,还是问问夫人的意思。”

    哈,廖文慈,等着,你我的又一轮谈判,将开始了。

    “来人!去请夫人过来!”

    “是!”

    其实荣安知道,廖文慈一定在暗处关注着自己院中,尤其刚刚荣华那番鬼哭狼嚎的叫唤后,这事更将快速传到其耳中……

    荣安行至锦绣跟前,前世的种种再次浮现,锦绣在她最后时刻张牙舞爪的面目也历历在目,此刻面对她的苦苦哀求,荣安实在很难生出多少怜悯来。

    “二小姐,奴婢受不了了。奴婢手已经没有知觉了。您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吧。”

    “你听到了,你们小姐说了,你盗窃,是你个人行为,与她无关。你若不坦白,你和你全家便都完了。既然你主子都不为你求情,还对你大打出手,你觉得我又何必放过你?

    我啊,从在庄上就被欺负,这才刚回家第三天,就连奴才都爬我头顶,我真不能忍。我要将你送官法办!这主要不是针对你,更是为了我将来在这府里不被欺负。所以你要理解我。

    相信我爹也一定会站我!锦绣,你完了!不但要落个残疾,还得吃牢饭,你家里人也都完蛋了。哟,才发现呢,你被夹的,是右手啊,你不是左撇子吧?……”

    “二小姐,奴婢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告诉奴婢,要如何才能放过奴婢?奴婢求您了。”锦绣再次叩地相求。

    被关净房的虞荣华听到这对话,更急切拍打起了门:“你们要做什么!安安,你不能逼迫锦绣,你还要屈打成招不成?这事与我无关,你不能听信一个奴才所言,你也不能恐吓锦绣……安安你开门,姐姐向你解释……锦绣!你若是敢胡说八道,你若是要拖我下水,我让你不但变残,我还让你生不如死!我让你全家都生不如死!你听到没?闭紧你的嘴!”

    这一次,锦绣面如死灰,由跪变坐。

    生不如死?

    全家生不如死?

    好狠的主子!这是人话吗?

    她几乎不敢相信,这话不是出自二小姐之口,而是自己的主子!

    她该怎么做?

    此刻的她进退不得,没有选择,怎么都是错。只剩下她一人顶包,一人落残,一人被毁这一选择了。

    死心的锦绣只得拿左手捂住了嘴,绝望抽泣了起来……

    荣安倒是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她从来就没打算威逼恐吓,屈打成招。

    一个奴才的证词,有多少意义?她懒得动手,也不屑于动手。锦绣前世是荣华最大的帮手,与其自己脏了手去拔除,还不如看前世感情深厚的主仆反戈相向……虞荣华这话一出,事实锦绣对她再忠,也会有被插刀子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