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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美人正托腮看向窗外,远看就像一副大师倾情绘制的人物油画,连周边流动的空气都像是另一个美妙世界的产物,带着点甜味。

    我把手在围裙上搓了几下,略显局促地坐到她身边。

    她回头冲我眨动浓密的睫毛,“你不用工作了吗?”

    “我还有五分钟就下班了。你的手冲咖啡正在做,我一会儿就去替你端。”

    “好啊,谢谢。”她优雅地笑,眼睛显得灵动。

    我突然想起来什么,在店内打量一圈,没看到昨天那两个体格壮硕的黑衣人。

    她像是知道我的疑惑,轻声说:“他们在外面,要是一起进来的话太显眼了。”

    “哦……原来是这样。”

    沉默了一阵,我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好在副店端了咖啡过来,还附赠了一份小甜点。

    “是新品,你和朋友一起尝尝吧。”副店在眼镜后面冲我们弯起眼睛。

    “……不好意思,我们副店长以为我们是朋友。”副店一走,我就赶紧向她解释,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陌生人以朋友自居的厚脸皮。

    她毫不在意地将饼干递到自己的嘴边,用贝齿轻咬:“嗯!很好吃啊。”

    不知怎么回事,我居然看的脸红,赶紧也塞下一块饼干。

    副店的手艺真不错,恰到好处的酥脆,奶香甜而不腻。

    “我们接连碰到,真的很有缘分。可以问下你的姓名吗?”

    我迟疑了一下,立起胸牌给她看,“我叫林杏初。”

    “杏初。真好听的名字。”她笑起来,打开手包递过来一张名片,红色的指尖泛着光泽,“我叫沉珂。”

    我双手接过,是工作名片,上面写着职位,是某某集团的董事会主席。我对财经新闻毫无兴趣,但也零零碎碎听过这间公司的名字,好像几年前出现了很大的人事变动,还上过几次社交网站的八卦热搜。

    “……好厉害啊,你这么年轻就已经当了董事长。”我由衷地赞叹。

    沉珂的脸上闪过一丝戾气,我以为眼花,她已经笑着解释:“不年轻了,我儿子都和你一样大了。”

    我错愕。

    “哈哈吓到了吧?不过我前几天刚满四十而已。”

    我在心里做加减,无论怎么算,她都是未成年生子。

    一时不知该咋舌什么。想来想去,只能暗自夸赞有钱人的厉害,只要有资金维持,连时间都可以在身上驻停。

    她摩挲着咖啡杯的把手,“我儿子跟我关系不好,很久没见面了。几次碰到你,就觉得很亲切,想着一定要跟你说说话。”

    我倒是很懂,一般极端有钱人的家庭,父母总会拥有一个和自己关系生疏的小孩。根据我常年刷八卦网站的经验,不是过早送小孩出国导致家庭教育断层,就是太过溺爱或者疏远导致小孩性情不定。

    在这个什么问题都要扯上原生家庭的年代,沉珂小姐的烦恼也能完美套入这样的公式。

    “不介意吧?和我这样的阿姨说话。”她柔柔笑着,皮肤在灯下泛着细腻的光泽,怎么看都像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孩。

    “不会,不会。老实说,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同龄人,就算你现在说了自己的真实年龄,我还是没有太多实感。”

    她开心地又吃下一块饼干,“那真的太好了。我以后还能来找你吗?你们店的环境真不错。在这里喝杯咖啡,吃些甜点,放松一下感觉也很好……啊,当然了,之后不用再请我了,我会自己付钱的。”

    “……嗯,好啊。多有常客来店里,店长他们也会开心。”

    我说的是实话,我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让她做出这个决定,但是能增长店里的销售业绩来不来找我也没什么坏处,只是在店里见面的话,一切都没什么问题。虽然我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总觉得事情哪里有蹊跷。

    能带着保镖出街的人,肯定不是什么泛泛之辈。说来,一般公司的董事长需要这种程度的安全保护吗?

    小跑着回去,还好祐还没回来。我上网胡乱搜索着有关沉珂的信息。意外的是,居然什么都没搜到。

    我从卡包抽出她给我的名片,在搜索框打出集团的名字,只有非常正常的新闻报道。很久之前的八卦消息,仿佛像是我看漏眼的错觉,在网上没有留下一丁点的痕迹。

    我找了很久,才在一个经济炒股论坛上看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发帖,说是这个集团最近会有很大的变动,正在谈一个新的收购,对方是某知名企业,希望大家赶紧加仓。

    帖子被评论顶了好几百页,看得我头大,我对那些红线绿线的玩意一窍不通,看大意就是有人预测股票会涨,希望大家买起来。

    我觉得无聊,按熄手机,倒在沙发,两眼放空。

    “嘀——”得一声,大门的指纹锁被按开,我一瞬从沙发弹起来。

    门推开,两颊泛红的祐看着我。

    我揉了下眼,又揉了揉。

    “怎么还没睡?”他换好鞋,脱下风衣,绕过我,抬了抬自热水壶,又转去冰箱拿矿泉水。

    “还早啊,刚十一点。”我出声,却已经记不起来以前和祐是种什么相处模式。

    他靠着冰箱,好像很累,水喝到一半,捏着瓶身的手就一起垂下去。

    我走到他身边,果然闻到浓烈的酒味。

    “你喝酒了?”

    “嗯。有应酬。”他垂着眼,不愿和我多说一样,疲惫地移动着手指,像是想解开颈间的扣子。

    “我帮你吧。”我眼疾手快,抬高双臂。

    一粒,两粒。黑色衬衫的领子大开,露出精致分明的锁骨。

    脑海里跳跃出前几晚梦里过于淫乱的画面,我僵直在原地。

    “早点睡吧。”祐并有发现我的异常,大手随意在我头上轻拍两下,语气疲累。

    “……好。”

    我看他慢吞吞地走向自己的房间,转身拿起他的风衣,想挂到衣架去。

    抖开的瞬间,又是那股夹杂着奶香的鸢尾花香。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宝格丽的甜蜜宝贝。

    这种故意留下自己味道的行为,简直像耀武扬威自己专属地盘的低级动物,低劣又幼稚。

    好烦啊,真想知道这位甜蜜宝贝到底长什么样子,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

    沉珂像是报道打卡一样,以一天一次的频率出现在店里。忙起来的时候,我无暇顾及她,只点头微笑。闲下来的时候,我做好咖啡或者冷饮给她送过去。

    大病初愈的茶久很讨厌她,说她长得像吊眼狐女。

    “就那个女人。十二点钟方向,靠窗的女人。”茶久站在我身边,对我耳语,“是谁?你的跟踪狂吗?我病好回来工作有四天了吧。她每天都来,你不上班的时间也按时来。要不要这么可怕!”

    我看一眼她说的方向,沉珂正小口抿着咖啡,看着电脑,注意到我的目光,抬头冲我微笑。

    “你看,你看!那个眼神那个嘴角,哇,受不了,好恶心,好装啊。”

    “没有你说的那么糟糕吧。她不就是普通地来店喝咖啡吗?咱们店的熟客这么多,她也不是第一个这样的人。”

    我把预定咖啡豆的单子拿出来,在柜面上一张张摆好,进行数据录入。

    “你这要是搁在聊斋里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她小声说着,从身后的微波炉里拿出加热好的帕尼尼,装进纸袋,拿给在一旁等候的客人,露出大方的微笑:“让您久等了,您的意式金枪鱼帕尼尼。”

    我打开系统,敲击键盘,“聊斋里面被看上的都是细皮嫩肉的穷书生,或者是大富大贵的成功人士。我和他们没有一点共同点。”

    “那你别跟我说,她这每天踩点式的动作只是为了喝咱们店的咖啡。有钱人什么没喝过,喝咱们的美式估计和喝刷锅水一样一样的。”

    我停下手下的动作,思考了两秒,又把注意力放到屏幕上。

    “你和秦沉吵架啦?”她突然问我。

    “没啊。”

    “那他最近怎么和你的班都错开了?”

    “不知道。说来他以前的班是什么我都不知道。”

    “真残酷,太残酷了。”

    我一口气把单子全都录完,夹好递给她,“我帮你替了一天班,记得还给我喔。”

    “哇,你也太小气了。好歹我还算你师傅。”

    “那么师傅,麻烦您到时候还我一天。”

    茶久拿过单子,翻了翻,吹了一口气,“我可刚病好没多久,别欺负人。虽然在家那几天真的爽,梦都没做几个,一直睡一直睡。”

    梦……

    “我问你哦,总是做一些特别特别奇怪但是又很真实的梦是怎么回事?”

    茶久漫不经心地拿纸条将那些单子扎起来,“你是不是睡前喝太多水了?我妈以前总跟我说,如果喝太多水,晚上就会睡不好,因为你的膀胱会被挤压,神经传上去,就会多梦,还会做一些在野外找卫生间的梦……不知道原理是不是像她说的这样,但喝多了水在梦里找厕所是一定的,那个感觉一般都非常真实。”

    我想了一下,点点头,“好像有可能?”

    “不过都是什么梦啊?”

    “……反正不是找厕所的梦。”

    是被祐的手指不断侵犯使我不断高潮甚至潮吹的梦,他喝醉的那一晚除外,几乎每个晚上都梦到了。

    这种话,就算是再亲密的人,我也说不出来。

    不过为什么只有手指呢?也许再厉害的梦境,都编织不出来不存在的事情。目前为止,我和祐实质性的关系只有一次,还半路未遂。

    想到这里,我有点悔不当初。

    眼看要走了,还没能完整吃到一次,真是造孽。

    茶久还想追问,银质按铃被按响,沉珂冲我摇手。

    茶久转过身撇嘴,“以为自己是奥黛丽.赫本吗?我还以为她下一句要喊‘TAXI’。”

    我端了意式浓缩和副店刚做好的泡芙给她,她轻声说谢谢。

    也许茶久说得对,她确实美艳不可方物,有可以把自己比拟奥黛丽.赫本的资本,连高挺的鼻梁,都让人惊叹不已。

    她这种人应该和百里祐一起去整容医生那里去做范本登记,永远成为万千大众追随的标志才是。

    “你原来不是每天都上班啊?”她抬头看我,眼波流转。

    “是的。我们有排班,是轮班制,早班和晚班。然后因为我跟店长要求,所以我一周七天只用来四天。”

    “很轻松啊。”

    “确实不太累。”

    “今天的咖啡也很好,谢谢你。”

    我笑,忽然想起来茶久说的,想了下,委婉地问她:“您工作的地方离这不是很近吧?”

    她抬头看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温柔的目光却看得我后背发凉。

    “是的。你……好像很警惕我?”

    我有点尴尬。

    “没关系,很正常。年轻人多点警惕性总是好的。”她拿出手机点开相册,翻出一张照片,里面是她和一个年轻男生的合照,“我儿子,正在国外留学。”

    “……啊。长得很帅。”

    “谢谢。他从小就跟我不亲,青春期也没好好跟我说过话,现在就更是了。我先生去世的早,我是孤儿,没有家人。只有唯一这样一个亲人,他还和我不亲昵。你每次都能看到那两个保镖吧?”

    我点头。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连买内衣都要跟着。

    “是防止黑社会找我麻烦。我一个人好不容易才保留下我先生的产业,但是因此也惹恼了很多人……你们这里很温馨,店员都很友善,老板也好,在这里总是能特别放松,工作的烦恼压力,家庭的不顺,好像都能忘记。所以我才会到这里来,不过正是因为遇到你,才会遇到这么一个好地方。”

    她说得诚恳,我觉得自己和茶久的怀疑有点疑邻盗斧的滑稽感。

    “……我还可以再来吗?”

    我不好再说什么,点头,冲她微笑:“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