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奖来着？”

    “阿贝尔奖。”安宴淡定的说道，“和菲尔茨奖，沃尔夫数学奖并称数学三大奖。”说完的时候，他还嘟囔了一声，“真是见鬼了，一个搞物理的，得的全是数学奖。”

    顾维则在旁边觉得有点儿好笑，当然这句话也就只有他一个人听见了，其他人都没有能够听见他嘟嘟囔囔的在说些什么。大家都有点儿疑惑，这家伙究竟在说什么呢。好奇地看向他，安志说道，“我说小宴啊，你在说什么呢？”

    “没，没什么。”安宴露出了一丝笑容。

    安志也没有多想，大家举起酒杯说道，“对了，我记得安教授是物理学的教授吧？”

    场面瞬间有点儿尴尬，刚才说话的那人自己都觉得场面一瞬间很是尴尬，他带着一丝挣扎的语气说道，“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没错。”安宴特别淡定的说道，“我是物理学的教授，不过也教授数学。”

    “这……”大家有些不太理解，“为什么安教授教物理学，数学也这么好……”

    “说实话，如果数学不好的人，在物理学上也不可能有什么重大的建树的。”安宴淡定地说道，“比如说最伟大的物理学家之一爱因斯坦，他的数学在20来岁的时候，就已经是全球最顶尖的水平。如果不是他的数学水平达到了全球顶尖级别，我相信恐怕他的物理也不会这么厉害。”

    “在说现存最伟大的物理学家，杨老。”安宴停顿了一下，看向大家说道，“你们知道我指的是哪位吧？”

    “您说的是菁华大学的那位吗？”

    “不错。”安宴微微颔首，“宇称不守恒定理在提出的第二年就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现在物理学大部分的研究都是在杨老建立的规范场论的基础上。很好的统一了四大力其中的电磁力、强相互作用力和弱相互作用力。”

    大家都听得一愣一愣的，别说他们还真不知道杨老在学术上的地位究竟如何，只是那位的花边新闻实在是太多了让人觉得有些疑惑，或者是说，其实让人有点儿不太满。毕竟他是一位学者，那些花边新闻简直……让人有些没眼看。

    想想也是奇怪，大家好像都不太关注杨老究竟在学术上有什么样的贡献，倒是对于他的花边新闻一直是非常津津乐道的。这其实不是一件好事儿，大家对于学术界的了解明明没有多少，还有这么大一个花边新闻，让人还觉得挺奇怪的。

    顾安民适当的说道，“这个规范场论的研究有什么用？”

    “比如说弱电相互统一理论就是建立在规范场论之上的。”安宴沉吟着说道，“因为弱电相互统一理论是gut中的其中一个解释，所以非常的重要。可以说规范场论除了引力之外，在继续联系下去，做出强电统一理论是有非常大可能的。”

    “这个理论做出来有什么用啊。”在大家的印象中，这种科学家做出来的理论应该是可以改变人们的生活的。说不定以后眼前这位教授的研究就能够改变人们的生活。

    “想听实话吗？”安宴笑着说道，“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处。”

    “说实话，现在还没有到那一步。”

    “那一步？”

    “没错，就是你们认为有用的那一步。”安宴笑着说道，“gut的全名是grand unified theories，guts，也就是所谓的大统一理论，它还有一个比较有趣的名字，叫做万物之理。也可以说是终极物理理论，一般而言，物理学上认为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用四大力来解释，也就是万有引力、电磁力、强相互作用力、弱相互作用力。只要能够完成四大力的统一，也就可以解释所有的物理现象。”

    安宴说道这里的时候耸了耸肩膀，“原本大统一理论就是所有理论物理学家或者是说，其实是所有物理学家都想要做的事情。杨老已经做出了一大半，规范场论出现之后，对于强电相互统一理论的研究还在继续，不过这都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能够做出来。”

    “不过即便是完成了gut，对于现在的科技而言，几乎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安宴沉吟着说道，“现在的科技不足以将gut的理论变为能够应用的科技，想要应用gut的科技，恐怕还得等到几个世纪之后才行。不过毫无疑问，如果能够完成gut，那么必然会登上通往物理学的王座。”

    安宴笑了笑，“我之后的课题也是准备做gut，先从规范场论下手，尝试着能够做出强电统一理论，如果能够做出来的话——那就非常的美妙，我相信各位不久能够在诺贝尔物理学奖的获奖名单上看见我也说不定。”

    他说话的时候，嘴角微微向上翘，当然是在开玩笑似的说的。他并不认为自己真的就能够获得诺贝尔奖或者是真的就能够将gut完美的做出来。

    鬼才知道这玩意儿究竟需要花多少的时间才行，不过人总是要有一些想法的嘛。

    不管是好的想法，还是坏的想法。如果没有想法，那才是最糟糕的事情，有想法就有动力不是。

    “听上去……还挺玄乎的。”老沈喝了一口酒说道，“你们这些科学家搞的东西，我们是看不懂的，不过听上去还挺不错的啊。”

    “安教授平时在普林斯顿大学也会授课吗？”

    “偶尔会去，一般来说是由我的助教帮我授课的。”安宴笑着说道，“普林斯顿大学怎么说呢？学术氛围还不错，是我喜欢的学术氛围。只要是研究学术上的事情，不管对错，学校都不会介意。其实在普林斯顿大学研究理论物理学或者是基础数学是一件非常棒的事情。至少，我不认为回国之后，还能够有这么棒的研究空间。”

    “现阶段华国重视的是偏向实际意义的东西，不过我也清楚，没有办法。差的东西实在太多，都是需要一点一点补上来的。所以，我也给则哥说过，我需要在普林斯顿大学研究几年的理论物理学。”

    顾维则点头，这件事情安宴和他提起过好多次，他也知道安宴不是在骗他。而是真的想要研究理论物理学才会留在普林斯顿大学。

    毕竟只有那个学校才会让安宴潜心研究自己想要研究的学术，回到华国之后，肯定安宴就没有在普林斯顿大学那么自由。

    “真好！”

    “对了，安教授我想问一下，这个普林斯顿大学怎么样才能去？我有个亲戚家的孩子学习成绩不错，也是想要出国留学。这个普林斯顿大学……要怎么申请。”

    “申请流程并不复杂，主要是对于学习的成绩要求比较高。并且国外不像是国内，只要成绩好就能够进入，还需要教授的推荐信。这才是最困难的——”安宴笑了笑说道，“或者是一位校友的推荐信也是可以的。”

    “但问题是华国有多少人能够认识知名的教授还能够拿到推荐信的？”安宴挑动眉头说道，“对了，你那位亲戚的孩子是学习什么的？”

    “数学。”

    “普林斯顿大学是挺好的，不过如果真的想要留学的话，如果是大学其实我更建议去法兰西。”

    “啊？”那位警察愣了一下，“法兰西的数学也不错？”

    “何止是不错，法兰西其实最好的就是数学。”安宴笑着说道，“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法兰西其实一直是老牌的数学强国。比如说psl，就是非常好的一所学校。”

    安宴轻描淡写的说道，“不过psl就读还是有些麻烦的，具体可以去看看psl究竟该怎么就读，我不是特别的清楚，我个人认为如果想要在国外留学，其实在欧洲上本科和研究生比较好。博士生在去美利坚能够学到的东西是更多的。”

    “原来如此。”那位警察冲着安宴露出了一丝了然的笑容，“谢了啊，安教授。如果不是你的话。对于这些我们还不是特别的了解呢。”

    “没关系。”安宴摇了摇头，随后大家开始吃吃喝喝，开始谈论国内的事情，安宴其实对于这些事情都不太感兴趣，就一个人在吃饭，听着大家在谈论的事情。对于这些事情，他不太清楚也不会发表任何的观点。就安安静静的听着……

    没想到过了好一会儿的时间，顾维则和大家喝得高兴，也开始大声地交谈了起来。

    他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就坐在原地听着他们的谈论。

    大家一边喝酒一边说得很开心，安宴在心中琢磨着，自己这个课题明年开始的话，需要花多久的时间才能够把课题给做出来。

    说实话，作为一位物理学的教授。如果他没有一点儿拿得出手的物理学成果，其实回国还挺尴尬的。即便是他获得了菲尔茨奖，也是一件尴尬的事情。他是搞物理学的，结果得了这么多的数学奖不说，一个可以看得过眼的物理学成果都没有。

    别说别人怎么看他，反正他是没有脸回国任教的。

    他得在普林斯顿大学搞出一些物理学的成果才好放心大胆的回国，回国之后，也不至于被人边缘化。

    当然，他也相信即便是他没有做出物理学成果回国，在渝城也不会被边缘化。反而可能还是会一如既往的被重要，但是对于他自己而言。他是想要做出成果的，并且这个成果是必须要做出来才行的。

    不是别人觉得他很厉害就足够了，他还是觉得自己还有很多地方都是非常欠缺的。还需要更多的积累，而这种积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积累起来的。获得了诺奖级别的成果，也算是对他在学术生涯上的一个小小肯定。诺奖级的成果虽然是物理学上的最高成果，但是并不代表获得诺奖之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相反，在安宴看来，大概诺奖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或者是说，获得诺奖之后，他会进入一个他从未进入过的新世界。那种新世界，会更加的困难，或许在理解上也是会更加困难的。

    爱因斯坦就是如此，虽然二十多岁就获得诺贝尔奖，但在他的学术生涯中，创造出了许多的奇迹。而即便是到了如今，人们依旧还在理解学习他在物理学上做出的那些学问。

    那是一扇崭新的，他从未接触过的大门。

    或许诺奖就像是一座山峰一样，现在在他看来是无比陡峭的。但是越过这座山峰之后，他会发现前方还有更为陡峭挺拔的山峰正在等着他。

    所以他不能有丝毫的懈怠，说不定一松手就掉入万丈深渊呢？

    想着，想着，安宴都快要睡着了。旁边的顾维则还在和别人说着话，安宴拉了一下顾维则的衣袖对他说道，“则哥我先进去了。”

    “好。”顾维则点点头，随后又转过头和同事聊天。

    安宴笑了笑，这不是顾维则不重视他。而是这么多的同事都在这里，顾维则总不可能不和同事聊天吧。

    回到房间之后，安宴看着还没有写完的课题，继续敲打了起来。他相信研究完gut之后，肯定还有更多的新东西需要研究，而gut并非是终点，只是起点而已。

    顾维则进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的脸有些红，倒是已经洗漱过了，安宴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邮件，顾维则凑上前冲着安宴嘿嘿地笑着说道，“小宴，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一个邮件而已。”安宴刚说完话，顾维则的手就已经不老实了。

    瞪了顾维则一眼，安宴说道，“你在做什么呢，这么不老实。”

    “媳妇儿。”顾维则在安宴的耳边轻声的说着话。

    …………

    “做完了。”王云柒松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笔。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看着草稿纸上的内容，心中还是非常满意的。要知道，这花费了他好多功夫。总算是把这些东西全都做出来了，他极为满意自己现在的成果。

    虽然还没有把课题给做完，但也差不多了。

    只是爷爷奶奶今天去别人家串门，大概是不会回来了。也就是说，他现在得自己出去吃饭才行。

    在普林斯顿大学那边没有花费什么钱，或许他没有多少的钱，但是自己吃点好的还是可以的。收拾了一下桌面，待在家里好几天的时间。也不知道教授那边怎么样，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韩秋给他打过电话，还是在昨天？

    因为这几天一直忙着做课题，他根本就没有看手机。自然是不知道韩秋给他打过电话，不过韩秋给他打电话做什么？他有点儿想不通，他和韩秋算不上熟悉。因为安宴走了之后，几乎都是自己忙自己的事情。也就是回国的时候，生拉硬拽地将他给带上去了。还是因为教授让他带着自己回国，韩秋这才将他给带着一起回国的。

    这个时候来电话——其实最纳闷的还是王云柒，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他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和韩秋说的吧？心中这么想着，王云柒拿起电话给韩秋回复了过去。

    一边拿着电话，一边走出门。

    说起来，他也许久没有在渝城逛街了。之前也没有能够好好的逛街，每天不是去学习就是在学习的路上，哪有这么多时间逛街。

    ‘嘟嘟嘟……’几声之后，韩秋总算是接了电话。

    韩秋那边的声音有点儿嘈杂，应该是很多人一起吃饭的原因。

    “王云柒？”

    “韩秋师兄，不好意思啊。我昨天晚上做课题，没有看见你的电话，您有什么事情吗？”王云柒好奇的说道，“我刚看见你给我打的电话。”

    “是这样的，安教授的课题是关于gut的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当然。”

    “教授有给你课题吗？”

    “还没有呢。”安宴想了想，“教授说回普林斯顿大学之后，在把课题给我。韩秋师兄，你感兴趣？”

    “倒不是感兴趣，就是好奇不知道教授有没有给你课题。”

    “你呢？”

    “教授说课题是让我和陈鸣一起做的，会以邮件的方式发给我。”

    “那还挺好的。”王云柒说道，“我都还不知道教授什么时候把课题给我呢。”

    “你在渝城那边没有找教授吗？”

    “找了，不过教授应该要回老家了，我就不去烦教授了。”

    “这样啊——”韩秋沉吟着说道，“那行吧，不好意思啊师弟，我现在家里有许多人，所以……”

    “没关系，师兄你先忙吧。”

    挂掉电话，王云柒走在路上，琢磨着今天应该吃点什么比较好。好久没有在外面吃饭，他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吃点儿什么了。在普林斯顿大学的时候，他几乎都是随便吃点儿什么东西就行了，好像也没有特别的偏好。只要有东西吃就行，回到渝城之后，今天刚做完自己的事情。

    他也想要对自己好一点儿，所以他究竟应该吃点什么东西比较好呢？摸着下颔，他开始思考了起来，好像有很多东西都是可以吃的。

    或者是说他想要吃的东西其实还挺多的。算了，先不管了，去商圈看看吧，看见有什么想要吃的，就去吃点儿什么。

    一路上往前走，王云柒裹紧自己的衣服，说实话渝城的冬天还是挺冷的。之前在家里还没有怎么感觉到，但是一走出门就能够感觉到扑面而来的风让他打了一个激灵。亮着的灯光，呼啸而过的汽车，吸了吸自己的鼻子，王云柒走到商圈的时候，脸已经冻得有些通红了。

    走进商圈，一瞬间就觉得暖和了不少。

    随便找了一家餐馆，坐下吃饭的时候，王云柒吃完饭之后，决定逛一逛商场的书店。好不容易出来，如果不去书店看一看，好像也说不过去。

    至于在书店看见什么学术期刊之内的东西，估计是不要在痴心妄想了。不过说不定能够看到一些有趣的科普书籍。看了太多的专业书籍之后，看看科普书籍换换脑也是不错的选择。他可不能像是自己的教授那样，实在是太能刚了。怎么说呢，要是能够二十四小时不睡觉的话——他甚至怀疑教授会不会每天都不睡觉。大脑24小时都在运转，想着一些深不可测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