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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他现在再看这些药片,就好像在看所有他误伤白淳时留下的深重伤疤。

    白淳仰头吞了药,停顿了好久等冷水下落,过了一会儿道:“这周末,我得回去看看我姐。”

    “闻曜风,你想陪我去看看她么。”

    闻曜风回过神,笑着点头。

    他对白淳姐姐很有好感,早就想见一见。

    白淳家庭的温暖包容,是他很久以前就在渴望的事物。

    “好啊,刚好周末放一下午的假。”

    他掏出手机,想要跟助理预约下出行的安排。

    “地址在哪,我跟小周他们说一声,多放几个烟雾弹。”

    艺人进出时要严防狗仔私生跟车,一旦暴露家人地址会引发一系列的勒索威胁。

    卧室里很安静,一直没有回答。

    闻曜风抬头看向白淳,以为他在回忆位置。

    也可能是不想告诉他。

    “你要是想开车也没事,我都行。”

    白淳垂眸许久,终于低声开口。

    “位置在长宁墓园。”

    第52章 别问

    闻曜风一秒接近情绪爆发边缘。

    他后退一步再次控制自己, 声音喑哑许多。

    “发生了什么?”

    “绝症,没治好。”

    白淳提到这些事时声音很轻,抽离的没什么感情。

    是不是和闻家有关系?

    他们杀了你姐姐吗?

    闻曜风这一刻像是被自己的姓氏和血缘钉在墙边, 肢体目光都有些不受控制。

    白淳并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看了眼姐姐的相册, 失笑道:“抱歉,有吓到你么。”

    闻曜风怔了好几秒,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嗓子,呛了一声道:“应该由我道歉才对, 什么时候的事?”

    “两年半前。”

    “你是因为她的去世……”

    “嗯。”

    “可是那段时间, echo还在全国各地赶行程啊。”

    他站直许多,脑子里开始走马灯一般回顾所有的行程。

    出道第二年, 何止是国内, 跨国飞机都坐了数十趟,常常一觉醒来不知道自己在天上地下。

    白淳摇摇头:“我没有骗你。”

    白淳还抱着过去的愧疚, 并不打算让闻曜风背负他家里的事情,反而还主动帮忙撇清关系。

    “我去看了姐姐三四次, 有时候是在你们睡着以后由宿姐陪着去, 护士姐姐也经常让她和我视频。”

    他露出怆然笑容, 依旧温柔平静:“有些病,竭尽全力去治, 也不一定能如愿,我早该想明白。”

    几句言语间, 闻曜风心里的一腔火被熄了个干净。

    这几个月里, 闻曜风每次接触白淳,先是怒意与质问,然后是怀疑和吸引, 复杂情感往复如潮汐,一点点转化做爱慕。

    唯独没有过半分躲避的念头。

    他现在却只想离白淳远一些。

    他从未想过他自己才是漩涡的中心。

    echo被浪潮轰击到支离破碎,白淳经历家破人亡,一切居然都与他的存在有关。

    闻曜风都不记得自己又和白淳说了句什么,再回到自己卧室时,房间昏暗空气混浊,他一瞬被厌世感席卷。

    生活的勇气突然降到很低。

    也许他首先该对白淳感到愧疚。

    可实际上,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却只有发觉自己又被宿命操控的恍然。

    青年靠着门站立着,没发觉自己在剧烈呼吸。

    逃离闻家,就是为了逃离他存在是祸患这件事。

    可是逃不掉,又是这样,总是这样。

    自我厌弃快速上升,像蚕茧般一寸寸收紧,掐断他的所有氧气。

    我不该存在。

    是我让其他人活得这么痛苦。

    门突然响了一声。

    咫尺距离之外,传来清晰又犹豫的一声询问。

    “曜风,你还好吗。”

    闻曜风一瞬间睁开眼睛,声音因抗拒甚至显得有些冰冷。

    “什么事。”

    白淳在闻曜风走进自己房间的时候,莫名就能感觉到一股不属于自己的焦虑情绪。

    他有意岔开话题观察闻曜风反应,焦虑挣扎的情绪也随之抬升。

    不对劲,这难道是那个医生说的……

    『augenstern症候群』这个概念被提出来之前,白淳就有过断断续续的几次模糊体验。

    他只当自己经历过太多,能轻易与其他人也包括闻曜风共情,才会在深夜陪伴客厅里独坐的另一个人。

    一旦这个关联被说清,许多不属于他的微妙感情就变得越发清晰。

    明明在吃生硬无味的紫甘蓝,心里却会涌起欢悦快乐的感觉。

    抬头一看,对面那个家伙在啃排骨。

    深夜里睡得正熟,突然心跳剧烈的让人从睡梦里醒过来。

    推门侧耳听一会儿,果然客厅里有个熟悉的影子在练卧推。

    白淳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么复杂的链接,索性按住一段时间不去管它。

    他已经守住了足够多的秘密,不差再来一桩。

    还没按两天,今天聊几句就感觉到来自闻曜风的剧烈痛苦,距离越近感觉越清晰。

    他们隔着一扇门,一人却在被迫共享着另一个人的情绪。

    闻曜风分神一秒,门对侧的白淳长松一口气,像是终于能结束半刻难过感觉。

    “白淳?”

    “你先开门。”

    闻曜风一反常态,不肯开门。

    “我一个人静一会儿。”他闷闷道:“你回去睡吧,有什么明天说。”

    白淳刚喘几秒,熟悉的压抑感又飚了回来。

    他踹门的心思都有,强行靠着素养哄闻三岁:“先开门,给你个东西。”

    闻曜风没想清楚大晚上的要给什么,依言听话地拧开了把手。

    还没有看清对方的样子,就被紧紧拥抱住,两颗心脏隔着胸骨贴到最近。

    闻曜风瞳孔一秒收缩,后脑勺也被用力捂紧。

    “抱一会儿,别问。”

    闻曜风下意识想要把他推开,白淳却闭着眼把他抱得更紧。

    “别问。”

    闻曜风许久没有这样被抱过。

    他甚至不知道该怎样认知拥抱他的这个人。

    他是他的队友,是他的旧友,是标记对象,也极可能是导致家破人亡声名狼藉的元凶。

    信息素,逻辑理性,沉默真相,太多羁绊像荆棘花一样绞在一起,尖刺早已嵌进心脏深处。

    白淳闭着眼呼吸的时候,能感觉双份的矛盾,以及双份的自我否定。

    白淳活在自我厌恶里不止两年,echo出事以后全靠唯一信念撑着,没有被侮辱到选择自我了结。

    他无论如何,也要把echo扶持到最初的巅峰高度,把所有债务还清以后再走。

    我还值得被拥抱吗。

    我还值得被你注视吗。

    他们一动不动地抱了许久,久到听见远处栗原刷牙的声音,才匆匆松开。

    白淳闪身进了他的卧室,反手关门上锁,在黑暗里看闻曜风的眼睛。

    闻曜风叹了口气:“你这是在考验我的自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