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都可以变得狠毒,只要你尝试过什么叫
基本上,这是一道送命题,陈意泽怎么回答她都能找到发火的点。陈意泽就算不说话方清宁也可以自顾自往下说,“以防你还不知道,所以我特别和你说明一下,我道德一点都不高尚,庸俗、拜金、虚荣,而且特别喜欢拿别人的痛苦取乐。”
她分手的时候会说一些恶毒的话,但并不是真心这么想,只是这么分手比较有效率。除此以外,方清宁其实满和气的,生活中能气到她的人不多,她的攻击性也不是特别强,她都记不起来自己故意想要攻击人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上一次好像还是上辈子,也是因为陈意泽。而且结果很不好,她差点被掐死(第一次说那些恶毒的话完全是演的)。也是因此,这一次她本能地避免刺激陈意泽,正常人不能和疯子计较么,但这一次完全不一样,她是发自内心的想和他吵架,想刺伤陈意泽,好像完全不在乎因此可能承受的后果,他要舍得掐死她那就掐好了,她死了他也会进监狱,宝宝没爹没妈谁都不吃亏。
但他没生气,陈意泽反而笑了,是宠爱而甜蜜的笑意,他拉着她想亲,方清宁不许他靠近,她真的很烦躁,陈意泽让她变得不像自己,方清宁因此很讨厌他。她希望他走得远远的别来影响她,把那个快活又自由的方清宁还给他。
“你真的很讨厌。”她生气地说,“你品德高尚,应该去和更需要你的人在一起,我不需要你,你去找贞爱吧,她是孕妇,需要关心,别发文档了,你应该身体力行啊,反正你之前也没和她睡,你随便关心,李奉冠也不会怀疑你才是孩子的野爹。”
愿意的话,方清宁可以很伤人,陈意泽柔顺地任她发泄,他半点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伸出手示意她可以掐他泄愤,方清宁拿起他的手咬了一口,非常用力,她嘴里尝到血腥味。
他嘶了一声,楚楚可怜地说,“疼——”
方清宁更来气了,丢开手说,“你看,我还十分好斗,所以你快滚,我真面目非常可憎,老实告诉你,要是方家倒了,我爸妈哥哥进去了我可不会卖身救父,我拍拍屁股享受我自己人生去了,我就是这么自私自利,什么时候你没钱了你就等着被我一脚蹬掉吧!”
事实上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陈意泽有点在憋笑,方清宁觉得自己一拳打到棉花里,她更生气了,胡乱发泄自己的情绪,由于这样发火的机会并不多,所以很生疏,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她要去参评新二十四孝那是她的事,我有什么必要体谅她的难处?你要是觉得她需要帮助你现在就去B市,我不需要帮助,我小日子过得好得很,带宝宝回美国我过得比现在更开心。”她操起枕头开始打陈意泽,“你、快、点、走!”
“你和宝宝都在这里,我去哪里呢?”他接住枕头半强迫地搂她,方清宁稍微消了点气,陈意泽刚才如果直接来抱她她会更火,但如果太久不接近她她也会不开心。她一向是和气的性格,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突然变得这么难伺候。
“别碰我!”
她嘴上喊得凶,但没推拒了,陈意泽要亲她,她仍是不许,思维非常亢奋跳跃,先是在想要不要真的搬到美国去住,这样陈意泽再也见不到齐贞爱,随后又推翻这个念头,她觉得很可笑,这不是掩耳盗铃吗?她不但要他随时都可以见到她,还要他为自己的情分付账,贞爱牌打都打了就要打个尽兴。
“今天就索性说个清楚。”
她想了下,大致想出一点眉目就直接开口,“陈意泽你知道我觉得什么最可笑吗?今天如果是……”
她想拿生活圈中的人来举例,但发现身边就没省油的灯,“今天如果是南丁格尔之类的大好人和我说齐贞爱很可怜,要照顾她,ok,我完全同意,我给她打包行李送她上路,但你觉得你是什么好东西?我们都他妈资本家后代,你开瑞鹏别告诉我你没压榨员工剩余价值,齐贞爱有什么可同情的?齐家手里干净吗?她爸妈她哥该不该坐牢?别说齐家,如果方家陈家倒台,我爸、我哥、你爸、你,进去了也是理所应当,哪有什么冤案。全世界都是这个道理,搞实业完全合法你赚什么钱做什么生意。”
天使投资人倒是可以规避这些风险,她是不用进去的,所以这话她说得理直气壮,“而我呢,我就是个自私的食利者,我拿着家里的本给自己赚了点钱,够我几辈子花的也还算清白,所以就算别人都进去了,也管不住我拍拍屁股享受我自己的快乐人生。我不是好东西,你也不是,齐贞爱更不是了,她要营救的是伽利略哥白尼啥的那还有的说,救几个黑心资本家还包装啥呢?世界上比她不容易的人多去了,别人你不管,就同情她不就是因为你对她还有感情吗?”
他依然很镇定地听着,方清宁说得很畅快,不说她还没想到自己真的很介意这个,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埋的刺,好奇怪,上辈子她真的一点也不在乎的。“当然啦,她是挺值得喜欢的,至少她家里人没白疼她,落魄了还有个女儿在外面想方设法的捞,比我这个自私的人更值得投资感情,我家里花我身上的钱算是打水漂了,我可没有一点感恩之心。所以我建议你还是投资她去,别在我这注资,全是沉没成本,捞不回来的。”
陈意泽吃吃的笑了起来,她和他像是在两条平行线上对话,她气得不行而他乐得忍不住笑,对齐贞爱的攻讦也好,对自己的贬低也好,他好像都一点不吃惊,也没有半点不快。拿着她的手指轻啃,“我就喜欢没良心的。”
“你……你——你!”
这个架始终吵不起来,她握拳想打他,却被他压在身下亲吻,他看起来开心极了,真他妈有病这个人,被骂了还这么开心。缠绵缱绻地咬吮着她的唇瓣,她被亲得燥热起来,但意志力很强,心里也还没消气,不让他继续亲下去,“我话还没说完呢,陈意泽,你别想蒙混。”
陈意泽说他没有蒙混过关,“宁宁,你想要什么就说,我有什么没答应你?”
他不答应她的事可多了!
她哼笑着,“好,你不就是要我说吗,我问你,一个人能不能同时爱两个人?”
陈意泽大笑,“当然不能,我爱你都爱不过来了宁宁。”
他又要亲她,被她拿手堵着,便厚颜无耻地舔她的掌心,陈意泽像是想把她生吞活剥似的,没法忍耐舔舐咬噬的冲动,方清宁后腰眼发麻,皱眉说,“正经点,而且我不要看你说,我要看你做。”
她图穷匕见,“你不是说我没爱过人,从没想过独占吗?我告诉你陈意泽,你也不知道我开始在乎以后会变成什么样,我从来没感情用事过,你真要我作你我都不知道后果如何,我怕你后悔。”
反正也逃不开,孩子都生了逃去哪,那就往死里闹,以前她扮怨妇不太成功,因为还要营造出深爱陈意泽的懂事形象,而且从前她思维是理性的。方清宁的逻辑很简单,一切以满足自己需求为主,她想要什么就去得到,讨厌什么就去回避,直线思维。她还是第一次像现在这样,不由自主、混乱不堪、情绪反复,和得了神经病似的又讨厌陈意泽可又不反感他亲近她,还会特别介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现在她变得危险,伤人的话张口就来,而且仿佛很多以前从来不会想的危险事情也开始进入脑海,她觉得陈意泽都不一定会喜欢这样的女人,不知道他为什么努力想让她变得这么面目可憎。
不装了,摊牌了,她就自私、任性,比宝宝还高需求,她不高兴他也别想高兴。“你要我和你谈恋爱,好啊,我可以尝试,我不逃避你,和齐贞爱说清楚,把微信删了,以后有我没她,我不管她多不得已,多可怜,她就是自杀都不关我事——这世界上天天好多人死,一点也影响不了我心情。你敢和她联系和她见面,不管什么理由,被我抓到了你就马上滚,再也不许出现在我和宝宝面前。”
本来还想说抚养费,想想她真不在乎,能把陈意泽搞走就要烧高香了。方清宁看陈意泽没反对的意思一瞬间想了好多,他把手机递给她,意思是任她处置,眼睛在长睫毛下多情地看着她,满脸的含情脉脉,方清宁要接的时候他又按住她的手,轻声说,“宁宁,别想太多,自导自演不算数。”
……他怎么知道她刚一瞬间想到其实可以串通齐贞爱来见陈意泽,自己再来抓奸玩仙人跳闹他分手的?
陈意泽对她了解之深,让她连说谎都心虚,甚至不敢不认,虽然他什么都答应了,她也不无满足,但心里还是有股气梗着没消,脸一沉说,“你还敢恶意揣测我?”
他又笑了,枕在她大腿上柔情蜜意地看她发威,把方清宁的手拉到脸上,她一时不察,嘴上凶巴巴的,手却很温柔地抚着下颚线,陈意泽很喜欢她这么抚摸他。“我还没说完呢,以后你的钱我来管,你不许私下给她钱,反正所有往来都不许,被我发现你就滚,听明白没有!”
他咬着舔着她指尖,又去扒拉她胸前的衣料,拉着她的手去摸他的下身,她说了那么多难听话但他却硬得不行,前端布料都有些湿意,曼声说,“明白,宁宁我想操你,我等不及了。”
方清宁恼恨说,“不行!不给!我还气着呢!”
他问她还气什么,方清宁也说不上来,其实她也被撩拨得湿了,但就是那口气还咽不下去,也不是因为齐贞爱,而是因为别的,先是不想说,看他真没慧根在那猛猜,还是骂他傻逼,“你他妈就不会说点甜言蜜语吗?我该你肏吗?不许碰我,别碰我——呀——”
他当了这么一会儿的Lap cat,这会儿翻过来又凶又狠地压着她,一边肏一边说,“宁宁,我都要被你迷死了,啊……我老婆屄好紧好舒服……嗯……老公被你夹死了……我忍不住了,先被老公肏一次再哄你好不好?”
禽兽!她扭着想逃,但很快也被搞得喘息起来,“你真的讨死厌了陈意泽,我讨厌你我恨你我恨你……”
他操一下她就喘息着说一声恨,到后来声音小得只有气音,呼吸被他一下一下顶到喉咙口,大声不了,“恨你,恨你,恨死你了……”
他一点不伤心,反而听得更兴奋,搂着她急切地往里顶,没有技巧,不是玩弄,就是野兽一样狠狠地尽根而入,用尽全力飞快地顶弄,不断叫着,“宁宁,宁宁,宁宁……”
……其实要他说什么甜言蜜语似乎也没现在叫得好听,方清宁承认她一直喜欢陈意泽的声音,听得仰过头舌头都快吐出来,表情管理完全失控,连恨你都说不出来,只能跟着轻哼,要被颠得喘不上气,到了到了到了——
他们做的时间不长却都到得非常激烈,拥在一起缓了很久,余韵才慢慢消褪,陈意泽拿过手机,绕在她胸前打开微信,简短且诚实地告诉齐贞爱,方清宁不接受他和齐贞爱还有联系,所以要把她微信和手机删除,希望她能保重,注意身体。然后删了微信,还贴心地把方清宁的脸设成了替用的face id。
手机随便看,社交软件随便检查,要么就是他早和齐贞爱说好了私下联系的办法,要么就是他其实早就和齐贞爱说开了,留着她还真就是当张牌在打。方清宁并不觉得是前者,她和陈意泽这个黏度,私下联系总会露馅,而且齐贞爱也没必要这样卑微,她父母那边减刑一旦开始,关节打通后续就可以继续操作,她已不再需要各方用力去推动此事,而陈意泽现在淡出权力中心,有点半边缘化的意思,论地位无法和李奉冠相比,李奉冠对她那么宝贝,陈意泽却把她拉黑,怎么想也没必要再卑微地暗通款曲,收心坐稳李夫人的位置对她来说似乎最有利。她是看重家人的性格,和李奉冠孩子都要生了,多少也要为孩子考虑,再不喜欢李奉冠,应该也被做出点感情了吧。
虽然很希望是前者,这样她还能抓奸到一波,直接把陈意泽这个烦恼源踢走,但看来应该是后者。但方清宁也自有法子硌应他,她问,“意泽,你是不是早和她断了?只是留她当张牌吊着我?”
他没有否认,那这就是承认的意思了,方清宁震惊地望着他,“你怎么能这样对你的前女友……真心爱过的人一旦不爱了就当工具来用,你这样叫我怎么敢爱你……”
道德审判她用得最熟,陈意泽哑口无言啼笑皆非,低头咬在她鼻子上,“我怎么样你都有得说,我真是要被你折腾死了,宁宁。”
可从语气听起来,他挺情愿的,方清宁这口气终于长了出来,心里暂觉爽快,笑嘻嘻说,“活该。”
她觉得今天也折腾得够了,软下来抱着他脖子撒娇说,“老公我要去洗澡。”
陈意泽抱她去冲了一下,回来刚好监视器里传来哭声,但值班保姆并没在画面内。
“我去处理一下。”陈意泽皱下眉,把手机留给方清宁,“你慢慢看。”
方清宁其实也懒得看,随便翻几下就丢到一边,她有些困了,辗转反侧等了一会,眼皮就是不愿合拢,等陈意泽回来了才问,“保姆是去干嘛了?”
“热奶去了,今晚另一个休假日。”
她已经没怎么在听了,搂着他的胳膊把腿缠上来,睡意朦胧地埋怨,“你讨厌……陈意泽……人家追女孩子不是这样追的……”
陈意泽不由失笑,等方清宁睡熟了才亲亲她的发旋,他知道她什么意思,一般人沟女,都是先把诚意做到足,前女友早断交了才敢追新人,更别说他威胁、诱拐,先生孩子再追妻,说起来是有些欺负她,可是……
“一般人的追法怎么能追到你呢,宁宁?”他又亲她一下,想到她今晚愤怒而妒忌的言论,又是心花怒放,肉棒翘起来顶着她小腹磨。“我们宁宁也不是一般人啊。”
口口声声讨厌他,真心实意要他走,可实际上他稍微不在个半小时她都有点睡不着。你以为她已经完全被你吃死了?如果想玩欲擒故纵,她绝对会快活跑走,孤枕难眠再难,半年也能适应得了。对付方清宁就不能给她一点机会,只能逼得这么紧。
贞爱这张牌留得就灵性,没有贞爱,她要多久才会懂得妒忌?
她霸道蛮横的表情仿佛还在眼前,怒视着他涨红着脸,说着那些平时从来不会出口的刻薄话语,攻击性强得好像一个小斗士,谁敢碰他一下都要被刺死,陈意泽心都快化了,他抱着方清宁亲了一下又一下。力道却很轻柔,为的不是吵醒她,而是确保她对这一面一无所知。
现在还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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