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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尤其是纺织这一块儿,要的都是心灵手巧干活麻利的女子,需求量大了,女子也不能再关在家里,总得出来干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有了经济来源,女子的家庭必然能够提高,总能比以前锁在后宅那一方天地好得多。

    顾淮之也没想得这么远,只想着能多给百姓提供一条谋生的路罢了,就像他当年让手底下各类匠人仔细琢磨自己本行的事儿一样,没想着出奇迹,就是觉得能集思广益有那么一点点灵感,为社会带来一丢丢进步便是莫大的收获了。

    大齐的商队一路往西而去,顾淮之倒是期待他们回来时的情景了。眼下前去西域的商队还不多,大部分商户还在观望,要是这几家商队开了个好头,不用说,丝绸之路立马就能恢复往日的繁华。

    有人气就有商机,边境百姓多苦啊,等这条商路繁华起来,商队吃喝住不都得找当地人帮忙?这就是天然的商圈啊,只要稍微规划一下,丝绸之路那一带,又是另一个青州。

    冯克己听了顾淮之的打算,心里头真是奇了怪了,憋了半天愣是没憋住,好奇地问顾淮之,“你们顾氏一向以文立家,清贵得很,怎么你却如此精于商贾之事?”

    这算盘打的,走一步算十步,把旁人接下来的路安排得明明白白不说,还让人心甘情愿地走进他画出的圈子中。

    这哪是世家子,分明就是财神下凡吧?

    这么想着,冯克己又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便是陶朱公在世,也不过如此了。”

    还好这小子出身世家,要是他当了商贾,怕是天底下的商人都得被他算计得渣都不剩。怪不得当初跟西域使臣谈判的时候丝毫不让呢,原来是早就算出了其中的利润,真是黏上毛比猴都精,碰上这位,也是西域使臣倒霉。

    顾淮之心说不要以为你装模作样感叹几句我就不知道你这是在内涵我满身铜臭不符合世家子弟目下无尘的人设,真是老阴阳人了,损起人来跟夸人一样。

    于是,顾淮之便故作思考一番,笑眯眯地回了一句,“大概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冯克己险些被顾淮之气个仰倒,正要发怒,那头顾淮之已经溜之大吉,人已跨出门槛,只剩下空中飘来的声音,“下官还有要事处理,先走一步。最近一个月的账目下官已经核实完毕,放在了大人桌上,请大人查阅。”

    虽然这小子嘴欠了点,但一身本事可是实打实的。看在银子的份儿上,冯克己大度地不再跟顾淮之计较,一手拿过顾淮之刚刚放下的账本一边笑骂道:“真是个混小子!”

    混小子顾淮之嘚瑟得很,形势一片大好,这一年大齐境内风调雨顺,没有天灾,朝中不知有多舒心,还挣了一大笔银子充盈国库,从来没这么阔气过的大齐官员顿时飘了,各地刺史消息也十分灵通,虽然不能进京,但各种歌功颂德的奏折却如同雪花一般飞进京中,落在元熙帝的御案上。

    直到这年冬,第一批去西域的商队回来后,京城再次沸腾起来。这批商队最主要是过去探路和摸清西域诸国情况的,带的货物并不算特别多。就这样,回来时也赚了个盆满钵满,最少都是十倍之利。

    这下子,所有商户都激动了。再冷的冰霜都冻不住他们内心的火热,要不是马上就要过年了,他们恨不得再次派人带着货物去西域走一遭。

    商队回来时也没空着手,除却金银外,他们还带来了西域那边的特产,胡椒毛毯宝石琥珀琉璃等,都极受欢迎,正值年关,不少人家中正要买点新鲜玩意儿,不多时这些东西便被一扫而空,为店铺又增添了不少进项。

    这其中的利润根本瞒不住,成功的例子就在眼前,其他商户悔得肠子都青了,回过神来后立即决定也要派人去西域。

    尝到甜头的商户们也不大满意,他们觉得花在路上的工夫还是太久了,习惯了驰道的高速后,再走这种慢悠悠的商道,那可真是太磨人了。时间就是金钱,要是路上花的时间再少一点,那他们能多赚多少钱啊?

    顾淮之不知道商户们的心理活动,在元熙帝封笔前,他得再把户部今年的账目重新审核一遍,确认无误后再存档收好。今年真是两面开花,国内形势一片大好,对外也有了新措施,这些都为户部带来了丰厚的回报,除却直接与西域通商中所赚的银子外,各大从西域回来的商户们交的税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可想而知他们这回到底有多赚。

    想来过完年后,前往西域的商队便会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

    让顾淮之没想到的是,商人们这次尤为大方,一边派商队去西域,一边托人和顾淮之表忠心:大人,去西域的商道会修驰道吗?修吧修吧,银子全都由我们来出!

    顾淮之:……这年头儿还有上赶着往外送银子的?

    看来是真的血赚了一大笔。

    第113章 问题

    商户们哭着喊着要给户部修路送银子这事儿,其他人还真没见过,就连经历丰富的冯克己乍一听说这事儿也惊了一瞬,这年头儿,还真有不要好处白送人银子的?还一送就是这么大的手笔?

    冯克己忍不住好奇:碰上这么个败家当家的,这几家商号怎么还没倒闭呢?

    人家非但没倒闭,反而经营得越来越红火。

    只有顾淮之猜到了这帮人的心思,忍不住暗笑,果然,能把生意做到现在这般大规模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商业嗅觉灵敏得很,顾淮之还没找人忽悠他们,他们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

    即便冯克己等人还是没想明白其中的道理,但白花花的银子谁会嫌多呢?尤其是户部的官员们,心中更是松了一口气。别看他们平时光鲜亮丽穿着官服威风八面的,实际上户部是真穷啊。这么大一个国家,哪哪儿都要钱,简直能把人给愁死。加上这几年顾淮之又大张旗鼓地搞基建,虽然青州那边没让朝廷出多少银子,但接下来的京城修往各州的驰道,那可都是户部出钱。眼睁睁看着钱袋子里头的钱流水似的往外倒,管钱袋子的人心理素质差点真能当场自闭。还好后来和西域恢复通商给他们续了一波命,又有各地逐年上涨的税收让人看着便有盼头,户部官员们才艰难地保住自己所剩无几的头发。

    结果又有传言,说陛下有意再修一条前往西域的驰道,好让那些蛮夷之地看看,什么叫做天.朝上国的威严气派。

    想法好是好,问题是又要花银子啊!

    户部官员们心里默默淌泪,只拿一双眼睛幽怨地看着冯克己,就盼着这位天子的亲舅舅出手,将陛下这等大胆败家的想法给拍回去。

    现在好了,有人主动送钱过来,又不要求任何好处,还能衬了陛下的意,这等天大的好事,谁往外推谁傻!

    顾淮之心说这帮大人管账治理一方确实是一把好手,对于经济方面就有点不够看了。生意场上,免费的才是最贵的。都说买的没有卖的精,这帮商户们巴巴地跑来送银子,除却是想减少运输时间外,也有另外的心思。

    朝廷做事向来要脸面,他们给朝廷捐了这么大的银子,朝廷不得意思意思嘉奖嘉奖他们?修商道那可是惠及子孙的事儿,本来就是长期生意,多做几年买卖也就把修路的银子给赚回来了,后面干的都是新赚的,一举数得,还能给元熙帝乃个好。到时候赏他们一块牌匾或者御赐的一些东西,那可都是天大的脸面。

    大商贾们缺的从来都不是权,而是名。

    现在,顾淮之给了他们一条求名的路,他们不就得牢牢抓住?

    于是,一车车的银子流水般地往国库运,喜得户部官员们直搓手,老天爷哟,他们也是不差钱的主,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现新呢!

    元熙帝亦是大喜,在大朝会上狠狠夸了两家出银子出得最多的商户,又赏了他们一点东西,虽然价值比不上他们捐出来的真金白银,但这份体面,也够让他们笑上好几年,小心翼翼地把御赐之物供奉在祠堂中,每天过去瞅个三五遍,一边瞅一边嘚瑟:自己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就是列祖列宗,那也没有得过御赐之物啊!

    他们熏熏然飘了许久,只觉得骨头都轻了三分,好不容易止了喜悦,又赶紧下令让商号中最精明能干的掌柜的过去盯着修路,一应材料都不能偷工减料,还得盯死了干活不细致的匠人们。

    这可是他们手上最大的一桩买卖,成了后必将更进一步,要是搞砸了那可就完蛋了,容不得半分松懈。

    商人们出钱出力又盯得紧,官府自然省了不少事。虽然里头还有许多弯弯绕绕的事儿,但瑕不掩瑜,修驰道的进度一日千里。

    底下人办事井井有条,顾淮之这个领导就闲了下来,偏偏他这些年在外面走惯了,田里地里深山老林都留下过他的足记,眼下一闲下来,竟觉得空落落的。

    徐清漪忍不住笑他,“你这可是劳碌命,哪有人会觉得闲着不好?”

    顾淮之也笑,伸手抓住在一旁看热闹的顾燮,见这小子笑嘻嘻地看着自己,一脸欠收拾,顾淮之就觉得有点手痒,瞬间觉得自己肩上又多了一副重担。想清楚后的顾淮之微微一笑,右手按着顾燮的肩膀,以一种十分温柔却让顾燮忍不住瑟瑟发抖的语气笑眯眯说道:“正巧我得了空,能好好考考你的功课。”

    作业和成绩这两样最让后世小孩子深恶痛绝的东西一点都没吓到顾燮。不仅如此,听闻顾淮之有意考校他的功课,顾燮还莫名觉得有一种陌生又让人战栗的情绪在血液中沸腾开来,双眼亮得惊人,说出的话也斗志十足,“爹爹您尽管考便是,我已经学完了论语,正准备读中庸。曾祖父还夸我学得快,爱您当年也不差什么。若是我答不上来,您尽管罚我便是!”

    口气还挺大。

    顾淮之嘴角的笑容愈发温柔,亲切而温和地用实力教了小崽子学做人。

    顾燮:……我可太惨了。

    当然,打了一棒子还得给一颗甜枣,顾淮之心里有数,将顾燮周身的骄傲和浮躁压下去后,又接着夸他,“你曾祖父说的没错,我在你这个年纪时,诗作的确实不如你。”

    顾燮性格中天然带了几分不羁和洒脱,在青州时顾淮之也没娇惯他,还带着他下过地,比起同龄人也算是阅历丰富。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文章也好,诗歌也罢,经历得多了,自然而然就脱口而出。顾燮小小年纪,做起诗来倒颇有佳句,便是顾远也忍不住赞赏有加。

    顾淮之从来不会刻意打压孩子,该夸的地方绝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发现孩子身上的小毛病也是用逗趣的方式假戏真做暗中掰正。就如这次,顾燮被府上人夸得飘了翘尾巴,顾淮之也是以他看自己的笑话为由,故意考校顾燮一番。即便顾燮受了些打击,也因顾淮之玩笑般的行为没有留下什么阴影,还是那个元气满满满肚子鬼主意的小腹黑。

    互相伤害了一波后,父子俩又互吹了一通彩虹屁,都觉得感天动地的父子情依旧牢不可摧,双双满意地点头,心中暗自感叹一句:我可真是个好父亲/儿子。

    修驰道这事儿,工部得出大力气。这两年工部修过的路怕是比前二十年加起来都多,工部的人真是痛并幸福着。

    工部尚书就很羡慕冯克己,又偷偷儿来找冯克己聊天,“顾侍郎在户部待了也有那么长的时日了,听闻最近一直闲着,冯大人不如把他送来工部,多让他历练历练?年轻人吧,多做点事长点阅历不错,您说呢?”

    冯克己呵呵他一脸,说的倒是好听,这人要是“借”去了工部,那可就别想还了。经常这么干的冯克己太明白这其中的套路了,闻言立即黑了脸,没好气地冲着工部尚书那张老菊花脸吼道:“滚滚滚,少打他的主意。挖墙脚挖到本官头上来了,看来工部还是太闲!再说了,官员三年一次考评,这才过去一年,去什么去!”

    “嘿嘿,我这不是先给您打个招呼预订一下吗?这么好的苗子,不抢先下手可得悔断肠。”

    工部尚书见冯克己没把话说死就知道这事儿有门儿,顾淮之年纪轻轻就成了三品侍郎,多少眼睛盯着呢?只待在一个地方也不行,就该趁着年轻去六个部门都转转,到时候拜相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正好现在年轻,要是出了什么差错还有他们这些老东西能顶一顶,多好的历练机会。说起来那小子也真是厉害,走到哪儿就把财运带到哪儿,去康郡,康郡从一个鸟不拉屎的穷酸地儿摇身一变成了繁华不弱于京城的富庶郡;当青州刺史,三年时间,青州的发展速度就跟坐了驰道似的蹭蹭往上冲;回京后进了户部,户部立马从弱小可怜的穷光蛋变成金光闪闪的暴发户。这等传奇经历,其他人私下里都管顾淮之叫财神爷。

    这世上,又有谁会讨厌财神爷呢?

    顾淮之完全不知道有两位大佬为了他的去向争得面红耳赤,最后又默契地达成共识。他现在就是后悔,后悔自己出门没多带几个护卫,不然怎么都得让护卫给眼前这帮混蛋套个麻袋打他们一个生活不能自理再说。

    这话得从顾淮之教完子后说起,和儿子互吹完之后,顾淮之想着和西域的驰道也该开工了,一时心血来潮便去了工地上看看。

    这一看,就看出问题来了。

    顾淮之修驰道,从来都是以雇佣的方式雇老百姓过来干活,给的待遇也不错,尤其是中午的那餐饭,油水十足。在青州时,顾淮之就是凭借这招赢得了大半民心。

    然而这次,顾淮之穿着常服往工地那边一走,脸色就沉了下来。不说其他的,前来修驰道的百姓碗里的东西已经告诉了顾淮之许多问题。那里头虽然是一碗干饭,菜却少得可怜,还尽是一滴油水都没有的水煮白菜,每人只得了四五片。

    顾淮之不由双目冒火,呵呵,搞小动作搞到他头上来了。他要是不好好发作一回,这帮人怕是不会明白爪子伸得太长会被剁掉的道理!

    第114章 彻查

    也是顾淮之大意了,早几年在青州时,他威名在外,动不动就喜欢搞微服私访那一套,下面的官员是真怵他,不敢触他的霉头。再加上顾淮之软硬兼施,又给他们发了不少奖金,底下官员心里还挺美,奖金的数额可不少,都快赶上他们以往昧着良心伸手贪的数目了。能光明正大地进银子,谁还愿意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伸手去贪啊。

    青州算是顾淮之一手带起来的,之前在康郡的时候,其他官员就了解了他的行事作风,后来顾淮之擢升青州刺史,和其他官员早就过了磨合期,下面的郡守们自然不敢乱伸手。

    现在进了京城,顾淮之在户部的根基不如在青州时稳,户部这个实权又有油水的部门,里头派系林立,人际关系极为复杂,随便拉个人出来都有一两个靠山。所以,即便顾淮之出身好,能力强,这帮家伙也不像青州那帮官员一样对顾淮之敬畏不已。

    反正大家后头都有人,顾家再厉害,也不至于跟这么多人撕破脸。说白了就是有恃无恐。

    然而,他们失算了,顾淮之还真敢和他们翻脸。

    这帮蛀虫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有本事作死就得有本事扛住东窗事发后的结局,想拿人情关系说事儿,没门!

    再说了,这可是顾淮之任户部侍郎以来办的第一桩大事,真被这帮蛀虫搅和了,顾淮之不要面子的吗?

    本着消灭蛀虫人人有责的原则,顾淮之带足了护卫往工地上转了一圈,在看到前来修路的百姓碗中的稀饭后,顾淮之怒极反笑,连着道了三声好,“本官给你们那么多银子用作伙食费,你们就让百姓们喝稀粥?”

    负责后勤的小吏当即就白了脸,汗出如浆,跪在地上不敢发一言。

    顾淮之也懒得管他,这就是最底层的小喽啰,真正的大鱼还在后头。

    侍卫们跟随顾淮之多年,不用顾淮之多说便自行拿人。在场的官吏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绑了个结实。

    工地上的百姓们都看呆了,吓得跪在地上直发抖,生怕这位来头很大的大人一开口就把他们也绑了。

    顾淮之见状,不由叹了口气,放缓了声音安抚众人道:“大家不用惊慌,我把他们拿下,是因为他们手脚不干净。这次修驰道,工期长,干的都是辛苦活。我特地吩咐他们要给你们准备好一点的伙食,没想到他们竟然敢阳奉阴违,贪墨你们的伙食银子!你们说,这样的东西,该不该抓?”

    百姓虽未读书开智,心里也有一杆秤,明白好歹。听了顾淮之这番话,众人心中恐惧渐去,取而代之的便是愤怒,他们早出晚归累得跟狗一样,挣的都是辛苦钱,这等黑心肝的人竟然还克扣他们的吃食,天理何在?

    眼下顾淮之明显要清算此事,百姓们胆气渐足,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嗓子,“贪官该死!请大人为我等主持公道!”余下的百姓情绪立即被带动,跟着大喊,“请大人为我等主持公道!”

    见此情景,被侍卫们绑着不能动弹的官吏们脸色愈发苍白,抖着身子惊惧地看着原本不被他们放在眼里的无知愚民,看清楚他们脸上的恨意后,官吏们忍不住向顾淮之投去求救的眼神,开始求饶,“顾大人,这不关我们的事啊!我们也是被人蒙蔽的,罪不至死啊!”

    顾淮之冷笑,“你们天天在这分发百姓的吃食,现在推脱说自己不知情,这是把本官当成三岁小儿来糊弄吗?”

    说罢,顾淮之一甩袖子,不再搭理他们,点了个侍卫问道:“账本可都拿到了?”

    话音刚落,便有侍卫揪着一个文士从棚中出来,恭敬地递上账册,“长公子,账本在此。”

    顾淮之随手一翻,脸上更是冷笑连连,抬手将账本劈头盖脸砸在这中年文士头上,暴怒道:“有鱼有肉,有鸡有蛋,你倒是说说,这些东西都进了谁的肚子?”

    中年文士面容惨淡,低声叹道:“大人向下官发怒又有何用,下官也不过是听命行事而已。更何况,相比起以往征徭役时的吃食,这次给他们的吃食已经十分不错了,隔三差五就能吃上几大碗满满的饭,大人不妨问问他们,这次他们的吃食是不是比以往好得多?”

    顾淮之都被这不要脸的言论给气笑了,“合着你贪墨了他们的伙食银子,他们还得感谢你?”

    中年文士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血色,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顾淮之微微抬手,用眼神安抚躁乱的百姓,温声道:“大家不必着急,此事我既然已经插手,就不会放过一个有罪之人。大家先稍作休整,一会儿会有新来的管事过来,你们继续修驰道便是。”

    众人看顾淮之说话和气,言语间一直在替他们讨公道,心里便偏了几分,觉得这位大人看起来虽然年轻,但确实是实实在在为百姓做事的好官。听了顾淮之这话,当即就有人拍着胸脯嚷道:“大人放心,我等一准儿把活干得漂漂亮亮!”

    “对!我们一定好好干活!”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纷纷跟着一起嚷嚷。这样一个特地让人给他们准备好饭菜的大人,那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他说的话,大家伙必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