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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到底得多想不开,才会选择在傅潜渊面前用蛇?

    饶涉几个人的想法和他一样,都觉得张凌山这波操作简直又傻又迷,他们心里这么想,脸上自然免不了带了些微妙,这样的姿态落在张凌山眼里无疑让他更加恼怒,面色一沉,重重挥了下手里的太极幡。

    房间里弥漫起浓重的血腥味,半透明的鬼脸也随着成了渗人的黑色,那条黑鳞大蛇吐着信子盘在鬼雾中间,猩红的眼睛缠在傅同身上停了十几秒,蛇身猛地弓起,直直朝着他绕了过去。

    天师府的人见识过这道煞魂幡的厉害,都觉得傅同不可能避开,眼里渐渐浸满了恶毒的快意,想亲眼看着面前这人被黑鳞大蛇撕碎。

    傅同对别人的善恶意很敏感,自然清楚他们现在的想法,却没有动,只漫不经心的看着已经近到眼前的蛇。

    张凌山看见,心里渐渐多了几分不确定。

    他这几十年里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有如此反应的人只有两种,第一种是受惊骇住了不能动也不能动,第二种则是根本不把面前这些当回事。

    而只看傅同的笑,张凌山也不会觉得他是前者。

    张凌山眼里出现几分探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感觉手里的太极幡重重颠了一下,身后一众人的惊呼声随之响起:“师,师傅,大蛇,大蛇它……”

    张凌山下意识的抬起头,在看到半空中的景象后,顿时愣住了。

    那条黑鳞大蛇身周笼着的鬼脸已经重新成了透明色,缠绕在旁边的雾和血腥味也淡了不少,猩红的眼睛里满是恐惧,恭恭敬敬的在傅同和傅潜渊的面前低下了头。

    反应和之前的那条赤龙差不多,但比它还要怂一点。

    至少人家只低头没有瑟瑟发抖,而面前这条大蛇抖的都已经有了虚影。

    弱小。

    可怜。

    无助。

    如果不是因为模样难看,还没有毛绒绒属性加成,傅同说不定就心软了。

    丑拒。

    而另一边,张凌山从它的模样中反应过来,急忙掐起法诀想把黑鳞大蛇召回幡里,但已经晚了。

    傅同偏头看向傅潜渊,被看的人会意,稍稍抬手,黑鳞大蛇瞬间回头,面目狰狞的朝天师府的人卷了过去。

    它这几年被张凌山养着吞了不少魂魄,修为和正经修行的走蛟龙差不了多少,天师府的这些本家弟子养尊处优惯了,修为不行反应也慢,如果不是张凌山撑了结界把他们护住,这会儿恐怕已经没办法在这里站着了。

    不过即便挡住了,狼狈也是免不了的。

    张凌山身上那点装出来的仙风道骨和温和至此彻底烟消云散,一扬手,身后瞬间出现了一圈笼着雷光的符纸。

    傅同转了下刀:“动手。”

    樊休几个人早等着这句话,闻言笑眯眯的应了一声后,迫不及待的加入了战局,天师府那些本家弟子都是些绣花枕头,根本不是饶涉几个人的对手,不过张凌山确实不弱,修为比起之前的三长老张眉山来不知道好了多少,再加上道家术法克制凶煞,宿宣和薛陵被他压制着,一身修为连三层都没发挥出来。

    能在天师府执印那么些年,多少还是有些本事的。

    又一次被张凌山用符纸震开后,宿宣和薛陵暂时退了出来,张凌山眼里掠过喜色,然而这样的感觉只持续了不到十五秒,就被迎面飞来的一张符纸打断了。

    道家五雷符,三品天师就可以用。

    但张凌山身居天师府之首,却被它逼得后退了两三步。

    他愕然抬头。

    张晏山站在他面前,微笑着晃了晃手里的符纸:“怎么样,切磋一下如何?”

    张凌山一愣。

    面前青年的模样很陌生,他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可这人说话时的语气和神态,总让张凌山想起那个被他在泷水边用掠魂术害死的师弟,张晏山。

    天师府过往五十多年里修为天赋最好,术法造诣最高,道心最稳最清的弟子,旁人口中最合适的执印人。

    张凌山从来都不喜欢他。

    讨厌他的天赋,讨厌师傅对他的偏爱,讨厌他轻而易举就能做到他费尽心力才能做到或者根本做不到的事,更讨厌他被保护得那么好,能随心所欲的活着。

    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现在他才是天师府的执印人,而张晏山早已经死在了泷水下,就连魂魄恐怕都已经散得半点不剩了。

    张凌山敛神,什么话都没说,直接甩过去一张符纸当作应战,张晏山笑了下,轻松的把它挡了下来,然后用了同样的惊云符还击。

    两个人来来往往斗了几分钟,慢慢的,张凌山发现眼前这个人的修为几乎已经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耗了这么久也始终是游刃有余的模样,背后还不知道留了多少后手。

    即便再不愿意,张凌山也不得不承认,他不是这个青年的对手。

    张凌山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他在天师府执位多年,无论走到哪里旁人总会给他三分薄面,以前的妖怪局也是这样,所以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局面。

    再这么下去不行。

    还是应当先回去做足准备,再来和面前这些人讨这口气。

    这么想着,张凌山回手,悄悄把一张金色的传送符握在了手中,张晏山了解他这位师兄,自然不会给他机会,拂尘一甩,那张符便生生在张凌山手里化成了灰。

    与此同时,饶涉和樊休那边也结束了,天师府这次来了将近一百人,都被宿宣用红绳捆了起来,而张凌山自己也像是被一把无形的索绑在了那里,一动不能动。

    大势已去。

    张凌山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傅同此前一直没动过手,带着特殊时期的吉祥物和白柯小朋友一起坐在后面看戏,闻言挑眉笑了一下:“你觉得呢?”

    张凌山皱眉,接着却发现傅同这话根本不是问他的,而是在问刚刚和他切磋过的那名青年。

    这人究竟是谁?

    张凌山狐疑的看向张晏山,张晏山微笑着对上他的眼,手里拂尘一甩,惊人的威压瞬间自上方朝他汹涌而来,张凌山撑不住,居然生生在他面前跪了下去。

    堂堂天师府执印大天师,居然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面前被迫屈了膝。

    奇耻大辱!

    张凌山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眼里的阴狠和愤怒几乎快要实质化。

    张晏山对上他的眼,笑了笑:“别怎么看着我,我也没打算做什么,只不过是想问你一个问题罢了……”

    他垂眼,俯身靠近张凌山,慢慢压低了声音:“张凌山,对九年前你做过的那些事,你可有后悔过?”

    九年前张凌山还是天师府面上温文尔雅的大师兄,表面功夫极好,做过的唯一能被人拿来质问的事也就只有……

    张晏山。

    张凌山眼里的惊愕一闪而过,心里一时间有很多话想问——

    你到底是谁。

    你为什么知道之前的事。

    你是来给他报仇的?

    但这么多想问的话,到最后却都成了一声冷笑:“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像是早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答案,张晏山眼里没有失望也没有愤怒,沉默着往后退了几步,盘绕在众人身后的大蛇再次腾空而起,尾巴一甩,直接将张凌山连同外面的那一百多个天师都拍晕了。

    樊休清点了一下人数:“大佬,头儿,加上张凌山一共一百零九个人,这些人打算怎么处置,和张齐那些人一样打一顿再放回去?”

    放回去?

    不可能。

    傅同从泷水那件事后就做好了让天师府这些人有来无回的打算,闻言淡淡朝那边瞥了一眼:“找一个空点的地方设上结界,把这些人身上的符纸法器清空,灵力顺便也封印上,然后和那些魂幡里的魂灵一起扔进去,剩下的就看他们有没有那个命能熬过去了。”

    那肯定是熬不过去的。

    被拿来炼器的魂灵的本就对天师府那些人充满怨恨,只是因为认主契约的限制没什么办法,如今没了限制,势必会拼尽一切让他们粉身碎骨。

    樊休想了想,觉得这个法子靠谱。

    既让恶人偿还了因果,还不会折了自己的功德。

    几个人应下,转身就要去执行,刚走了几步却被张晏山拦住了。

    樊休疑惑看着他:“张道长,怎么了?”

    张晏山抿了抿唇:“这事能先缓缓么?我并非是要阻止……只是天师府如今能算做继承人的天师都是和张凌山一样的路数,这样下去难免重蹈覆辙,而且谁都知道张凌山是天师府的执印大天师,突然消失势必会引起动乱,所以在把天师府肃清更换继承人之前,他们还得活着。”

    话说的忐忑,连贫道的称呼都成了我。

    傅同挑眉笑了笑:“张道长心里是已经有了什么打算么?”

    张晏山也不隐瞒,稍稍颔首:“天师府千年传承,不是没有好天师,只是现在都被迫在外面云游保身罢了,之前在泷水边上诸位应该也都见过了,那都是很好的孩子,不应该总是在外面这么漂着,而且……”

    他斟酌了下语言,接着开口:“张凌山身上的天师授印其实是假的,真的那枚……在我身上。”

    天师印。

    饶涉和封云蔚大惊,一脸震惊的朝自家突然间放出重磅消息的师傅看了过去,剩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脑海里一时间也都只剩下了一句话——

    这位道长。

    是个狠人。

    作者有话要说:  张晏山:“看,师傅为你们承包了天师府,你们要吗?”

    阿湛湛:“我就不一样了,承包着所有崽崽,还要亲亲此时躺在我床上的温融哥哥。”

    第59章 第059次太磨人

    天师印的作用和帝王家的玉玺差不多, 都是掌权者的信物,有了它才能名正言顺的坐在那个最高的位置上。

    所以突然间得知天师府这块信物不在现在的掌权人张凌山手里,而是为张晏山所拥有时,众人心里的震惊可想而知。

    小天师愣愣的看着自家师傅:“不是,师傅……刚刚是我听错了吗?天师印怎么会在您那里?九年前太师父把印交给张凌山的时候, 天师府上上下下都看到了啊。”

    这话背后还有另一层意思。

    就是可能连张凌山自己都不知道他手里的那块天师印是假的。

    可以说是很惨了。

    张晏山摸了摸鼻子:“那这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其实也挺简单的, 就是为师以前跟你太师父练字的时候看他桌上有块玉镇纸挺好看, 就偷偷摸了几下, 他老人家看见就把它送给我了,我把这块玉在储物袋里放了二十几年,才知道人家其实是天师印。”

    几个人:“……”

    讲道理,你们这操作是不是太随意太社会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