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云雨巫山
江南,时维三月,正是春季,江南名都豫章城里飘洒着绵绵细雨。
一个绿衣女子走进了豫章城里最有名的出云客栈,店小二一副笑脸迎了上来:“姑娘里面请,是住店还是打尖啊?”绿衣女子微微颔首道:“先来点吃的吧,我有些饿了。”店小二问:“姑娘想吃什么?”“一壶好酒,几样下酒小菜就行了。”“好咧!这就去准备!”小二抹了抹桌子,请绿衣女子坐定,便去吩咐厨房去了。
绿衣女子将身后用布包裹着的细长物事放在了身边,也不多看他人,只是一副冰冷的神情。
不多时小二哥端上了三样下酒菜和一壶好酒,“姑娘请慢用!”小二哥笑笑退了下去。绿衣女子点点头,拿起桌上酒壶喝了一口,“嗯……好酒!”
此时,从客栈外又进来两个腰挎钢刀的汉子,为首的一个一袭黑衣,头上戴着一顶黑色斗笠,斗笠下是黑纱遮面,看不清相貌。后面一个是个虎背熊腰的大高个,一脸的横肉,一副凶神模样。那个高个子扯着嗓门叫道:“小二!上酒上菜,快!快!快!赶了一上午路,饿死老子了!”小二吃了一惊,赶快过去招呼。
绿衣女子皱了皱眉,低声嘀咕了一句:“如此大嚷,真是扰人!”
岂知那高个耳力了得,听到绿衣女子的话,狠狠地朝她这里看了一眼,更加扯高了嗓子:“他妈的,嫌老子扰人?受不了的就滚他妈的蛋!”这一嗓子用了些许内力,一旁吃饭的食客们只觉双耳嗡嗡作响,脑中一片晕眩。
一众食客见这两个汉子一个阴气森森,一个凶神恶煞,大部分都起身结账离开了。高个子见食客一个个都走出了客栈,心中颇感畅快,对身边的黑衣人道:“老子正想赶他们走,包了这个场子,不想这些鸟人如此识趣,哈哈哈…………”“哼!刘大人吩咐过在外面要谨言慎行,你却还是老样子不改。”“嘿嘿……老子到把刘大人的话给忘了,该死该死!老子下回改,行不!”高个子嘿嘿笑着。黑衣人冷哼一声,因为黑纱蒙面,也看不出他有什么表情,他也不答高个子的话,径直找了个离绿衣女子不远的位置坐下。
小二等二人坐定,陪着笑,小心翼翼地问:“二位客官吃点什么?”高个子道:“老子把这里包了!”说着从身上拿出一个金条往桌子上一拍,“去,把这里的其他人都他妈赶走!也不许再让其他的鸟人进来了!”小二吓了一跳,从没见过出手这么大方的食客,当然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讲理的食客。小二哥唯唯若若地答应着,也不敢去拿这根金条,只好硬着头皮去和还剩下的食客们去说好话,请他们离开。在一旁的黑衣人冷冷道:“怎么如此铺张?”高个子哈哈一笑:“今儿个老子高兴!铺张一回也不为过嘛!”黑衣人听他这么说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还剩下的人看看小二又看看那边的两个凶神,心中就算有千百个不甘愿,也不敢去和那两个凶神去讲道理,只好识趣,离开了席位,各自去了。
掌柜的见到这种情景,知道那两个人绝不好惹,不可怠慢了“贵人”,自己亲自吩咐厨房叫厨房准备本客栈最好的菜肴和美酒,然后自己送过去。
不一时那两个汉子的桌上摆满了各色美食,还有四壶佳酿。二人还不等酒菜摆齐便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小二哥来到先前进来的绿衣女子身旁,一脸笑意地道:“姑娘,麻烦您行个方便,这里被那两位爷包了,请您去别处吃酒吧,小店招待不周之处望姑娘海涵!”
绿衣女子抬眼看了小二一眼,冷冷地道:“我不走!”小二一时语塞,怔了一会,低声道:“姑娘您就当行行好吧,您看那两个客官,一看就不是善类,咱们小店里可惹不起的。”????“说谁不是善类呐!小崽子皮痒?”高个子呼啦一下站了起来,圆瞪虎目,怒视小二。小二心里那叫一个苦,心里暗骂:“这人是猪耳朵么?如此顺风?这下我可完了!”
只见高个子拿起桌上的一个空酒壶,猛地朝小二掷来,这一下高个子用上了内力,他心中本意便是要打伤小二,所以下手毫不留情。
酒壶挟着劲风,“嗖”地朝小二飞来,小二一时呆了,不知躲闪。眼见小二便要被这只酒壶砸中,却不料,一道黑影闪过,酒壶在空中被击得粉碎,“哗啦啦”碎片洒落了一地。
在座的黑衣人和不远处的绿衣女子各吃了一惊,见地上散落的酒壶碎片中有一颗黑色小石子,想是有人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出手以这颗小石子将酒壶击碎。“他妈的!是谁?”高个子显得异常愤怒,大声咆哮着。“哪里来的野狗敢在这里咆哮?打扰大爷我清净?”一个身着黄衣的青年男子从楼上缓步下来,脸上挂着微笑,手中拿着一把折扇。
高个子上下打量着这个年轻人,年轻人面目俊美,衣饰华贵,风度儒雅,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身上却隐隐有股说不出的威严与帝王之气。高个子显然没有把年轻人放在眼里,语气依旧不客气:“***是干什么的?敢管老子闲事?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黄衣青年嘻嘻一笑,露出迷人的酒窝:“哦?在下只是个买卖茶叶的客商,只不过看不惯畜生撒野,所以忍不住出手教训一下畜生罢了。并不敢有意冒犯阁下。”高个子大怒,猛地一拍桌子,喝道:“敢骂老子是畜生!看老子不宰了你!”黄衣青年一脸讶异:“哦?我看是不是阁下误会了什么?这‘畜生’二字如何敢拿来称呼阁下?您看——”他手指店外,高个子顺着他的手指向外望去,见店外的雨中正有一只灰色大狗。黄衣青年续道:“只因为这只畜生一老早便在门外叫唤,十分扰人清净,我便教训教训了它,不料它到了中午竟又叫唤了起来,我实在忍无可忍,便拿石子向它掷去,无意中打碎了阁下的酒壶,真是万分抱歉。不如在下赔阁下一壶酒,聊表歉意。”说着向高个子作了一揖,脸上流露出歉赧神情。
高个子心想:“小子胡说八道,老子怎么没听到那只狗叫?分明是戏耍老子,老子不给点厉害给你瞧瞧,你当老子好欺负!”高个子正要发作,只听黑衣人冷冷地道:“公子不必多礼,酒就不用赔了,只是个小小误会,大家一笑了之吧!”高个子瞪了黑衣人一眼,道:“何兄,你怎么……”黑衣人把手一摆,示意高个子不要多言,只淡淡道:“高兄,你也不必太计较一壶酒了,坐下吧,吃完饭还有要事要办。”高个子见他如此阻拦,也就只好暂时忍下这口气,狠狠瞪了黄衣青年一眼,坐了下来,心中暗骂:“臭小子,以后别叫老子遇到,遇到了,老子就扒了你的皮,叫你认得爷爷!”
黄衣青年又是一揖,又赔了几个小心,这才展开折扇,四平八稳地迈着步子走到看傻了的小二身边,微笑道:“小二哥,麻烦你弄些饭菜来,我中午还没吃饭呢!”小二楞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赶忙答应,一溜烟奔向了厨房。黄衣青年看着小二背影,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挂着笑意,也不避嫌,挨着绿衣女子坐了下来。绿衣女子淡淡看了他一眼,也不多说什么,自顾自地喝着酒,吃着菜。黄衣青年看了一眼她身边的细长物事,也不管什么非礼勿视,清澈的双眸只盯着绿衣女子的脸看。这女子生得如此绝美,弯弯的秀眉,长长的睫毛,可爱的双眼皮,清澈如水的双眸,又高又直的鼻梁,薄薄的樱唇,如瀑的秀发披散在双肩上,整齐的刘海轻轻遮着白皙的额头,刘海轻遮之下,弯弯秀眉之间有一颗红艳艳的朱砂痣。黄衣青年只觉得这个女子给自己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第一眼瞧着她便让自己大有亲近之意,心中扑扑直跳,脸上也不知不觉地红了。绿衣女子又抬头喝了口酒,轻轻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黄衣少年一怔,脸上更觉得发烧:“我……我……”他努力整了整心神,道:“在下陈云霄,冒昧请教姑娘芳名?”绿衣女子淡淡看他一眼,道:“小女子林雨琪。”一旁的高个子耳力通玄,口中嘀咕:“原来这两个一个叫陈云霄,一个叫林雨琪。好!老子记住了,以后再来找你们算账!”高个子对面的黑衣人心中却猛烈一跳,口中喃喃地道:“林雨琪……林雨琪……吗?”他转头向绿衣女子看来,起初,黑衣人总是目不斜视,也没多在意这个绿衣女子,现今他突然听到了她的名字,却显得异常紧张与激动,似乎要将她的容貌死死映在双眼中,他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绿衣女子,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绿衣女子似乎也察觉到了黑衣人的目光,也向他看去,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接,二人脸上的表情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黑衣人将目光收回,转过头去,没有说话。林雨琪缓缓闭上了眼睛,拿起酒壶,一气将壶中剩余的酒喝尽,慢慢站了起来。????小二端来了好酒好菜,摆在了陈云霄面前,“公子请慢用。”陈云霄点了点头,小二退了下去。林雨琪拿起身边的细长物事,转身向掌柜的走去。陈云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忽觉一阵失落,他微微一笑,轻轻摇摇头,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怎么对这个只见了一面的女子竟有种恋恋不舍的感觉?
林雨琪走到掌柜的跟前,道:“掌柜的,我住店。”随手放下一锭银子。掌柜的满脸堆笑,叫小二带姑娘去休息。林雨琪背上那个细长物事,随小二上楼。
高个子指指林雨琪背着的物事,低声对黑衣人道:“你说那个女人背的是啥宝贝?”黑衣人没有理他,看他的样子正在蹙眉沉思。高个子见他不理,自己讨了个没趣,便不再作声。
半晌,黑衣人道:“高启,你吃饱没有?”高个子高启拍拍肚皮,嘿嘿笑道:“吃饱了,嘿嘿……”黑衣人点点头,叫来了掌柜的,拿起先前被高启拍在桌子上的金条道:“掌柜的,我们也要住店。”掌柜的看着金条,愣住了,还不等掌柜的说话,高启就嚷了起来:“何必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为什么要住店啊?你忘了刘大人的吩咐么?我们得赶快找到那个人,这是刻不容缓的!”黑衣人何必成作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背对着他们的陈云霄,缓缓道:“你也不要嚷嚷,我自有安排。”说着递上了金条,掌柜的颤颤抖抖地接过金条,声音也是一样颤抖的:“两……两位…………请……请!”高启满腹狐疑,由于刘大人吩咐过,此次任务由何必成做主,自己只是个副手,虽说并不赞同何必成的做法,但也不能立马就拒绝听从,他也知道何必成肯定会解释自己为什么回留下住店而不去执行任务的,当然绝不是现在解释,因为这里有个讨厌的外人——陈云霄。
何、高二人正准备随小二上楼,何必成忽然停下脚步,看了一眼陈云霄,然后淡淡地道:“陈老板,今儿个晚上雨会下很大,外面会有些冷,请陈老板多多保重身子。”“多谢阁下挂怀!”陈云霄给对方报以温柔的一笑。“后会有期!”“后会有期!”何、高二人迈开步子,随小二往楼上去了。陈云霄从桌上拿起酒壶,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
入夜,雨越下越大了,何必成打开窗子,看了看雨中豫章城的街道,身后站着高启,高启道:“何兄确定没有认错吗?”“我曾经和那人一起执行过任务,所以我敢肯定,主上五年来要找的人便是我们今天见到的那个人。”高启点点头道:“那好,就依你的意思办,我去快马通知刘大人,你留在此处继续监视,若是那人离开了客栈,你沿途就留下暗号。”何必成道:“一定要快,最好能在那人离开客栈前让刘大人赶到。此人武功绝顶,若是去跟踪肯定是会跟丢的。”“明白了,何兄,你放心吧!我去了!”“嗯,路上一定要小心!”
出云客栈的楼下依旧是很多食客,大家似乎并没有因为中午有个强人包场,所以晚上就不再来了。陈云霄坐在椅子上提着个酒壶猛灌,他眼角瞥见小二哥正端着饭菜走上楼去,他心中一个念头闪过,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陈云霄提着酒壶快步跟上小二哥,伸手在他肩上一拍,小二哥吓了一跳,回头一瞧,见是陈云霄,那小二吁了口气,道:“客官您做什么?”陈云霄笑笑,道:“这饭菜给谁送的?”小二道:“给中午那位黑衣客官送的。”陈云霄指指饭菜,道:“他两个人就吃这么一点?这只够一个人吃的吧?”小二嘿笑道:“不瞒客官您说,那个猪耳朵的高个子今儿晚上恐怕不在店里住了,这些饭菜是黑衣客官点的,他叫我去点菜时我就只看见了他一人,而且点的份量也是只够一个人的。嘿嘿,那大块头不在我就好过多啦!”陈云霄听了,心下暗想:“那二人这么铺张,显然很有来头,而且又不是庸手,现如今走了一个,不如趁此机会,把这黑衣人的底细好好查个清楚,看他到底什么来头!”盘算已定,陈云霄笑道:“我与那黑衣客人一见如故,正想找他交个朋友,又不知他如今住在哪间客房,劳烦小二哥带个路吧!”中午高启要打小二,幸得陈云霄相助,小二心中对陈云霄很有好感,小二笑道:“好嘞!我这就给您带路!只不过那个人阴阳怪气的,还蒙个面,客官怎么会想到和他交朋友?”陈云霄摆摆手,道:“哎!萍水相逢即是缘嘛!”小二咽了口唾沫,干笑道:“要我说,中午见到的绿衣姑娘倒是美人坯子,和她交朋友还差不多!”陈云霄嘿嘿一笑,拍拍小二的肩膀,道:“你这小二真不老实……”小二摸摸脑袋一脸傻笑。
二人来到何必成的房门前,小二敲了敲门,道:“客官,您的饭菜来了!”只听“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了,何必成依旧是一袭黑衣,头上戴着一顶黑色斗笠,斗笠下是黑纱遮面,看不清相貌,腰间还挎着钢刀。“哟!阁下可好!”陈云霄笑眯眯地打了声招呼。何必成没有任何表情,也许是因为黑纱蒙面的原因,看不清楚他的脸上有什么表情,他冷声道:“陈老板怎么到我这儿来了?有何贵干?”陈云霄拱拱手:“在下与兄长一见如故,特来拜会!敢问兄长高姓?”何必成冷哼一声:“明知故问!席间你不是已经听到了我与高兄的对话了吗?以你小石碎酒壶的本事想必武功不弱吧!”陈云霄搔了搔额头:“哎呀呀,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何兄啊!”何必成转向那小二道:“小二,你把饭菜放桌上就下去吧,没叫你不要到我房里来!”小二哥看着何必成只觉一股寒意直戳脊梁骨,身上都冒冷汗了,他胆战心惊地放下饭菜,悄悄地退了出去。
何必成淡淡地看了陈云霄一眼,道:“你这人,目光闪烁,言辞小心,乍看之下像个商人,恐怕并不是商人那么简单吧?”陈云霄一笑,不置可否。何必成续道:“你来我房里无非是看到今天我和高启出手阔绰,就想套出我们身份。不过话说回来我对你的身份也很感兴趣。”陈云霄拍手笑道:“好啊!看来我和何兄想到一块去了,果真是个知己啊!”何必成冷笑道:“我今晚可不想和你纠缠,请回吧!”陈云霄嘻嘻一笑:“我却想和何兄纠缠!”何必成的目光冷了下来,左手握住了腰间的刀柄。
窗外的雨依旧持续着,林雨琪平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脑海里浮现出何必成的眼睛,他看自己的眼里充满了惊讶与喜悦,就像找回了失去许久的东西一样。她幽幽叹了口气,轻轻地呢喃:“该来的还是来了,五年了,他们还没有放弃寻找我。”她缓缓闭上了眼睛,慢慢地又轻叹了口气,将全身放松下来,“或许何必成已经派人去通知刘一诺了,如果现在不离开,等刘一诺来了可不容易脱身了。”她坐起身来,将放在身边的细长物事拿在手里握了握,似乎下定了决心。她来到窗前,伸手推开了窗户,外面的雨水挟着风吹进了窗里,她如瀑的秀发在风中飞舞着,林雨琪捋了捋额前随风吹乱的刘海,纵身从楼上跃了下去。
楼下除了楼前的红灯笼照着门外,再无光亮,出云客栈已经打烊了。林雨琪侧身望了一眼楼前的红灯笼,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笑容中带了些自嘲与无奈,也许还有一点点即将摆脱那些人的兴奋在里面吧。????何必成道:“林姑娘,我们已经知道你的行踪了,早些与我们回去,早些让主上安心吧!何必非要离开我们呢?”林雨琪道:“何兄不用再说了,我对智彦大师已经说过,我绝对不再回去了。若要相逼,只有动手抵抗。”何必成看看智彦,智彦一脸无奈,暗暗叹了口气,道:“不错,何兄,林姑娘说过,若要相逼,只有动手一途。”陈云霄低声问道:“林大美人,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非要抓你?”林雨琪道:“其中曲折,我不想多说,这里没有你的什么事,请你不要掺和!”陈云霄笑道:“林大美人不想说便不说。不过你这事,我非管不可!”林雨琪道:“你什么意思?”陈云霄道:“自从中午客栈一别,我就怎么也忘不了你,你给我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或许这就叫做一见钟情也说不定哦。所以你若有麻烦,我一定要掺和。”林雨琪轻声道:“你这人真是……真是……拿你没办法。”
智彦道:“何兄,这个年轻人武功如何?”何必成道:“相当了得!”说着抽出挎着的钢刀,竟然只有半截。何必成续道:“这小子指力厉害,空手就碎了我的刀!”智彦道:“带了你的独门兵器五钴杵了吗?”何必成眼中冒出精光:“当然!”智彦道:“好!那么我们二人全力以赴!能拖延他们多久算多久,尽一切可能守到刘大人到来!”何必成点了点头,蒙在黑纱之下的脸庞抽动了一下。
林雨琪见二人的架势便知待会儿会是场恶战,自己擅长剑术,而如今已立誓不再用剑,当是弃长就短。林雨琪低声道:“陈兄既然愿意相助,就请多加当心,他二人皆是武林中有数的高手,若是抵敌不住,只管逃去,我绝无二话。”陈云霄笑道:“林大美人怎么还如此见外?我说过会帮你就一定不会逃,与钟情之人生死与共当显男儿本色!”林雨琪笑笑:“我说不过你。”说罢,她从背上摘下那个细长物事,打开用布缠绑的包裹,只见一把火红剔透的长剑出现在眼前。剑柄上镌刻着太阳图案,剑鞘上琉璃光亮,红光四溢,十二颗火一般的宝石有规律地镶嵌在上面。
何必成一惊道:“是烈日火炎剑!她要拔剑了?”智彦道:“不会,林姑娘说过不再拔剑了。她是想拿剑鞘当武器来用吧,虽说如此一来,她的剑招杀伤力会大减,不过以“神峰十二剑”的剑招挥洒起来仍然会有惊天动地之威。”何必成暗暗点头,从背后拿出了两只巨大的五钴杵,摆开了架势。
四人面面相对,各自握住手中兵器。陈云霄却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两只手横抱在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