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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往他身上贴

      休息了一晚,秦桑榆拉开那个被自己封的严严密密的遮光窗帘。

    一大束阳光即刻涌了进来。

    这个房间,采光极好。硕大的落地窗能将半个城市的光景都引入眼帘。

    还来不及感慨风光无限好,她便开始匆忙洗漱了。

    她向来,不爱让别人等候。

    整装待发后她推开/房门,发现虞归晚一身休闲,行李物品一件都没有。

    “我们不是今天出发吗?”

    “临时改变了主意了。既然身在成都,怎么能不去领略一下成都的风景呢?”

    *

    而这一头,夕阳将最后的光辉熠熠撒在了这靠着海弯的半山腰上。

    夏青葵见那辆黑色的保时捷停在叁角梅花架下,好几天了。也不见虞归晚回来。

    瞪着那双覆着忧愁的杏眼,她打起来电话,“喂,雨斌,是我……我是想给你说声对不起的……我们见一面吧……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

    *

    虞子悠驻在阳台上,旁边有几只老爷子养的雀儿在笼子里声色和婉的叫唤着。她是美术生,有着天生的艺术特质与孤独的风情。一颦一簇间,都有寂寞的影子。

    两个女孩,对望了一眼,夏青葵败下阵去,收起手机,垂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李纯钰的电话打来,虞子悠瞥了眼,接下电话,“怎么了?纯钰。”

    “想请学姐你吃个饭,谢谢学姐为我支招,栓住了粤恒还留住了虞氏的项目。”纯钰在电话那头,温婉笑着。

    “指点谈不上,我只不过是淡淡提了几句而已,都是你聪明能干,一点就通。”

    *

    秦桑榆坐在服务区的露天休息区里,抬头望了那月朗星疏的夜空。虞归晚端来泡面,“可以吃了。”

    “谢谢啊。”她接过暖烘烘的泡面盒,顺手撕开了火腿,递进了虞归晚的那碗泡面中。

    见俩人一来一往,像是和谐熟络的多年夫妻一样。旁边休息的驴友忽然跟他们打起了招呼,“你们是俩口子吧?这是要去哪儿啊?”

    “不不不,您误会了,我们不是夫妻。”

    秦桑榆解释的太快,虞归晚哭笑不得,自己有那么丢人吗?还需如此匆忙的撇清关系。

    向来,他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往他身上贴。这位秦桑榆小姐呢,反其道而行之。

    那位驴友一脸“好事将近”的表情,根本不信眼前的两人不是情侣关系。

    “我们要去阿坝那边,你们呢?”那位驴友的车牌是粤e牌照,看来是佛山那边过来的。

    “我们跟你们一条路,目的地是去九寨。”虞归晚笑道,难得亲和。

    “那你们路上可得小心啊。最近那条路山上滚石多,天气也不好,要十分警惕啊。这不,我们有个旅游群,今天里面有个驴友就发来了车祸现场的照片。”

    秦桑榆心下一忧,

    看了眼眼前的虞归晚,他依然岿然不动,只是冷静应了对方一句,“好的,我们会格外小心。”

    *

    天有不测风云,而墨菲定律这种东西,稳得会让人质疑科学。秦桑榆这么想着,于是打了退堂鼓,“要不我们不去九寨沟了吧。路途艰难啊,还是重新做攻略换个地方吧。”

    “那你想不想去九寨沟?”

    “当然想啊。可是……”

    在那句“可是”之后,她唧唧咋咋强调了生命的重要性和对别处景点美丽描绘。在她一心以为他们要从去九寨沟的路线转往安全性更高的路段时,她安然睡在了副驾驶上。

    *

    沉沉昏睡大半天后,她惊觉车已经不知何时就停下。而,虞归晚并不在驾驶位上。

    她慌忙下车,眼前是一片浅红细粉的扶桑花海。

    这花海,十分广袤辽远。那些深深浅浅的花瓣儿,摇曳在清润纯净的空气中。虞归晚伫立在花海边上,抽着烟。

    他像是一棵无人问津的寂静的树,有着遗世而独立的孤独。

    秦桑榆有那么一刻,不忍上去打搅他。

    轻轻按手机,她留下了他那个宽厚而寂寥的背影。定格,即是永恒。

    “睡饱了吗?”察觉到她在身后,他才缓缓转身。

    秦桑榆点点脑袋,“嗯啊,我倒是睡的很好,可是…幸苦你了,一直在开车,也没合过眼。”

    “再开一会儿,就到九寨沟了。”

    他很平淡的一句话,却叫她惊讶地睁大了杏眼儿。

    不是明明说好了改变路线了吗?

    为何……

    渐渐地,她静下来,意识到他的“别有用心”。她不该那么一惊一乍,辜负了他的心意。

    抒怀一笑,她迎了上去,与他一起伫立在一起。

    *

    成年人的思维,成年人的世界,学会断舍离往往是令自己减少伤害和疼痛感的最有效方式。赵以邦不例外,秦桑榆也不例外。

    很多人分不清爱一个人能有多深,失去一个人能有多难受。这个时候,时间和新欢的作用就由此凸显了。

    现在,他们身边站着的,都是另一个人。

    当然,秦桑榆明白,现在站在自己身边这个男人,跟自己的关系和感情成分,并没有所谓“新欢”的程度。

    两个人现在之所以能站在一起,都是相互的,需要慰藉罢。

    仍旧是两间房,一面墙的距离。

    秦桑榆微微一笑,裹了件针织衫,准备在景区外面的餐馆里吃顿热腾腾的饭。

    无论如何,这顿饭她必须好好犒劳一下虞先生。

    只是她不知道,从小到大都是别人给他虞归晚当司机的。

    他倒是头一回,载着个女孩走了那么长远的一段路。

    *

    天色渐晚,李纯钰揉了揉眼,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傍俯瞰着钢铁森林下面的景色。她算了算日子,再过一个周就要举办订婚宴了。两家人当初一起协商,先举办订婚宴再说,至于婚礼嘛,留到孩子生下来以后再大肆补办一番。

    她不知道赵家为何如此提议,但是她明白这样做绝对是对万卷有利的。一波订婚,一波结婚。万卷就有两次曝光机会去宣传造势。怀孕的这个周期够长,万卷也不能一下子就瞬间东山再起,所以在等两个季度一切都回暖之后,再向媒体宣布结婚的喜讯,正好再冲一个势头。

    她一步一步,掐好了点,算计好了时间。面对这场如此功利性的婚姻,面对那个单恋了数年无果的男人,她倾尽心血,付出了太多心机。

    *

    赵以邦所在的那家建筑事务所到了这个点,仍旧灯火通明。赵以邦素来虽忙,但也并非繁冗到通宵达旦的地步。

    孙芳菲见儿子近来加班如此频繁,如此劳累。于心不忍,多次打电话给她的弟弟(也就是以邦的老板),抱怨他这个当舅舅的不会心疼自己的外甥,竟然拿给以邦施加了那么多工作。

    宋老总一脸无辜,这可是赵以邦大外甥什么活儿都要往自己身上揽啊,可怪不得自己啊。

    转念,他用一副朽木不可雕的表情看了眼自己那个吊儿郎当的儿子宋之轩,“不成材的东西!你要是有你表哥一半努力啊,我现在都能计划退休了!”

    宋之轩觉得自己很憋屈,这赵以邦大老表失个恋,蝴蝶效应都能打在自己身上。

    深感委屈的他正要去赵以邦办公室找他诉苦,却见一个靓丽苗条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瞬间,所有刚还埋首工作中的职员们都盯起了那个女人——李纯钰。

    这个女人长得温柔大气,很有气场,一身干练的女士西装,简洁名贵,一看就知道是名牌。胡觅只觉得眼前的女人甚是眼熟,上去招呼道,“请问您找谁?”

    “我是赵以邦的未婚妻,请问他的办公室在哪儿呢?”

    众人听到这句话,下巴都吃惊的要掉到了地上。

    纷纷议论着,“啊,老大又换女朋友啦?”

    “刚刚没听见吗?她说是未婚妻啊!”

    “啊?那上次那个呢?”

    就在议论愈加激烈的时候,之间办公室的门猝然打开,赵以邦面如冰山。

    瞬间,一切戛然而止,办公室宁静的有一丝诡异。

    “以邦,我们约好了今晚吃饭的,我下班了正好路过你这儿,就先顺路来找你先。”

    纯钰微笑着迎了上去。

    赵以邦前脚态度平和的带着所谓的未婚妻离开,众人的八卦值后脚就顺势腾起。

    “胡樱啊,你觉得这个女的好看,还是上次那个?”某女同事想了想,实在比不出上下。

    胡樱内心多少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的。她明明前不久才把那个女人当作是假想敌,还没来得及修炼自己跟她打斗一番,这赵公子旁边就换人了?她一时又丧又恼。

    “上次那个呢,长得就清秀温柔些,看起来没有什么攻击性,实则不然。这种善良无害的外表都是假象。”胡樱认真分析道。

    “那今天这个呢?”

    女同事们纷纷被胡樱认真的解读给吸引了过来。

    “今天这个呢,看起来气场很强,属于那种把攻击性明摆出来的。总之,目前来看现在这个女人攻击力都在之前那位之上。不然又怎么会挤走之前那个呢?”

    她这话一说完,众人纷纷点头。

    宋之轩听着胡樱这套自以为是的说话,忽然深觉厌恶。

    他跟秦桑榆相处过,虽然交际不深,但是他觉得,她秦桑榆就是那种骨子里都不愿与人争锋的空谷幽兰。

    于是他幽幽的说了一句话,声音不大不小,分析却很独到,众人听了之后,深觉有理,立马推翻了之前对胡樱的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