徘徊在迷宫的理由
克萝伊的记忆是从何时开始中断的呢?
在隐约中,她半梦半醒。首先觉得暖洋洋的,像是趴在春日的露台,太阳照射在她背上。而后草叶轻轻缠绕上了她,是地上伸长的芳草,大概。她走下一旁的楼梯,一不小心踩空,摔落时楼梯地板突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大洞。
她掉了进去。
克萝伊被踩空的可怖感觉惊醒,她稍稍醒来,大脑还有半分都留在梦里,觉得后颈有点疼,无疑是巴尔克把她直接打昏过去。抬眼一看,克萝伊发现所在的并非之前所在之场所。并且她直觉不对,汗毛直立,皮肤感到紧绷的张力,同时手心止不住地出汗。她感受到这房间中萦绕不去的一股让她无比厌恶的气息。
法杖竟然就落在她身边,她将其紧握在手中。这房间黑得彻底。克萝伊想她应该是从和巴尔克待在一起的那间房子里掉下来的,栗发男人似乎不在,四周静如深夜。克萝伊抱住自己,她觉得有些冷。
从侧方传来挥破空气的一道声响,什么东西,像是鞭子,缠上她的法杖,克萝伊没有防备,法杖脱手。长形武器摔在地上滚动几圈的轱辘声传来,听着距离并没有多近。克萝伊的心沉下去,她希望杖身的宝石没被摔碎,同时不发出声音地往鞭子袭来相对的方向慢慢后退。
触目全是黑暗,她的眼睛按常理说不该如此没用,但偏偏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克萝伊怀疑有人作祟。她四只耳朵皆高高立起,知觉全权放在其上面。能听见的只有她自己的轻微鼻呼吸声,可克萝伊就是知道这里还有人在,她的汗毛,身上每个毛孔都在叫嚣这点。
她的脚跟抵上墙面,墙壁摸上去光滑而冰冷。冰冷好,更易于保持冷静。无论如何,这下至少能保证不敌人不会从后面袭来,克萝伊稍松了口气。
“你什么都忘了吗?”有人说。
声音近在咫尺,就像有人俯下身在她耳边讲话。克萝伊大骇,大腿发软地踉跄移开几步,一只手,有力且低温度的手,钳子般掐住她的脸颊。她的嘴里被塞进一个小口玻璃瓶,甜丝丝的温暖液体灌入喉咙,克萝伊想反抗,可紧接着被捏住鼻子,为了呼吸只得咽下。液体仿佛没有流过食道,一入身体就化成灌注四肢的暖力。
液体分量不多,刚入喉时还没什么感觉,越往后越只有黏腻。倒光时克萝伊总算被松开,她趔趄着,向后坐倒,干咳几下什么都呕不出来。
“请放心,”黑暗中的人说,“只是糖浆而已。”
谎话,克萝伊的舌头已辨明其中材质,除去大量蜂王蜜外尽是些麻痹和催情的药物。她的表情一定暴露了什么,因为黑暗里传来笑声。
“看来骗不过,毕竟是你啊,你一定已经尝出来了吧。”
这是个没听过的声音。她下腹里窜起火焰,把全身烤得软软的,克萝伊瘫软在地,感觉全身都在逐渐停止运转,脑子疲懒又迟钝。
黑暗中的人不再掩盖他的存在,高跟敲击着地面,声音离她愈来愈近。
一点光从此人皮肤里透出来,照亮了周围,克萝伊这才发现他已经蹲在她旁边。话虽如此克萝伊现在也几乎失去了反抗能力。这男人是魔族,克萝伊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明白过来。他的皮肤白得发亮,是种怪异的珍珠白色。他的瞳仁是野生动物般的一条竖光,他的耳朵轮廓为尖,嘴稍微咧开便露出锐利的犬齿。他银发带卷,修剪整齐保持在不长得凌乱也没过短的合理范围内,戴着副金丝眼镜。
他的右眼眼底有颗痣,正因为他现在靠得过近克萝伊才看到。
是敌非友,克萝伊整个身体都在疯狂报警。她试图开口说话,舌头却麻涩得吓人。
银发魔族掀起她的裙子,撩到露出小腹的位置。他无体温的手指在她滚热皮肤上划动,像在勾勒什么,克萝伊后知后觉他注视着她的私处封印。
“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他说,语气并非质问,“这是魔王大人疼爱某人的标志,因为那位大人喜欢处女童贞。”他的指甲狠狠刺入克萝伊的身体,沿着那粉红轨迹,拉出赤色痕印。
“很过分是不是?魔王总会把过多目光放在你们身上,就算你是……”他说出一个克萝伊完全没听过也根本听不懂的古怪发音,“……也一样。我个人认为这非常不合理。所以我觉得,倘若使你,在到达魔王陛下身前就丧失处女身的话,也未尝不是件大好事,你觉得呢?”
克萝伊瘫软地躺在地上,意识逐渐昏沉,之后只有些只言片语灌进她耳朵里。
“我会就此解开你的私处封印,接下来第一个人进入这房间后这里就会变为狮子的陷阱……最好祈祷那是个男人,否则你恐怕会花上很多多余功夫才能脱离。”
“……破处快乐。”轻微的笑声,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克萝伊彻底没了意识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