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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局者迷(一)

      月华如水。

    我的告白并非是向他索求的愿望, 而是向上天,向天上的神女们的乞求。我的大脑是没有对未来的一丝一毫的设想的,也就是说不存在成功与失败了。

    “嗯。”他说, “我知道——”

    啊啊——

    我的爱已似朝露, 剔透到他一窥便能见底。

    我分明早就给自己打过气, 可这会儿无论是庭院里滴滴答答的水声,还是树叶被风吹动时沙沙的杂音,都将我这点勇气死死包围在其中。

    “我知道。”他又这么说了一遍, 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他说:“还有一些事——”

    “——一些我必须要处理的事,不只是关于我的过去和我的未来要如何协调,还有许多我必须要做出的决定, 除此之外, 还有些要将他们归于无的不和谐音。”

    太宰顿了顿, 他说:“可以等我将这些全部处理好, 再给你答复吗?”

    我感觉自己鼻子发酸——

    我想,一定是因为腿上伤口作疼。

    往好处想,至少我没有被拒绝。

    太宰先生只是还有必须要在这之前处理的事情。

    ——他并不是讨厌我,对吗?

    一直以来是什么行为给了我力量,让我不自量力的想去抵挡他的孤独?

    是他这么久以来对我的行为吗?

    他一定不会对其他人也像对我一样吧?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安慰自己, 我开始胡思乱想——比如说他有设想过我和他的人生产生更多的交集,他要处理的是会影响到我们双方未来的事, 又或者说是他不得不解决的障碍。

    我似乎真的在进行一场豪赌, 我宁肯他干脆的拒绝我,让我死心, 让我永远相思着他。

    我大概是哭了, 有液体从里眼睛里流了出来。

    “抱歉, 我……”

    “伊君。”他打断我, “还记得你欠我的两个条件吗?”

    “……记得。”

    “现在,我想用掉一个。”

    我就像是一个精密仪器,而他就是唯一的操作员,我的眼泪伴随着他的话不再汹涌,太宰明亮的眼睛与月色相比毫不逊色。

    “首先你要明白,太宰治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美好的人。”他说,“并且在这个基础之上,我将要提出一个也许会超出你能力范围的条件,你完全可以拒绝我。”

    “在我回应你之前——”

    他的忧郁、那种和深夜融为一体的忧愁、变成了战战兢兢的,甚至还带一点乞求的声音。

    “伊君,可以请你……不要喜欢上除我以外的人吗?”

    我在他的回答中忘乎所以,眼泪也戛然而止,除了凝视着他的面容外什么反应也给不出。

    没等到我的回应,太宰则是变成了像在自嘲的表情——

    “即使无法立刻回应你,也希望你喜欢的人只有我一个——很差劲吧?”他说,“就像我们先前约定的,如果你认为这个要求不合理又过分,你可以拒绝……”

    “我知道了。”我生怕他反悔,生怕他再说些贬低他自己的话,“太宰先生要解决的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对吧?”

    “……嗯。”

    够了。

    这样就足够了。

    我也明白,对他来说要走出这一步有多么的不容易。

    至少在太宰治的人生蓝图里,我不再是“无意义”的,而是在他心中已经有了分量的存在,我说过——我很擅长等待也很擅长忍耐。

    他只是还没有做好让其他人踏入他这座岛屿的准备。

    “太宰先生……”我的声音里好像还带有一点哭腔,但我明白这次是不一样的,我的泪水不是因为纯粹的悲伤或者失望,而是种下了一颗欢欣的种子。

    “可以让我提前支取一样东西吗?”

    “伊君想要什么?”

    “我……能抱你一下吗?”

    青年先是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后他朝我张开双臂。

    眼前的这一幕,让我就连呼吸都快忘记了,我向前走了两步,甚至连系在腿上的热毛巾滑落也毫无察觉。

    我上前抱住了他。

    太宰先生很瘦,我隔着单薄的浴衣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线条,无论是和我抵在一起的腰腹处,还是他微微起伏的胸膛。因为均匀的呼吸而不小心贴的更近的身体是我从未想象过的温度,他的态度我无从得知,只是这么亲密的接触就已经让我快要遗忘呼吸的方式。

    他伸出手回抱了我。

    我被他的举动弄得敏感了起来,身体每一寸都像在沐浴日光,均匀的发烫。

    “太宰先生……很暖和。”我说,“是人的体温。”

    我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他在笑。

    “当然啦,难道伊君以为我是哪来的妖怪吗?”

    “关于‘太宰治’这个人的事,以及给伊君的答复,我会一并交出。”他说:“所以……再给我一点时间吧。”

    真好啊。

    我伏在他身前,任由最后的一点泪水濡湿了两颊。

    ——让我快一点去往那个梦寐以求的未来吧。

    ……

    ……

    我从睡梦中醒来,侧身躺在床上,被子的一角还被我掀开了一点,冷空气从缝里灌进来,顺着浴衣的开叉向上滑去。

    “唔……”

    我才想起自己没有定闹钟,居然睡到自然醒了。

    刚要爬起来,就感觉腿上的疼痛扯住了身体,还未清醒的意识没能很好的操控身体,外加被伤痛一耽搁,起身的动作不稳,直接摔回了地上,慌乱间我手一伸扒住了凳子,结果凳子也被我拉倒了。

    发出了“砰——”的巨响。

    天、天呐——

    我被自己搞出来的一连串动作给彻底弄清醒了,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

    “伊君?”太宰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你没事吧?”

    我赶紧将凳子扶好,然后转过头对他笑了笑:“没事。”

    他已经换了衣服,穿上了自己的衬衣,看样子似乎已经洗漱好了。

    我试着打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他说,“活血化瘀的药我放在桌上了。”

    我愣愣的看着他,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谢谢太宰先生……”

    对我这幅不太灵敏的样子,太宰评论道:“伊君现在就像放空了电的电池似的。”

    我不太好意思的从床上爬起来,然后抓起自己的衣服,也不看他,就说:“我先去换衣服。”

    走进卫生间,将自己关进这个完全封闭的房间,我才从忐忑中彻底找回自我。

    是的,昨天晚上我告白了。回想起来昨夜的气氛的确很好,我只是被他枯叶色的眼睛温柔的注视着,就情不由自己,做出了计划之外的举动,可我知道,再让我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选择。

    我摸了摸自己眼下,似乎是因为昨夜流泪而有些干干涩涩的。我觉得很好笑,我平时不是个爱流泪的人,没想到昨天哭了好几次,全是因为他。回想起来实在是羞人。

    我一边换衣服一边胡思乱想,我在镜子里看见自己的侧身时就想起昨晚那个距离近到不可思议的拥抱——我清晰的感受到了他。

    啊啊啊快别想这些了!

    换好衣服,就要处理腿上的淤青了。我穿的是裙子,所以擦药还算方便。我今天没勇气看他了,索性把自己关在卫生间,擦完药,洗漱完之后才清清爽爽的出来。我还不知道要用什么态度面对太宰先生……或者说,在他回应我之前,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对待他了,我能想到的只有顺其自然。

    这会儿太宰在电视机前站着看新闻了。我喝水润着喉咙,走到他旁边,此时电视上正在播放一则奇怪的新闻。

    我念了出来:“同一片区域的居民,大量出现失忆症状……”

    我似乎是昨晚哭得有点儿伤,嗓子居然有点点哑了。

    “这片区域的居民每个人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记忆丧失,丧失的都是人生中某一段随机的记忆,并且他们彼此之间毫无联系。”太宰说,“人的记忆突然消失——就像从一整面墙中抽出了一块砖,外面看起来十分明显,可又不会立刻损坏墙壁的牢固性。”

    “这样的集体报案会被受理吗?”

    “会有专门的部门接管。”他说,“我个人倾向于是是异能力者犯案。”

    太宰最后对电视投去一瞥,然后按下了关闭键。

    “我肚子饿了。”他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甚至像在撒娇了,他提议说:“伊君,我们去吃早餐吧,这家旅馆有提供自助的早餐哦。”

    感受到腹中空空,“正好我也饿了。”

    我们走在去往餐厅的路上,他突然说:“好久没吃到伊君做的玉子烧了。”

    “运动会的便当里我没有放吗?”我不太确定的问道。

    “没有哦。”

    “话说回来,运动会的录像……太宰先生还没有给我。”

    甚至他已经使用过这个交换条件了,作为筹码的录像我却还没看见。

    太宰先生可真是太狡猾了。

    我们走着走着,又聊起刚才那个新闻。

    “太宰先生,让人丧失特定的某一段记忆又有什么用?”

    同为丧失了记忆的人,我对这条新闻的兴趣很高。

    太宰说:“伊君有想过另一种可能吗?比如说不是‘丧失’,而是被人‘掠夺’呢?”

    “犯罪者从受害人那里抢走了一段记忆?”我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记忆是无形之物吧?无形之物要怎么被人‘掠夺’?”

    更何况,要掠夺,那么被掠夺的东西本身就一定是具有某种价值或者作用的。一个随随便便的路人身上的一段记忆,究竟有什么值得被掠夺的必要?

    “这就是警察和相关部门要考虑的了,太过深入的讨论这个话题总让我有种会被抓去工作的感觉……”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懒散的走在前面,“就算是我偶尔也会需要一些私人时间的。”

    我还当他在说侦探社的工作。

    “果然平时很忙啊。”

    太宰在情绪的收放上不知道比我要高明多少,就譬如现在,我偷偷打量他,却也没从他身上感受到丝毫被人表白后的尴尬和不自在。

    昨日缩回被子里后,我猛地想起还有十年火箭炮这一茬。

    我遇到了十年后的太宰先生,他当时对我说的那番话,倘若我没理解错的话——

    “怎么了?”太宰问我,“为什么突然这样看着我?”

    “不……没什么。”意识到自己的视线太过露骨,我连忙转移话题,“就是突然想起一些事……”

    对了,还有一件我很在意的事。

    十年后的太宰先生扫墓时,墓碑的主人。

    “太宰先生,你认识一个叫‘伊织’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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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个有太多话想说但是不知道说点什么,但是又不想空着的作话。

    其实太宰要处理的东西还挺多的,不仅是他还从未坦白过的过去还是他正在做的事。

    不过这一阶段算是画上句号了。

    话说回来我觉得这个拥抱很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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