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总,家里还有另一个,回去看看吧,该改
“你来我这里还真是稀客,说吧,什么事。”
男人刚带着小孩从非洲回来没多久,见到了等候在办公室里的何家少爷。
着装周正体面,碎发垂落,眼里有些疲态,看起萎靡不振,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
裴州以为这位是公司出什么问题了,打算厚着脸皮上来求他,少爷面子倒是精贵,这会面子都不要,看样子真有急事。
秘书小心泡了杯茶,放在木桌上,男人往沙发上一坐,看了眼表,神情实在称不上有多和蔼,明摆着讨厌何家的大少爷。
何绅等了他叁天,连公司都没顾,蹲点等人,昨晚没睡好,嘴边冒出一层浅胡渣,看样子比平时颓废到不止一点半点。
“给你一分钟时间,你从刚才已经浪费了二十秒。”
“……”
何绅抬手,先把茶水喝了半杯,一脸苦笑。
“裴哥,我来不是找你谈公事的,我公司还不错,不劳费心。”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我也不跟你卖关子。”
他找不到纯纯了,何绅别无选择,哪怕他再讨厌裴州,也必须得告诉他实情。
“裴寒被绑了。”
“还有纯纯。”
他抬起头,小声说了句话,茶杯水温不烫,裴州眉头微蹙,手敲击膝盖的动作停顿,门外正好传来一阵步伐散乱的小脚步声,小孩手上拿的是赛车遥控器,小车车砰砰砰在脚边玻璃上撞击着。
“干!干粑粑~”
妮妮嗷了一嗓子,闷头闷脑开始蛮妮冲刺,小身子板刚撞过去,何绅抬手把孩子抱住,很熟练抱在膝盖上坐着,妮妮想何绅,这几天可把孩子想坏了,虽然有舅舅陪着,可没了娘的娃娃心理无比寂寞。何绅小声安抚,一面视线偷瞄过去,对方维持刚才那个姿势定格了几秒。
“今天是愚人节么。”
“不是…”
秘书在后面收拾东西,嘴里哼着歌,本是轻松愉悦的氛围,忽的温度骤降,双方都没说话,只剩下小孩闹着要找妈妈的嘟囔声。
一个小时后,医院检查报告新鲜出炉,男人速度很快,面容冷峻,脸色从未这么难看过。
何绅没说话,亲眼看着裴州联络了职业调查调查团队,他那边有人手,一般都是抓捕一些国际性通缉犯或是重要官员才会出马的专家,手机传来声音,他接通后听到对方音调冷冰冰,来自于青佑。
“我这边,找裴哥了。”
“我知道你什么想法,不过太耗时间。”
他不可能坐以待毙,这是万不得已才用。青佑捏紧电话,冷声骂过去。
“你疯了吧,什么都告诉他。”
“他什么人你不清楚?”
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就像风刀般刮进耳里,冗长的走廊四下无人,何绅听他骂完,一时之间倍感无奈。
“我就是清楚,我太清楚了。”
双方通话,只有这一次进行了特别久的时间,女人不在这段日子,都没人在住那个房子,如果没有她的话,大家都是成熟男人了,没必要在像小时候腻歪聚在一起。
他裴州什么人,何绅在清楚不过,他告诉妮妮是谁的女儿,唯一一个目的,不过都是为了秋安纯,只有这个男人目前能把她找回来。
当然,何绅知道就算没有妮妮的存在,裴州也会找,但那样性质不一样,男人找回来,能不能完全把女人还给他们,难说。
“让他看在孩子的面上去找,性质才不一样。”
青佑讽他,说他什么时候还打这种小算盘,为了孩子找她,抓回来往哪放?好心好意在还给他们几个么,都是孩子的娘了,不好好放在身边养着?
“也不敢保证他怎么想,但我觉得,有可能他会把人还回来。”
“单身这么多年,奉子成婚也不可能,她没背景没后台,结了婚利益是什么,好处在哪?”
这笔买卖注定没有收益,他了解裴州,他不可能会来奉子成婚这一套,说不定还有些抗拒突如其来的亲情,跟裴老二关系也会不太和谐,把女人找回来了,也有小部分机会,会暂时把人还给他们。
青佑在关断电话前,让何绅最好是每晚睡前祷告按着他的剧本走,否则后果,将会是他拿着刀片把他这张俊秀的脸刮花。
电话嘟嘟传来忙音,走廊除了他之外,静悄悄没有任何人声,就在刚才他接电话时,屋里的人已经聚集在门楼,从走廊另一端离开。
“这是当时酒店监控,包括地下停车场,不过被人恶意调转镜头,在通往建杰路时,这边,可以看到,雪花白屏了一阵。”
“对方设备很专业,这种信号干扰,国外属于高科技,没办法破译,要找起人来,只能从别的地方下手。”
下午几小时,他们通过搜集得来的材料分析出这次蓄谋已久的绑架案有很大难度。秘书站在门口,盯着裴总一脸疲惫,小声说了句。
“太晚了,您最近也没得到太大休息,我们先回去,咱不能坐在这耗着。”
他语气已经从轻微商量稍微转硬了些,男人这才给了点反应,嗯了声,起身拿起外套往外走。
“孩子呢。”
他问,秘书低着头回道。“现在已经睡着了,虽然闹腾精力旺盛,不过她很听话。”
“被妈妈教导得不错。”
秘书其实心里有些替他兴奋,虽然说起来很奇怪,但下午因为何家大公子那一句话,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裴总那种震惊中有些局促的样子。
“您不必太过担心,二少爷脑子别看平时笨,关键时刻还是很聪明的。”
“裴总,家里还有另一个,回去看看吧,该改口了。”
车停在别墅门口,在秘书的目送下,他不发一语,步伐显得有些沉重,脸实在是称不上有多么高兴,二楼客房,停留时间不长,抹在房门手把上的指尖,不过轻轻饶了一圈,随后转身,步入叁楼主卧室。
女儿吗…
说起来,好像确实跟他长得比较像一些。
为什么一直没察觉到,甚至还要别人来提醒。
男人松开领带,坐在床边一言不发,氛围凝固许久。
直到他叹了口气,翻身,整个人陷进床里。
画像还挂在墙上,这会人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