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向禁锢第三章
叮咚——叮咚。
荆楚一把拉过枕头压在耳朵上,试图逃避这个声音,可这铃声如同魔音贯耳一般挥之不去,荆楚揉了一把头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她眯着眼睛,一脸朦胧睡意的嘀咕道:谁啊?
荆楚踢着拖鞋,在路过玄关时理了理头发,打开了门,在看到门外的人时,荆楚有了一丝丝清醒,这个人也太帅了吧。
荆楚毫不夸张的形容,她的眼前站着一个高挑的美少年,虽然用了美来形容,却丝毫不娘气,只能说是从时下流行的少女漫画中走出来的一样,清瘦俊朗,五官线条一气呵成,像一张大师手下一笔勾勒而成的山水画,写意之美,犹为出色。
他见荆楚开门,抬眸淡淡望了她一眼,气质高华而疏离,有种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美感。
这眼神看得荆楚自己心中一窒,随后她笑着问道:请问你是?
何老师叫我来的。少年淡淡道,他的声音也同他的外表一样出色,格外动听,不低沉不暗哑,像是泉水叮咚,带着少年特有的干净与清朗。
哦...你是...荆楚恍然大悟,她想起了昨天何老师给她打的电话,说是有个叫什么...渊的,希望她能帮忙补习一下他的英语。
但尴尬的是,荆楚忘了他的名字。
贺渊。少年看穿了荆楚的窘迫,应了声。
对对贺渊!...可不是周末下午2点才开始吗?这才...荆楚忙点着头,但她仍有一点不清楚,这不还早吗?
贺渊“嗯”了声,已经一点半了。他顿了顿,像是欣赏她表情一样将头歪了歪,补充道:今天是星期六。
什么?
这下荆楚是彻底清醒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但忘了今天是周六,还睡过头了!!这也太丢脸了...
荆楚小脸一红,忙把贺渊请进屋里。
你先坐,我给你倒杯水。荆楚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你休息一会,我去换身衣服。
她指了指自己身上那套米奇睡衣,笑容尴尬的回头上楼。
见到荆楚的背影离开自己的眼前,贺渊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一下,虽然他克制着自己,尽力让自己在学姐面前变得淡定与从容,但他此刻正在颤抖的手,完全泄露出了他的紧张与兴奋。
啊,他终于如愿,进入了学姐的家...
贺渊坐在柔软舒服的沙发上,他环顾着琳琅满目却又错落有致的家具与生活用品,这个房子充满了温馨幸福气息。
到处都是她的味道,他几乎是贪婪的,大口呼吸着,带有她馨香的空气。
贺渊难耐地伸出手,抚摸着沙发,他只要一想到,她曾经或许洗过澡后,会用着充满香气的柔软身体与这个沙发拥抱,他心中立马涌现出一种难以言表的羡慕与深深的嫉妒。
是啊,他竟然嫉妒一个沙发,不!不止,他是嫉妒这个房间里所有的东西,包括一个小小的杯子,它竟然能享受荆楚柔软小手的抚摸,以及那个,他只要一想到,就会硬到爆炸地、她娇嫩唇瓣最亲密的接触。
荆楚从房间出来时,就看到这一幕,英俊的少年,抚摸着沙发,眼中溢着她看不懂的狂热,似乎与刚刚在门口的淡然的他判若两人。
荆楚捧着书,轻咳了一声。贺渊立刻收回手,抬头,他眼中的狂热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疏离与淡漠,就好像刚刚那幕,是荆楚的错觉?
可荆楚打算装做没看见,听何老师说,贺渊家境不好,这一个外国进口的沙发,他应该是没看到过吧,想想家境贫寒的学子在贵族学校中求学,荆楚心里一酸。
刚刚他立马缩回的手,一个少年维持自己脆弱自尊心的举动,让荆楚的心弦微微拔动了,真是个敏感又倔强的孩子啊。
荆楚扬着笑容,坐在他身边,她努力使自己的笑看起来充满感染力,再轻声问道:你有哪些地方不懂?
一下午的补课很顺利,可惜的是,无论荆楚想尽什么办法,给他讲笑话,给他放幽默英文电影,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笑过,反而是好几次荆楚讲着讲着,或是看着看着,捧腹大笑。
明天见哦,回家注意安全!荆楚站在门口,对着要离开的贺渊说道。
好。谢谢学姐。
贺渊礼貌道谢后离开,看着他笔直挺拨的背影,在太阳的余辉下熠熠生辉。
荆楚不犹得叹了口气,真是从未见过比他更高冷的人了,果然如何老师说的,性格不是一般的孤僻。
整整一下午,除了嗯。 好。 谢谢。 知道了。
就再没说过其它的了,唯一令荆楚欣慰的是,他的学习能力真的非常强,几乎一点就通,记忆力也是惊人的好,说是天才也不为过,按这个速度来说,他不到半学期,英语就能有一样质的飞跃。
荆楚躺倒在床上,想象着贺渊期末考试成绩单,脸上挂着第一次为人师的笑容,她思来想去,决定给何老师打个电话,了解一下贺渊的家庭情况。
电话一接通,何清带着笑意的声音就传来了,小楚啊,见到贺渊了吧,他人长的俊不?
何老师!荆楚忍不住娇嗔一声,这说得跟相亲似得,她清了清嗓子,严肃道:我是找您有正事,我想了解一下...荆楚微微一停,她犹豫着开了口:贺渊的家庭情况。
唉...一声叹息从电话那头传来,何清摇着头感叹,那孩子也是命苦,一个赌鬼老爹,一个...何清似乎想不到形容词,她又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一个花街的娘,他能来伊特读书,全靠初中考上了市一名。
那他家没有别的亲人了?荆楚问道。
他爸妈在他高一的时候死了,听说他爸是被催债的活活打死的,他妈看了那一幕疯了,跑到马路上,遭车给压死了,贺渊那小子,也是冷静的吓人,这换谁也得被吓着,可他就打了110,又去把他妈的尸体领回来,和他爹一起火化了。何清的声音带着不忍,这种往事,谈起就是一次残忍。
火化那天,我去了,本来想安慰安慰他,可那孩子愣是一滴泪没掉...我也搞不清,是这孩子心死了,还是他的心太冷了...
...荆楚沉默了,她料想过他有贫寒的家庭,可没想到,真实的情况,比她预料的,糟糕一万倍。
他还有个爷爷吧,他爷爷住在乡下,上个学期他爷爷生病,贺渊老请假照顾他爷爷,成绩这才落下,我上次跟着去看过他爷爷,唉,贺渊这孩子,跟我儿子差不多大,看着他我是真心疼,他是块好料子,稍微雕琢一下,就会光芒万丈,你高中英语竞赛是拿了国家奖的,所以才会把他拜托给你,他别的科都好的惊人,在英语四五十分的情况下还能进伊特年纪前五,他这一英语上来了,明天省状元希望就大了。
荆楚小心翼翼地问:那他爷爷...还好吗?
所以才说这孩子命苦,他爷爷在他上个学期期末也去世了,脑溢血,贺渊把他背到医院的时候,身体都凉透了...
荆楚出身优越,父母都是最尖端的教授与学家,往上数,祖父祖母乃至曾祖父也都是赫赫有名的学者,可谓是出生于书香门弟了,她从小生活幸福美满,再加上容貌过人,又遗传了一颗聪明的头脑,荆楚这短短20年,可以说是过的一帆风顺了。
她根本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是贺渊,她会怎么办?
她凝视着被浓郁黑色沉浸的夜空,她仿佛看到,那个少年用自己坚韧又脆弱的身躯,在黑暗中苦苦挣扎着起身,不向命运妥协...
荆楚的眼下,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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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要去医院,可能停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