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福中不知福
天还没亮,周度就被一阵叮铃桄榔的声音吵醒,他睁开眼,那个总是在床上睡得七扭八扭的家伙并不在他身边。他循着声音走到厨房,看到那个身影里面忙碌地转来转去。
他走过去,圈住她的腰,咬着她软软的耳垂:“今天天上下红雨了吗?徐仙女居然进厨房了。”
徐瑛僵直了背,面不改色道:“我看徐董事长最近胃口不好,就想着给她熬个汤。”
周度拍着她的马屁:“你煮的汤那么好喝,她一定喜欢。”
徐瑛抬头“你怎么知道,你喝过吗?”
她看着周度的笑脸,突然想起他的确喝过,在他们从火灾死里逃生后,霍节和周度双双住院的时候。
“啊,疼疼疼疼……”徐瑛捂着被切到的手直跳脚。
一直在旁边指导的张姨扯过她的手,给她缠上创可贴,语气嫌弃:“我说你做不了吧你非要做,这下好了吧。”
张姨在徐家做了那么多年,几乎是看着徐瑛长大的。这姑娘从小到大就从没迈进过厨房一步,结果今天突然就说要熬汤,还样样都要自己来,不让人插手。她在旁边看了这么久,真不知道徐瑛是在切菜还是在切自己的手。
徐瑛翻了个白眼:“你没听过一句话吗,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张姨好笑地看着她:“还抓住男人的胃?你先把菜刀抓好吧。”
徐瑛手忙脚乱地在厨房舞了两个小时,在报废了一锅汤后,终于熬出了成品。
张姨端起之前的那锅失败品,正要倒掉,徐瑛连忙拦住,瞪大眼睛看着她:“张女士,你以前不是都叫我们不要浪费食物吗,怎么现在自己说一套做一套。”
“你这锅泔水会有人类会愿意吃吗?”
徐瑛眼珠子转了几圈,突然乐了起来:“会有的,你就不要管了。”
张姨摆摆手:“行行行,我不管。”说完就到一旁忙去了。
徐瑛翻出两个保温桶,分别把两锅汤倒了一些进去。因为两个保温桶一模一样,她还在后面熬出的那罐上贴了个便签,上面画了个大大的爱心。
大功告成后,徐瑛在厨房里一边翻箱倒柜一边问张姨:“张女士,便当包呢?”
张姨看到她这副要把厨房拆了的架势,连忙道:“行了行了,我来找吧,你快去换衣服。”
徐瑛高兴的亲了一口张姨,噔噔噔地跑上楼。
张姨找出便当包放到台面上,看到两个保温桶中间掉落的便签,笑了笑:“还搞得花里胡哨。”她把便签重新贴了上去,然后把两个保温桶都装了进去。
徐瑛下楼时,看到时针已经走到十一,她急急忙忙地提起便当包出了门。
等她风风火火地赶到霍节的病房时,看到霍节还在吃饭,她终于松了口气。
她把保温桶拿了出来,放到霍节的餐盘边,兴奋地说:“我给你熬了鸡汤。”
霍节充耳不闻,依旧不紧不慢地吃着饭。
徐瑛见他不理自己,便抢过起他的餐盘,抬得高高的。
霍节看着她:“放下来。”
“你先喝完我的汤才可以吃饭。”
两人谁也不让谁地对峙了一会儿,霍节注意到她手上的创可贴:“你手怎么了?”
徐瑛讪讪道:“不小心切到手了。”
霍节盯着她的手,道:“你放下来吧,我会喝的。”
徐瑛放下了餐盘,坐在他身边期待地望着他。
霍节打开保温桶,把汤倒了出来,舀起一勺尝了一口,沉默了。
徐瑛眼睛发亮的看着他:“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喝?”
霍节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端起碗一饮而尽。
徐瑛看到他喝完了,又是娇羞又是得意:“虽然我知道很好喝,但是你也不用喝得那么急吧。”
霍节抽出纸巾给自己擦完嘴,认真道:“以后不要做了,很难喝。”
徐瑛愣住片刻,随即恼了:“难喝你还喝完?”
“你不是说我喝不完不能吃饭吗?”
徐瑛气得提起包就往外面走。
她花了那么多功夫为他煮汤,他却一点都不领情。现在她包里那罐才是真正难喝的呢,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
她气冲冲地冲到周度的病房,打开保温桶推到周度面前:“我给你熬了汤,快喝。”
周度笑着看她:“徐瑛,你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投毒的。”
徐瑛对他亮出白森森的牙齿:“我就是来投毒的,你喝不喝?”
“喝喝喝,你做的,就是毒药我也喝。”
周度喝了一口,露出意外的表情:“我本来还以为你今天真的是来下毒的,没想到还不错。”
徐瑛诧异的望着他:“你味觉没失灵吧。”
她抢过周度的勺子,喝了一口,尝出味道后,脸垮了下来:“怎么会这样?”
周度奇怪地看着她:“你怎么这副表情?”
徐瑛有苦说不出,只能懊恼地抓自己的头发。
后来她就再也没下过厨。
鸡肉已经被熬得软烂,汤汁也变成了金黄色。徐瑛关掉火,把汤舀进保温桶。
周度贴上她的后背,像只小狗似地蹭着她:“我有这个口福吗?”
徐瑛抿了抿唇:“等一下。”
她把鸡腿和鸡翅都挑进了保温桶,想了想,又夹出一只鸡翅放回锅里:“剩下的都是你的。”
周度被她逗笑了:“你也太偏心了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徐瑛心虚地咬着唇,又慢慢夹起一个鸡翅放回锅里,抬起头亲了周度一口:“可以了吧。”
周度勾起唇:“还不够。”说完,又低下头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