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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6节

      不让她们养,那就只能是自己养,说实话,这可不是什么好事。皇后也不想做这样的事。

    晋宣帝看了皇后一眼,笑了笑,“可以,那就都可以养,身边跟着教养嬷嬷便可以了。”

    “嗯。”

    两人三言两语就定下了这件事,下了一盘棋,晋宣帝就回去乾元宫,处理政事了。

    皇后送走了晋宣帝,让人叫司寝局的掌宫过来,告知她,可以让后宫嫔妃们怀孕了。

    司寝局掌宫躬身道,“是所有贵主的避子药都撤了吗?”

    皇后点点头,“嗯,哪个有缘,就哪个,无需多管。”

    “喏。”

    不过,宫里还是因为要给几位贵主撤去避子药的事情忙碌起来了。

    这件事说起来挺简单,事实上牵一发而动全身,撤去避子药,那每次侍寝的时候,司教嬷嬷就得盯着了,不能让这些贵主胡乱瞎搞,折腾坏了自己的身体。再有,她们也得准备好这些贵主若是怀孕之后该怎么应对,怎么保证她们能够安然怀胎,平安生产。

    这后头的事情,那真是琐碎的不得了的。

    裴氏等人并不知道这件事,直到月底了,晋宣帝重新临幸她们,她们才知道。

    而刘芳呢,非常不凑巧的是,每次轮到她的时间侍寝,晋宣帝都没空,等有空了,她又来月事了,如此,也就错过了。

    就这样,一个月,一个月地,刘芳都没再侍寝过晋宣帝,旁人看着她如此,都觉得她挺可怜的。

    尤其是廖氏,运气好,侍寝的时间都正正好排在晋宣帝临幸后妃的时候,因此她侍寝的次数是最多的。看到刘芳一个月又一个月都没有侍寝过,心里就觉得畅快的不得了,得意不已。

    其实过了正月后,刘芳就开始忙了。忙什么呢?忙着种地啊!

    去年养了大半年的地,今年她就开始折腾了,菜园那里,暖棚已经拆了,重新开垦好,种了夏天可以吃的蔬菜,农田这边,也特意开垦了,种了一季水稻。

    当然,刘芳也不白种,她是想着怎么提高产量的,不过现在还为时过早,以后才能知道能不能做成。

    总之,她现在是真忙。不用侍寝,实在是太好了,让她有更多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姚氏却看着她不知该说啥了。她这两个月也有侍寝过,次数不多,但好歹是有的,体面就保住了。

    可刘芳这样,她还真的不知该怎么说。

    要说人家失落?狗屁!这小日子过的,一天天都不知道有多美。

    要说人家被宫里人私下嘲笑,心情不好?啧,你看这笑容灿烂的,气色红润的样子,像是心情不好的人?

    既然没有所谓的失落,人家也没有觉得心情不好什么的,你让姚氏还能说啥?

    只能是捧上一枚钦佩的小眼神,再说一句:“我真是服了您了!”

    第488章

    姚氏等着刘芳从田里出来了, 洗漱一番,换了衣服坐在起居室的榻上由着墨棋擦头发的时候,坐在她对面道,“你知道吗?皇后娘娘撤了避子药。”

    刘芳挑眉, “哦?是吗?”

    姚氏点头, “虽然我们都猜着皇后娘娘会撤, 可也没想到这么快。”

    正月一过就撤了,那时候大皇子才多大啊!

    三月的京都还是有些微凉,刘芳穿着稍微厚点的锦缎常服,靠着软枕,窗户打开, 外头的风吹进来,那艳阳照耀下的暖风, 真是格外舒服。

    她看着姚氏道, “这不是好事吗?”

    姚氏点头, 又摇了摇头, 道,“您我之间就不需要这般客套了, 这事说好, 也是好, 总归咱们是有盼头了,可不好,也不好啊,你是不知道, 最近,梁美人跟廖采女可是闹掰了。”

    刘芳笑笑,姚氏这个人也是有趣。知道自己想的事,不可能实现了,也就真的就这么放下了。不管她是真的放下,还是假的放下,总归面上看起来就是这样的。想通了,不折腾了。可她还是一个劲地和刘芳来往。

    这实在是让刘芳都觉得有些惊讶。

    不过廖氏和梁氏两人,闹掰了也正常。廖氏这个人就是一个没什么聪明头脑,却非要自作聪明的人。而且她出身所限,让她骤然富贵之后,就显露出了比别人执拗的吝啬个性。要不是她去年被折腾了一回,恐怕现在都还是那个鬼样子。

    可她的性格已经定在那里了,就再怎么改变,看起来也是一股子小家子气。

    而梁氏呢,这个人总是自作聪明,虽然受尽了教训,可也没见她变得更加稳重,只是表面上的宫规是真的没有错过了,事实上她反而越加焦躁了。

    原因也很简单,不过是她跟刘芳一样,这段时间以来,还从未侍寝过。

    如此一来,这个梁氏是真的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真正侍寝过的人。

    要说刘芳这段时间被旁人私下里嘀咕可怜,那梁氏就已经是宫里大大的笑话。

    “梁美人看着廖采女侍寝的次数多,就想着让她向皇上进言,可是您想啊,廖采女哪里会愿意?”

    刘芳笑,就算愿意,她也不见得敢,就算敢,她也不见

    得能成。

    姚氏也是心知肚明这事,看着刘芳就意味深长地道,“所以,两个人就闹掰了。”

    刘芳摇摇头道,“这个事情说说闲话就好了,不用多管。”

    这还用说?“我本来就没打算管。”

    姚氏靠着另一边的软枕,长长地舒了口气,道,“我现在也没什么念头了,就想着安安稳稳地生养一个孩子,男女都无所谓,只要有个孩子,以后我就有依靠了。”

    刘芳点点头,姚氏这样的想法才是符合现实的。折腾的多了,容易把自己折腾进去,又何必呢?还不如这样安安稳稳地过着,还更自在些。

    …………

    后宫里的女人如何,晋宣帝是管不着了,他现在需要忙的是科举。

    三月一到,就是京都春闱之时,主考官人选是已经定好了的,不过还有到秋天的秋闱,这件事也很重要。

    春闱倒是很平稳地度过了,刘节安安稳稳地考了,出来就直接回家躺着了。现在他和刘荣一起租住在外城的南城这边,兄弟两家人一起住着,彼此有照应。

    所以,刘节考试出来之后,都是刘荣帮着打理的,背着上车,背着下车,送回他住的院子,交给刘节的妻子张氏,让她伺候刘节洗漱换衣,再喂了一眼小米粥,才看着刘节睡了。

    之后春闱结果公布,也是刘荣让人花钱请人盯着,果然,刘节是考中了,名次在二甲中上的位置,这个名次就很好了。

    刘节对刘荣道,“不必出风头,只考中便足以。”

    状元,探花什么的,有意义吗?有。但对于他们家来说,那就是弊大于利,毫无意义。

    刘荣点头明白,“还要派人回家告知父亲。”

    “嗯。等我殿试之后就直接回乡吧。”

    他并不打算考翰林院的庶吉士,只想去选缺,然后就直接外放做县令。

    他都了解过了宫中的嫔妃制度,就自家妹妹那样的出身,现如今的品级,以后就算是晋封,位份也有限,所以,他们实在不需要太过钻营。只要能够保证他们家有官身,以后有庇护就足够了。

    说到底,真正会与他们家为难的,也就只有宫里的那几位贵主的娘家。

    不过现如今看来,还不大可能就是了。

    跟刘芳位份一样的

    几位,家世还不见得如她,比刘芳位份高的裴氏,常氏,说实话,也就一时半会把刘芳放眼里,过后发现她并不是真的那么得宠,也就丢在脑后,不搭理了。

    更何况现在刘芳简直可以说是无宠的节奏。

    刘节纵然不知道这其中的详情,可也能从现今宫中几人的位份中推理出,刘芳在宫里的日子还可以,自家还不到被人家为难的地步。

    所以,他也就不需要急了,只要有了官身,踏踏实实地干活,就足够给家里庇护的了。

    刘荣也道,“过几年,我再进京科举,然后再回家。”

    缓个几年,然后他再考个一甲,不用当官了,直接回到老家开书院,这样也能让一家人平安。

    兄弟俩,一个在官场,威慑,一个在老家教书,经营家中名声,维护家中安平,这就是他们想到保护自身最为妥当的办法。

    可刘节却没想到,宫里的晋宣帝刚好抽查这一届的考生答卷,就这么巧的抽到了他。

    晋宣帝先是被那一手端正有风骨的字迹给吸引,随后看着手里的答卷就淡淡一笑,眼中闪过兴味。

    很显然啊,这个考生的实力远远不止于此。可他却隐藏了自己的实力,中不溜丢地考了试,还真是有意思。

    晋宣帝面上不动声色,却把这个考生的名字给记住了,随后回到乾元宫时就让人去查这个考生的底细。可没想到,就这么巧,这人竟然是自己女人的大哥!

    晋宣帝看着手里的调查奏折,眼神满是复杂。

    他也猜到刘节的用意了。同时想起刘芳这个人。

    说起来,他也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只是,既然刘节考试都如此小心翼翼,可见他们兄妹之间的性格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

    刘芳虽然棋艺不行,可她下棋的路数都是走光明正道的,不会耍什么阴狠诡道,同时,她对胜负并没有什么执念,输赢在她看来,都是很平常的事情。

    这一份难得的豁达,晋宣帝是一直都很欣赏的。

    他问了问张福,“最近宫里有什么事情吗?”

    张福想了想,摇摇头道,“回禀皇上,宫里最近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派祥和。”

    晋宣帝挑眉,靠着榻上的软枕,道,“哦?是吗?撤了避子

    药,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张福这才知道晋宣帝问的是什么意思,他躬身回道,“就是几位贵主私底下有些议论,倒也没有什么大事。”

    “刘氏那边呢?朕记得,她已经很久没有侍寝了。”

    知道宫里撤了避子药,她又没有机会侍寝,难道就不急?

    说起来,她之前侍寝,自己也没有让人给她送避子药,可怎么她就是少了份运气,并没有怀上。现在好了,别人都有机会怀了,她还没有机会侍寝。

    张福摇头道,“并无。要不,奴才让人去问问?”

    晋宣帝:……

    这个狗奴才,是诚心的吧?

    让人去问问?问什么呢?问刘氏:皇上想知道你有没有对现在的情况着急?

    晋宣帝真是想打死他的节奏。

    张福一看晋宣帝的脸色不对,脑子里一转就知道是自己说的话有问题了。

    他讨好地一笑,对晋宣帝道,“皇上,奴才的意思是,派人私下里打听打听。”

    反正问一问内务司掌司就能知道了不是?再不济,也能问一问慎刑司的掌司啊!反正他们两人都管着监察后宫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