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赏梅
徐氏欢喜答应,家里头有两位太太,她出头的机会自然是少。
林盈袖肯带她出去,自然是好事。
曦宁还在一旁站着,便唤她先回去好生歇息,后日跟着徐氏一起也要去。
“啊?”曦宁有些不太乐意,“应酬太累了,女儿可不可以不去呀!”
林盈袖笑着说了一句傻丫头,让她先回去见见小周氏,去不去听小周氏怎么说。
“你也回去休息,冰天雪地的,一会儿大爷回来也不至于寻不到人,年轻媳妇家少受些冷对身体有好处。”
徐氏答应,起身告辞。
周佩家的进来送外头铺子上的利息银子,上头有银三千七百二十两银子,比往年少了些,还是打仗的缘故。
林盈袖见银子虽然比往年少,不过现在这个时候有银子收上来也不错,三千七百两收好,将那二十两银子交给周佩家的,道:“这二十两银子拿去给咱们屋里的丫鬟每人添一块手帕剩下的买些吃食给大家伙儿分了吧!”
周佩家的替众人道谢,又说:“咱们二房看着宽裕,其实开销比长房还大,您和二太太每人每个月二十两银子,二姑娘是八两,两位小爷也是八两,大爷成了亲,是十五两银子,底下丫鬟婆子一个月也得二百两银子的月钱,吃的用的满打满算一个月没五百两银子是不够的。如今世道越来越艰难,将来还有两位哥儿和姑娘的亲事——”
林盈袖点点头,去年打仗把家私都捐献了出去,今年外头收进来有十五万两银子,其中要给族里和长房以及各处长辈孝敬,去了三万,剩下的有两万捐给了学里。十万两银子看着多,真留下来却没几个钱。
是该想个节省的法子才好,家大业大,这些孩子们娶嫁花头可大着呢!
“老爷庄子上的今年这个时候还没收上来,叫你男人多盯着些,我也是太好性儿了,换别的东家,早责问,那庄子的管事也太惫懒了些。”林盈袖歪在软榻上,说着说着竟打盹儿。
周佩家的拿了个小毯子给林盈袖盖上身上,又有小丫头将暖炉放在林盈袖的怀里,在旁边跪着给林盈袖捶腿。
突然,林盈袖又醒来,想说什么半晌也没想起来,反倒先笑了,“你且下去,把我吩咐的事儿先办了,还有咱们屋里再买五百斤的银霜炭,我这里短了使得,可不能短了几位爷屋里。”
周佩家的答应便下去,厨房使唤人来送了燕窝粥来,林盈袖看那粥比往日的差些,燕窝也不是上等的,便赏赐给了一旁的素月和咏梅吃。
自己喝了两口酸梅汤,便叫人准备着香汤,准备早些沐浴歇息。
到后儿,因国舅夫人是家宴,也没请外人,长房自然也不会给林盈袖准备礼物,林盈袖让徐氏开了自己的库房选几样趁手的拿去。
徐氏选好之后先请林盈袖看过,并不敢自己做主,送礼也有很多讲究,万一错了反倒得罪人。
林盈袖看徐氏谨慎,倒没说什么只是其中一两件换了,包好,婆媳两个先去上房回了老太太,便坐着马车往国舅府去。
“从前听说过,我进宫里拜见也不曾有缘一见,果然是稀罕,只不曾想国舅府上也有,倒是沾着太太您的光了。”
林盈袖手里端着半盏热茶,徐氏今儿穿着藕荷色锦袍,配淡粉色金织湘妃裙,头上绾着偏髻,头上插着镶珠金簪,缠丝点翠金步摇,鬓边簪着一支淡紫纱堆绒花,并一支宫纱堆成的海棠绒花。耳朵上一对点珠耳环,左手上戴着一只芙蓉玉镯,气色极好,真是冰肌玉肤,面若桃花。
倒是低调了些,大约是不想太出风头的缘故,比起上次安国公世子夫人差了许多。
“以后出门会客还是打扮隆重些,那日在唐国公夫人府上你没去,那安国公世子夫人一身衣裳也是好几千两金子,咱们虽然不能比着她,也不能太寒酸了些。”
徐氏怔了一下,眉宇间闪过意思犹豫,她不敢打扮太出挑,也是怕抢了婆母的风头。
林盈袖看着徐氏的表情,唇角微勾,缓缓地说道:“我还不至于跟自己的小辈一般见识,再说你不怕碰到成王府的人?”
徐氏明白过来,皱了下眉头,看着窗外说道:“其实就算碰见也没什么,我若是和她比着来,反倒让人家笑话。太太说的,我都记下,下次出门好好打扮打扮就是了。”
外头下着鹅毛大雪,街上行走的人缩着脖子,低着头,尽管如此街上的买卖也不比平日里少。
到国舅府上,今儿来的夫人小姐只二三十位,都是至交好友,或者是府上的亲眷。
这些人徐氏也都是认识的,不过林盈袖没动声她也不会越过先去打招呼,还需等林盈袖带了过去,这才是大户人家儿媳妇的本分。
先在花厅喝了热酒,大家身子暖和了才往花园里看绿梅去。
“原本应该放在暖阁里,只是这看梅还得在雪里才有滋味儿。大家权当消消食,走走也省得坐在怪闷的。”
镇国公夫人取笑道:“谁都似你,跟个猴儿一般坐不住,别人家的夫人都是安安静静斯斯文文的,唯独你哪儿都坐不住。”
众夫人一个个穿着大袍着,身后丫鬟高举着伞,走在冰天雪地里,远远地看着竟比花还娇俏几分。
“你们看这裴家大奶奶,这身衣裳在雪地里,跟个神仙似得。到底还是她会选媳妇,生的这样好的模样儿,还这么会打扮。”
林盈袖说了,“去!”拉着自家家的儿媳的手,笑嘻嘻地道:“她一个年轻小媳妇儿不好看,难不成咱们这些上了年纪的好看?今儿欺负我家的,改明儿你家有儿媳妇,我可不会饶过。”
众人哄笑,“听听,可是给你记仇呢!”
到养着绿梅的地方,那梅才吐花蕊,葱葱绿绿,一朵朵在枝头迎着霜雪,更有一股子冷清的芳香,香味也比别的花香多了一种冷冽。
总共十来株,树干约莫拇指粗细,枝头只十来朵,或含苞待放,或蕊中带雪,果然是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