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问责
裴文轩闻言立刻给老太爷跪下请罪,不住地磕头道:“都是儿子的错,儿子带累了父母,带累了族人,儿子这里给父亲大人请罪。”
老太爷闭着眼睛没说话,裴垣扶着裴文轩起来,恭恭敬敬地见了礼,对裴文轩道:“兄长与嫂嫂多年夫妻情分,纵然是天大的错,兄长不忍,可族人呢?”
裴文轩眼睛都红了,他和莫氏不和是真,但这么多年莫氏为他付出也不少。
虽说同胞兄弟,说起淮阳侯,任谁也都说二老爷裴垣少年高中探花,二十几岁官居正三品,不到四十就已经是正二品大员。
谁还记得淮阳侯有个长子?
他这个人和不存在一般,上回莫氏执意要将女儿嫁到叛王的岳家,也是为了他将来有出头的一天,不必活在老太爷和裴垣的影子下。
莫氏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他,身为人夫若是连妻子都不能维护,还算什么男人!
“父亲,真到了这个地步么?”
老太爷还是没说话,他微微睁开双眼,低眸看了裴文轩一眼。
明明是亲兄弟,一个人物风流,意气风发,一个却是颓废狼狈不堪。
老太爷在心里叹息一声,“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们全族几百人难道还比不过一个莫氏?明日,我会请莫家的人来,此事就这么定了。”
裴文轩知道老太爷定下的事情无法回转,只得磕头退下。
裴垣和老太爷告辞准备出去安抚裴文轩去,老太爷叫人把林盈袖叫来。
上房内厅,老太太喝命莫氏跪下,厉声斥责她,“你是我亲侄女儿,当初莫家败落,我上头还有公婆,为了你我受了多少白眼?可你就是这么对我?”
莫氏冷笑了两声,抬头用冷漠的眼神望着老太太,没说话。
“你不能生育子嗣,我和老太爷虽说急却也没怪罪过你,你害你自己屋里的姨娘也就罢了,怎地连二郎家的孩子也敢吓毒手,早知道你是这样的毒妇,当初我就不该费这心思。”
莫氏吃吃地笑了起来,唇角勾起,满脸的嘲弄,“老太太这会子还有心思跟我扯这些?当初玉瓶出嫁你可是赞同的,现在都推到我一人身上?我不能生育子嗣可是我的过错?你们是不在意,家里人说什么!周氏那个病秧子都能生儿育女,我一个好好的人却不能,这不是戳我的心窝么!”
“林氏那贱人将廉亲王子嗣藏在我府,这不是明摆着和那位作对,我通风报信出去也是为了裴家好,并非是我私心。倘或登基的是——”
“住口!”老太太喝住莫氏,不让她胡言乱语,如今朝中局势不明,老太爷为保住全族才退下来,避嫌还来不及,莫氏竟然口无遮拦,这不是害人么!
“你还想做这家里的侯夫人,现在去祠堂跪着去,什么时候老太爷叫你起来,你才有资格起来,否则你就给我死在里头。”
老太太咬着牙说完,叫了四个嬷嬷一同跟着去。
跟前众人见老太太发了怒,谁也不敢劝,偏莫氏又不肯起身,“我没做错,凭什么要跪?她林氏押对了宝,所以你们上赶着巴结,我押错了就该死么?一样是裴家儿媳,偏就这么三六九等对待,就因为她能生孩子?”
老太太气的倒在了软榻上,费力地摆摆手。
几个婆子只好劝住二人,将莫氏拖了出去。
莫氏被半拉半劝送到了祠堂里跪着,十月里风高露重,虽然还不到用暖炉的时候,但祠堂地处偏僻,加上人迹罕至,只一个洒扫的婆子也只白天在这里。
莫氏坐在团垫上,身子蜷缩在一起,冷的慑慑发抖。
她一心是为裴家想,那个时候叛王已经知道当今的一对儿女藏在裴家,她若是不把人交出来,或者是弄死,带累的可是裴家。
莫氏不甘心地咒骂了一句,门已落锁,她叫了一声,让人拿个火盆还有被褥进来。
回应她的只有风声,连半点人气儿都没有。
“改明儿我出去,非要打死这些贱人婆子不可!以为我在这里就可以任意欺负了是不是。”
莫氏嘴里嘀咕着,看着对面一排排牌位,心里不禁犯怵,低头口里念起了佛。
往日莫氏在背地里嘲笑老太太每日供着泥菩萨,如今自己也怕了起来竟然也祈求菩萨保佑。
林盈袖到书房里,先给老太爷请安,低着头。
“你嫂子的事情,你要多担待些,毕竟他们是弟兄,若真撕破脸,对谁都不是好事。”
林盈袖答应一声是,语气和平地道:“儿媳也是急了,周氏姐姐对妾身恩重如山,儿媳也是不忍心看她唯一的两个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
老太爷眼皮跳动了一下,手指微微抖了抖,那两个孩子是正儿八经周家的子孙。
周家背后还有长公主府,所以老太爷才单独叫了林盈袖过来,“若是我不处置莫氏,你是不是打算找周家或者是长公主撑腰呢?”
林盈袖用诧异的眼神看了老太爷一眼,又低下头,“若是家里纵容莫氏,我们一房会搬出侯府,另府别过。周家虽说是大姑娘和大爷的外祖家,可到底家丑不可外扬,儿媳是小门小户出身,愚笨了些,到底不是蠢人。”
她刚刚提起周家,也是让老太爷掂量掂量,她不说,不代表两个孩子,还有周家陪过来的人不会多嘴。
“你倒是个实在人,当初家中嫌弃你门第不配,如今看来你倒是最适合做裴家儿媳之人。罢了,你照顾好孩子们,长房的事情不是你一个妇人能插手的。”
这话听着林盈袖一头雾水,不过还是磕头离开。
老太爷一向不轻易对儿媳妇说太多话,更不会轻易找儿媳妇的麻烦,林盈袖也不便问太多。
回屋里,林盈袖才说扶持小周姨娘做二房,一则是不愿屋里再添人,二则也是给周家颜面,第三也是小周姨娘人好,横竖她这辈子都是裴家的人了,林盈袖不愿她一辈子为奴为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