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一品夫人
林盈袖脸上淡淡地起了一丝红晕,“太太这打趣,哪里那么容易就有了身子。今儿和大姑娘碰见,她正难过,也不知道哪个说二爷有了弟弟妹妹便不疼姑娘,惹的姑娘不快。二爷因为这个,发了好大的火,连着王红衣都不搭理了,叫不许给她好吃好穿呢!”
周氏轻哼了一声,目光飘远,像是在回忆许多年前的事情,半晌才收回目光,放下茶盏,叫丫鬟去冰窖取些葡萄来,“你瞧着你二爷跟前姬妾众多,最在意的还是我这个正室,即便我现在身子骨不好,家下里的无论有多少庶出孩子,都赶不上嫡出。我这话不是冲着你,那些人仗着有了身子,轻狂地不成个样子,我便看不上这样的。”
林盈袖低眉顺目地答应一声,见采菊拿水晶盘捧了好大一盘葡萄,颗颗红润富有光泽。
“就剩这么些,这可是贡品,长公主府来的别人家可没有只管拿去吃。”
林盈袖再三道了谢,让丫鬟接过葡萄,又说起丫头的事儿,求着周氏,在自己庄子上选两三个丫鬟进来伺候,“卖身契交到太太手上,保证不给您添麻烦。”
周氏有些为难,一来是没这规矩,二来别的姨娘知道了会说她偏心,闹起来周氏还要担着不是。
香草见周氏不说话,林盈袖又不肯走,便没好气,“小奶奶好没眼色,这样的事情也敢求,不想想咱们家有没有这规矩,给太太出这样的难题。”
林盈袖起身跪下赔罪,周氏叫丫鬟扶她起来,“也不是什么大罪,说话好好的怎么跪下了。既然这样,卖身契你交我这里,人问起来我也好说。”
林盈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谢过太太大恩,太太待我真是恩比天高,妾身无以为报 ——”
“行了,跟我就不必说这些了。你和五房那两个丫头斗气,家里闹的也不太平。给了赵家的也好,求个清净,选了丫头先给我过过目,咱们家可是要本分的。”
林盈袖爽快答应,让裴五家的到她庄子上选几个丫头,也不必带到她跟前,只给周氏看了,选上的卖身契也一并交给周氏。
周氏其实最好说话的,只要别在她跟前弄鬼,万事都好说。
卖身契给周氏,林盈袖还是很放心的。
裴垣在外头拟定好全国办学堂的章程后,递交朝廷,大约三个月后朝廷颁布新令,命地方官选本地有学绅士预备着学堂,再将当地秀才全部集中考核,便可在学中授课,每三年一选,三年之后由专门的部门考核,新家学政部。
林盈袖看了皇榜好几遍,念了几句佛,总算是免了这场劫难。
裴垣虽没有得到明面上的嘉奖,不过朝廷派人送来不少奖赏,封周氏为一品诰命,裴曦月为县主,裴建章待回京之后可为皇子孙陪读。
家中伺候的姬妾奴仆每人赏银二十,家丁每人十两。
朝廷以嘉奖国公府的名义,给内眷奖赏,不过裴家上下都知道是为什么。
周氏也是满心欢喜,有勋爵的人家虽随夫家都有诰命,到底不如皇上下旨来的风光。且裴家只老太太是正一品,裴垣不是长子,不继承爵位,她的诰命全靠夫君给她争取来的。
“妹妹,多谢你呀!”
这个一品诰命周氏知道是怎么来的,将诰命服放下,郑重其事地给林盈袖道谢。
林盈袖避开,怎敢受周氏的礼?
“恭喜太太了。”家中下人齐齐跪下给周氏贺喜。
周氏命赏一个月月钱,诰命虽没有实权,不过有诰命在身,到底光辉些。
当下柳州城里与裴家有来往的都送上贺礼,大到藩王府,小到林盈袖的娘家。周氏收下贺礼,重赏来人,将礼物选出来,挑出几件好的叫人送到林盈袖的屋子里去。
裴垣这几日也歇在林盈袖屋里,周氏也不加以苛责,赵姨娘等人早积了一肚子的酸气,是敢怒不敢言。那王红衣不知道是心虚还是被吓着了,每日只躲在屋子里。吃食上却加了不少,每日两个肘子,燕窝、人参什么的流水一样送去。
林盈袖白天或在周氏屋里说会儿话,或和丫鬟们一起做针线,晚些时候和裴垣一处用饭,两人在一处相处也越来越随意,如蜜里调油一般。
裴垣的吃食上林盈袖都亲力亲为,研磨做衣裳鞋袜都是自己动手。
家里会做这些的通房姨娘也不少,以前裴垣还觉得可用,如今看着,颜色也不好,花样子也不好,样式也不如林盈袖的好看。
别人做的裴垣虽都收下,但都没上过身。
“二爷你天天过来,不怕你家的小娘们吃醋?前些日子你陪我出去逛逛,家里的人都说我独霸着你。太太都被罗唣的不行。”
裴垣正替林盈袖调胭脂,听见她说,恍惚间想起他已经许久不见那些姬妾,随即笑开了,“横竖都是摆摆样子的,你管她们做什么?倒是你太太时常劝我多来你屋子里。”
林盈袖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周氏前儿送来的礼里头有个信封,本来以为是卖身契,结果却是一千两银票。看样子周氏还不是十分的信任她,不过是感激她的情罢了。
也是,诰命是皇上赏的,和林盈袖没太大的关系。周氏的赏赐够多了,她一个妾就算朝廷知道主意是她的,赏也不过这些东西。
她是奴,周氏是主,奴有功皆在其主,主子高兴便给奴赏赐,没有什么恩情不恩情可言。
“试试这个胭脂,用珍珠和玫瑰花瓣调的,用花瓣上的露蒸,这珍珠末儿可淘了好几十遍,保证最细腻的。”
林盈袖见装胭脂膏子的盒子大约鸡蛋大小,白瓷上点着水墨,倒十分精致。
“且是好,下回加点羊油进去,冬日干燥起皮用上了可是滋润。”
男人伸手一把勾住女人的腰肢,轻声道:“不早了,安置罢!明儿我给你带个好东西回来。”
鸳鸯交颈,被翻红浪,一夜很快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