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肃将全部心思都投入到学习中，不会的问题做好笔记一遍一遍地过，单是写完的笔记本短短一个月就有三四本，后来让秦淼在中指上贴了个创可贴，因为指头侧面一片红肿，可林肃不敢停，他就是奔着A大去了，如果不是A大，那一切都将丧失意义。

    这天林肃拿着卷子出来，秦淼应该在卧房，没看到顾炎，就见顾昊生坐在沙发上翻阅文件。

    “找顾炎？”顾昊生抬头：“他出去了。”

    林肃挠挠头：“这样啊。”

    顾昊生瞥了眼他手中的卷子：“有不会的题？”

    “嗯。”林肃点头。

    顾昊生放下文件：“拿来绐我看看。”

    顾昊生端详着卷子有十几秒，然后拿起笔在旁边演算，末了说道：“思路是这样的……”

    林肃：“……”

    顾昊生讲完，林肃也听懂了，他有些艰难地问道：“叔叔，您毕业已经十几年了吧？”

    “快二十年了。”顾昊生笑道：“原本十五岁要去国外的，谁知遇到淼淼，就又耽误了两年。”

    “耽误？”林肃忽的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顿时结巴起来：“您、您……”

    “就是你想的那样。”顾昊生十分平静：“我读了三遍高二。”

    三遍高二，顾昊生把能学的都吃透了，第三年终于等到秦淼跟自己同级。

    林肃低下头，看着卷子一角：“叔叔，您当初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我生于顾家，未来想怎么走都行，但淼淼就一个。”顾昊生慈爱地拍了拍林肃的脑袋：“你比你阿姨强多了，她太笨，高三毕业那年差点儿跟我没走成，而你的成绩我看过，跟A大只有半寸的距离，没什么好害怕的，届时拼尽全力去做，不管什么结果都不会后悔。”

    林肃让顾昊生一席话说的豁然开朗，是啊，没什么好害怕的，炎哥等着他呢。

    然后顾炎跟林肃白天上课，复习，做卷子，周而复始，恨不得死在题海里，晚上回来一家人围在桌前吃夜宵，日子过的紧凑而温馨。

    眨眼的功夫，高考前放假三天。

    林肃坐在沙发上，生出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他从前觉得高考像个遥不可及的梦，像他这种人，穷极一切也不可能触及到那个金色的门把手，可现在就差临门一脚，林肃忽的有些害怕。

    紧接着他整个人都被顾炎纳入怀中，温热的气息驱散走恐惧，顾炎的声音自头顶响起：“林肃，你能做的都做了，考不好也没关系……”

    “一定能考好的！”林肃打断：“炎哥，我一定能进A大！”

    顾炎眸子里散开氤直的暖意：“好。”

    高考这天，秦淼做了爱心早餐，给林肃打气：“加油！”

    顾昊生难得没去公司，也笑着打气：“加油！”

    林肃点头：“加油！”

    顾炎亲自把林肃送到校门口，拍拍他的肩膀：“去吧。”

    四周围满了人，林肃浑不在意，抱住顾炎：“吸一下考神的欧气。”

    “加油。”顾炎亲吻着林肃的耳廓，恨不得将浑身的好运都给他。

    最紧张的两天，在一众焦急等待的家长中，顾炎简直鹤立鸡群，他接到林肃从来不问考的如何，两人默契地绝口不提，直到最后一门考完，林肃第一个从校门出来后，顾炎眼底U禽着期待，上前轻声：“心情如何？”

    林肃勾起嘴角，笑着笑着就流了泪，哽咽道：“炎哥，我……我觉得我能去A大了。”

    顾炎的心在这一刻剧烈颤抖，他放在身侧的拳头捏紧又松开，浅浅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顾炎上前，扶住林肃的肩膀，俯身吻了下去。

    四周全是惊呼，但两个少年谁也没在意。

    —吻结束，顾炎牵起林肃：“回家。”

    考前一个月，林肃简直患上了焦虑症，而考完的这天，林肃窝在顾炎怀中，睡了长久以来最踏实的一觉。

    他已经做到了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