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真的存在吗？”

    “众生真的存在吗？”

    “这个世界、这具身体不过是灵魂的囚笼罢了！”

    面对着夏一凡，这个有些呆滞的少年突然打开了话匣子，倒是让夏一凡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倒是省去了他对这孩子进行催眠的功夫。

    “灵魂的痛苦，源于身体的痛苦，没有了身体，也就没有了痛苦。”

    这个孩子如此执迷不悟，竟然向夏一凡发问。

    这完全不是心理咨询的路子，而变成了洗脑灌输，只是不知道这么大的一个孩子，竟然被引导思考这些问题。

    解决一个人的心理问题，最快的、最直接的方式莫过于用他自己的问题，将将他自己给问倒。

    “你见过灵魂吗？”

    “灵魂从何而来？”

    只是想不到这个孩子竟然对答如流，“我见过灵魂，灵魂不生不灭，不死不朽！”

    “如果灵魂不生不灭，不死不朽，那么在失去肉体之后，灵魂将依托什么存在，它将去向何方？”

    “这个世界的肉体死亡，意味着灵魂的解脱，可以去向另一个更高层次的世界，就是你们这些凡人所说的天堂。”

    “那天堂的人为什么不下来？”

    “因为天堂和人间有空间壁垒。”

    “那空间壁垒岂不是灵魂的另一个屏障，何来自由一说？”

    夏一凡的这个反问，让毕浩天的感到无比震撼，他竟然一时无话，再次陷入了呆滞的状态。

    “你说万物有灵，灵魂又不生不灭，不死不朽，那么我问你灵魂该如何壮大？”

    “吞噬别的灵魂，所以在被人吞噬之前，我们要变得无比强大。”

    “刚才还说灵魂不生不灭，你吞噬了别人的灵魂，那灵魂岂不是灭亡。你的灵魂被别人吞噬，岂不是也要灭亡？”夏一凡一番话，直接让毕浩天捂着脑袋苦苦思考，他一脸痛苦，不断地摇头，“你说的不对，不对，茹羽鸟不是这样说的。”

    “灵魂不生不灭，那么为什么月球和太阳之上没有灵魂，而只有地球上有？为什么不用别的身体来装载灵魂，却非要用肉体之躯？”夏一凡乘胜追击，不过这问题让他自己也难以接受，是啊，人类的灵魂来自哪里？难不成真如山口纱织所说，来自于地球。

    能量守恒，质量守恒，如果灵魂真是一种能量的话，那应该出生于地球，并且在气球不断壮大，生老病死，跟肉体和物质一样，逃脱不了轮回的规律。

    “不，地球也有灵魂，啊，不是地球没有灵魂，是束缚灵魂的另一个牢笼，不，不，我是谁？我在哪，这里发生了什么？”

    毕浩天再次陷入了沉默，呆呆地坐在夏一凡面前的椅子上，看得出他脸上的挣扎。

    没有一个理论是完美、无懈可击的。夏一凡正是找准了这个理论的漏洞，将毕浩天认为普遍存在的真理击破。

    但是这些问题，也让夏一凡陷入了无比的迷茫。

    不仅仅是他，坐在酒吧地下室的梦靥也感到无比的迷茫，“灵魂到底来自何处？上帝创造的？那它又去往何方？难不成人类的身体真的如同那些小麦、玉米一般，被人终止在地球上，待成熟之时，被人收取不成？”

    此时门被敲响，阿道夫推门而入，看到梦靥痴呆的模样，心中顿时有了一些鄙夷。“成天装神弄鬼，这下将自己给绕进去了吧，什么灵魂不生不灭，那都是无聊之人给自己弄的解闷的题目。生生死死，那是自然规律，自然操纵在强者的手中。我们要做的就是比敌人更强。梦靥，你说你找到了那个骇客，倒地在什么时候将信息给我。”

    在范辰唯的手下全军覆灭的时候，阿道夫就给梦靥充当下手，帮她控制了方婷青、邹川韵、胡曼等几个人，用的是拍恐怖电影的方式，用剧本将她们带入角色，然后梦靥就轻而易举地将两人控制住。

    唯一的条件就是梦靥将倪行的信息交给他。

    梦靥依旧陷入思考中，随手将一张纸片扔给了他，上边写着倪行的地址和电话，还有一张照片。

    阿道夫心中大喜，拿起照片，细心的他发现照片竟然只有一半，另一半被人为撕去，在倪行的肩膀上搭着一个人的手，纤细而修长，显然是一个女孩的手。

    阿道夫本想直接抓住倪行，但是现在来看，这倪行应该还有个死穴，那就是这个女孩，找到这个女孩的信息，兵不血刃从倪行的口中弄到所有的信息，这才是高手。毕竟这里是华夏，别的案件公安也许不管，但是命案，尤其是像倪行这样的骇客，那可是有着几百双眼睛盯着，一旦被杀，自己将后患无穷。

    所以在拿到信息之后，阿道夫开始寻找倪行身上的这只手。

    下午按照惯例是整个剧组的演出时间，方婷青和胡曼是主角，他们是整个剧本的幕后推手，最重要的是引导一些小孩进入这个“茹羽鸟”的行动中。虽然阿道夫不知道梦靥要引诱这些年轻人来此到底为何，但是隐约能够猜得出，这梦靥应该是某个邪门教派的教徒，是以孩子的噩梦为粮食，来壮大自己的精神力量。

    当然阿道夫只是猜对了一部分，他并不知道，梦靥正是以青少年的扭曲的心灵为食，来壮大自己的噩梦空间。方婷青和胡曼等人不过是她培养的接引人。

    在剧组的一个小小角落，一双眼睛正盯着阿道夫，在他将手中的文件放在桌上的时候，这个女孩快速站起身来，翻看那叠纸，正好看到了倪行的照片，还有倪行身上的那只手。

    阿道夫似乎注意到了这个身影，当他回看自己的文件的时候，那个身影早已离开，这让他很是不满，那个身影看起来很熟悉，但是他想在这乱糟糟的剧场寻找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女孩，却是没那么简单。只能自嘲道，“梦靥这个糟老婆子，坏得很，跟她带时间长了，自己也产生了幻觉和错觉。看来以后得离她远一点。”

    安西亚再次回到一个角落，现在的她虽然长着一张东方人的脸，但是高大的身材和白皙的皮肤却难以掩盖，所以还是少露面的好。

    “哎，安安，你看这平台上，这家伙又开始化妆了。”一个女孩闲暇时光打开了手机，看到平台上那个化妆师又开始自我打扮。

    安西亚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过去，她已经彻底改观了对化妆的认知，东方人神奇的化妆术啊，法国女孩虽然打扮精致，每次出门都要化妆半个小时以上，那只能让自己看起来没有缺点。

    但是华夏的化妆术，却可以在短短的半个小时之内，让你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本来安西亚对这种化妆术还有一些抵触，但是因为工作需要她不得不尝试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时候，她的心彻底被征服了，也彻底爱上了这门艺术。

    有了化妆术，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阿道夫面前晃悠，来寻找倪行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