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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需要你这样的人才_分节阅读_131

      这种家长里短,狗血爱情,本不应该是王洋王大佬会去上心的事,只是他侄子大概是真的对自己的初恋有些真心。在他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即将命丧黄泉之时,他还不忘托人写了一封遗书给王洋。

    信上唯有三愿:

    一愿,家里不要追究其妻杀夫的责任,是他之过,才引发今日恶果,就让这桩恩怨结束于此吧;

    二愿,伯父能照顾好他外室肚子里的遗腹子,那是他唯一真心期待出生的孩子;

    三愿……祖父母、伯父母能身体安康,长命百岁。

    不孝子上。

    人真的很矛盾,不能完完全全用好或者坏来评价。

    王洋本还气恼侄子的不上进,丢尽了他弟弟的脸。但侄子一死,再加上这情真意切的三愿,他还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呢?

    如今想起,回忆里就都只剩下了这苦命孩子最可爱的一面。小小年纪没了父亲,在祖父母身边长大,祖父母就两个儿子,老大王洋带着全家在京中做官,官位越做越大,眼瞅着是没有办法回乡了。只有这个侄子,从始至终陪伴在不愿来京中的祖父母身边,代他和弟弟尽孝。

    虽然愚笨了一些,可也没有坏到哪里去啊。

    于是,王洋尊重了侄子的遗愿,没有追究侄媳失手杀人之过,又秘密接了外室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入京照顾。

    但毕竟是外室之子,还是遗腹子,王洋作为百官表率,是没有办法替他的侄子认下这件事的。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低调地安排她们过完小富即安的一生。

    这外室生下的孩子,就是王家大娘。

    一个与自己的爹完全不像,却反而有些隔辈像了王洋弟弟的女孩。王洋弟弟男生女相,从小就苦恼于外表过于柔弱。

    王洋在安排人教养王家大娘的时候,就偏向了比较强势的铁血教育。他希望她能永远不被任何人、任何事所打倒。她要明事理,懂坚持,更要强身健体,长命百岁。

    王家大娘也是个争气的,出落得一年比一年优秀,唯一可惜的就是没有一个好出身。

    但大启律法如此,王洋若公然违反主流思想,那他对抗的就不是一般世俗,而是大启自上而下、流传百年的重视嫡子的传统了。此例绝不能从王洋身上开始,他无数次冲动地想要为弟弟的后人做些什么,又最终只能无数次地忍了下来。

    他真的不能。

    此次王家大娘受辱,更是刺激到了王洋,他已经连续抱恙好几天没有上朝了,不是在装样子给新帝看,而是他真的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他读书做官,为的是什么?为的是实现胸中抱负,为的是天下百姓都能安居乐业,但……

    也是为了他的小家啊。

    最初的最初,当王洋还在乡里放牛时,他的认知里没有天下,没有百姓,只有他的家。他去读书,是为了不辜负弟弟,是为了让爹娘过上好日子。

    后来他跟着大儒老师学会了礼义廉耻,学到了心怀天下,这么多年也一直在为此努力。

    可他还是常常深感无力,从肃帝的昏聩无能,到天和帝的任性失踪,再到新帝的刚愎自用……一代贤臣,生不逢时,有心杀贼却无力回天:“我纵有管仲之能,然辅佐之君却没有明君之相,如之奈何?如之奈何啊!”

    如今就更不用说了,爹娘去后,唯一能与他童年的南山坡联系起来的,就只有大娘这一个孩子了。可他却连她都护不住,他真是太没用了。

    这个首辅当得又有什么意思呢?

    钱小玉与王洋联手做局,开头一如他们所想,但中间的曲水山庄一事,却不在他们的意料之中,那是一个意外中的意外。

    谁也没想到王家大娘会被卷入其中,她身怀宝藏,引来了饿狼而不自知。

    “是我之错啊,是我之错……”王洋以手抚膺,郁愤难消。若他狠心一些,从始至终不去管大娘,那她也不会被人窥觊;若他硬气一些,不去管什么宗教礼法,什么多年的为官坚持,直接承认了大娘的身份,彻彻底底把她护在羽毛之下,那也不会有宵小之辈敢来放肆。

    偏偏这样不上不下,举棋不定,才会害了大娘。

    王夫人也是夜夜抹泪,坐在床边,握住老伴的手,一劝再劝:“我们就把大娘认回来吧,这事还有谁是不知道的呢?你若抹不开面子,就说是我的娘家小辈好了。或者由我出面,认个孙女,那就是我的亲孙女啊。”

    说来好笑,王洋的夫人还曾经误会过养在外面的王家大娘和她的母亲,以为这是王洋这个老不修做了什么丑事。后来……

    她自己每每想起来都觉得臊得慌,对王家大娘由愧疚而起的心疼,就发展到了如今心心念念的惦记。

    但就在王洋终于松口,王夫人主动找王家大娘去说的时候,王家大娘自己却拒绝了:“我是外室子,这没有错,我不会否认这一点。”

    否认了,就是连她的母亲一起否认了。

    她是小辈,不会去言父母之过,她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因为她,而连累更多的人:“如果是因为这回的事,就要打破伯祖父多年的坚持,那请允许我拒绝。这样是不对的,我会保护好自己,不再让大家担心。”

    “我没有一刻是惧怕的!”

    “只是因为他碰了我,我就不干净了?可去特么的吧,谁心思肮脏,谁才是那个肮脏直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