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梧桐33
我勾唇道:“我一定能救他!”,左手则暗中朝孟边一弹指,如此近在咫尺的距离,他躲无可躲!
“什…啊——!”他蹬蹬蹬连退数步,痛得半跪在地上,一手捂住右眼,指缝间露出叁寸长的一段钢针,咕咕血水从中漏出,染红半个臂膀,他用完好的左眼狠狠地盯着我怒吼:“贱人!贱人——!”
间不容发之际,我用暗器刺伤孟边,迫其退去,抽出插在石笋里的栖凤剑,不遗余力地将其对着朵佳掷出,“放开他!”栖凤剑毫无内力加持,却仍是如流星赶月般刺向少女。“我?”被声音吸引、茫然回身的朵佳当即被栖凤剑刺透肩膀连人一起钉在石壁上,谁也不曾料到这生死一隙、毫无内力的爆发会有如此威力。
苏莫尔得到喘息,翻身跪在地上,我奔到他身边,“苏莫尔…苏莫尔…”含泪不停地喊他名字,捧起他的脸用衣袖猛擦他嘴上粉末,然后才看他裂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见到我的样子,粗喘着对我笑道:“没事…没事,我一直憋着…没进到嘴里。”
“阿达…阿达救我,朵佳好痛…呜呜,阿达…我要死了,救救朵佳…”此时才知发生了什么的朵佳,赤裸裸的身躯有一半都被鲜血涂满,她被钉在壁上动也不敢动,对着刚缓过气、正慢慢走过来的孟边害怕地哭泣求救。
我搀扶着苏莫尔退至墙下,一手抽出朵佳身体里的栖凤剑,“啊啊——”朵佳尖声惨叫,肩膀处瞬时喷出足足有两尺远的血雾,拔剑的惯力将她掀翻在地,昏厥的少女不停抽搐,娇嫩的肌体下即刻淌出一滩鲜血,仿若怒放的红牡丹。
“她用的什么毒药?交出解药,不然我立刻让她毙命。”朵佳残留的血液将剑身上的花纹填满,像是饮血复活的凤尾,耀出火焰般微芒,我将剑尖抵在少女微弱起伏的胸口上,对着步步逼近的孟边道:“你也不想失去多年饲养的重要炉鼎吧?”
“呵呵呵—哈哈哈——‘情浮散’没有解药,不是交合至死就是毒散血脉而死。”孟边看也不看朵佳,伤及多处的脸上、颈上、肩上、腿上全是赤红,他睁着空洞洞的右眼,而仅剩的左眼布满血丝,睚呲欲裂地锁在我身上,面目扭曲可怖,直如浑身浴血的恶鬼。“她死不死不要紧,只要把你留下,练成上好的炉鼎,让你在我身下受尽屈辱,一滴不剩地吸干你的精元。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栖凤…快走,我没中毒。不需要解药。”苏莫尔在我耳边细声说道。
孟边根本不在乎朵佳的性命,不管苏莫尔真的中毒与否,定是要不来解药。孟边失却一眼,可未伤及根本,我二人则皆是强弩之末,再强撑下去绝非上策,只能先行逃退。
“贱人还想跑!”,退意刚起,就被孟边识破,他厉喝一声拔步跃来。我归剑入鞘,腾出手提起地上死活不知的朵佳,弹腿一踢,将少女如麻袋似的砸向孟边,旋即头也不回地带着苏莫尔窜到被砸开的石门后,快速地反身关门,用碎石卡住地上的门缝,这才搀着苏莫尔奔逃。
跑出不远回头未见孟边身影,可他的怒骂忽远忽近绕在耳畔挥之不去,显然是紧追在后。眼前岔路纷乱,我根本不敢放缓脚步细析路径,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窜。被我架在身上的苏莫尔额上沁满汗珠,十分虚弱:“放下我,你自己走!”我正急得心焦,听他这么说胸腔和脑子像被火烧了般又痛又怒,眼鼻发酸,咬牙轻喝:“如何能放下你?!闭嘴快走!”
结果糟糕地拐入个死胡同,只能原路折返,刚回到岔口,旁侧幽暗的洞口传出脚步声。不好!这当口已避无可避,就要直直撞上孟边!一颗心沉到谷底,登时扫去惧意,那就用这条命拼着上吧!想罢,往墙根一靠,举剑刺向洞口出现的人影。但到底架着苏莫尔,动作慢了些许,可来人依旧始料不及,狼狈地堪堪躲过偷袭,惊呼一声:“是我!”
一听精细女声,绝不是孟边,把栖凤剑在我和苏莫尔身前一横,定睛一瞧,居然是努娜!“快跟我来,带你们出去。”努娜见我认出她,也不管我相信与否,径自扭头快步走去,一副绝对不会停下等人的架势。孟边骂声将近,哪里还有时间多作犹豫,我紧忙搀着苏莫尔追上努娜。
跟着努娜顺利地出了溶洞,大雪已停,尽管时值傍晚但阴云的天让周围看起来黑沉许多。努娜驻足停在我身前半丈,脸隐在昏暗中回过头道:“努娜知道东西在你们身上,希望你能把它给我。”
我屈指弹出一粒碎银打在她摸向额头的手,听她轻呼了一声才道:“我虽然打不过孟边,但是杀你却处处有余。我劝你最好别动歪心思,不然下次就不是碎银而是一根银针了。”
我见努娜握了握拳,威胁道:“若我落于孟边之手,你不仅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还不能保证能帮你和左护法守住秘密。又或者,你的左护法大人来杀我,那我所知有关画剑堂的事也就不能告诉你了。”
“你……!”努娜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我怎么会知道?”我嗤笑一声又正色道:“姑娘是生意人当比我清楚此间厉害关系,等度过眼前难关,其他事再做商议也不迟。”
努娜是聪明的女人,略作沉思便答应下来:“此去向南叁里路就能回到镇上,孟边肯定会全力寻找你们,镇上都是我的人,很安全。你待在老板娘那里不要随意走动,以免被孟边察觉。”她看了一眼苏莫尔,又道:“何时方便让老板娘遣人通知我,努娜不便一同回返,这就告辞了。”
积雪深厚,道路难行,回到镇上时天就完全黑透了。途中苏莫尔昏昏沉沉,等将他放到床上竟已是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