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柳菲落网(4)
“收到。”顾宗泽随即对追捕疑犯的警员们下达命令,“疑犯现在就在西南这处山坡附近,一队、二队,你们迂回到山坡对面,三队、四队跟着我,10米一个人给我滴水不漏的围上,子弹都给我上膛。我倒要看看这个疑犯到底有多神通广大,这次还能不能从我眼皮子底下逃得掉!!”
顾宗泽说话的时候故意看了一眼丁潜,话中的敲打之意不言自明。
说丁潜无动于衷那是假的,可事已至此,他也无能为力,能做的都做了,真相究竟怎样,他也只能静观其变。
专案组警员外加临时抽调的人马,凑起来足有近百人,在顾宗泽的统一带领下逐渐收拢包围圈,
“发现目标了!”走在前面的一名警员忽然说道。
所有人的神经骤然绷紧。
顾总做了一个手势,警员们一起收住脚步,向隐蔽的地方散开。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山坡。就在这时,从郁郁葱葱的树林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一个人。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眼前这个人正是头号嫌疑犯柳菲!
“上!”
顾宗泽一声令下,埋伏在周围的警员一拥而上,将柳菲团团围住,枪口一齐指向她。
有人喊着“举起手”,有人跃跃欲试想把柳菲按住,柳菲漠然的瞥了他们一眼,仿佛眼眸中有股勾人心魄的魔力。这些警员不禁微微一呆,不由自主的停住了手脚。即便是柳菲现在衣衫破烂,神形落魄,天然的高贵气质也令人不忍亵渎。
她一眼看见了顾宗泽,“放心吧,顾队长,我没戴任何武器,也不会逃走。”
顾宗泽审视了一会儿柳菲,问道:“王悦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我把他麻醉了,就在树林里。”
顾宗泽环顾四周,“不愧是名不虚传的柳法医,你选的地方还真是不错,总是能恰到好处的避开目击者……”
“你搞反了顾队长,不是我把他带来的,是他把我带来的。”
“你是说,他把你绑架了?”顾宗泽目光玩味,似乎在看柳菲表演。
柳菲也不多话,还以冷淡的目光。那眼神的意思仿佛在说,‘我现在这样子你看不到吗?’
“你知道我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吗?”顾宗泽故意问柳菲,又兀自回答,“是王悦向我们报警了。你绑架他的时候,他偷偷把手机藏在了鞋子里,趁你不备给我们打了电话。我们是根据他的手机信号找来的。你也是警察,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用不着再费口舌了吧。”
“顾队长凭什么相信报警的人说的就一定是真话呢?”
“……”柳菲波澜不惊的一句话倒把顾宗泽问住了。
柳菲幽幽叹息,“人们几乎都有同情弱者的心理,但并不是所有弱者都值得同情!所以,顾队长与20年前的警察犯了相同的错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20年前,杨欣作为被害人状告我父亲曲浩民强jian,江海涛、李肃陵,王悦,还有胡小雯作为目击证人一起指证他。曲浩民就此失踪,被定性为强jian案在逃犯。当时,所有人都对他深恶痛绝,又有几个人面对痛哭流涕可怜兮兮的杨欣有过丝毫怀疑呢?”
“杨欣确实被强jian了,法医有过明确鉴定。我看过卷宗。”顾宗泽很肯定的说。
“我也看过卷宗,那上面只是确定杨欣曾被强bao过,但并没有证据显示罪犯就是曲浩民。真正定我父亲罪的,是被害人杨欣和目击者的证词,加上想当然的推理。而事实上呢,不错,杨欣是受害人,但罪犯却不是曲浩民,而是她所谓的男朋友江海涛,所谓的房客李肃陵和王悦……不要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我,顾队长,我说的就是20年前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实——江海涛、李肃陵和王悦三个人去酒吧喝酒,看见了当时在酒吧打工的女学生杨欣。三个人把杨欣灌醉,拉到宾馆里轮jian了她。这原本就是一起很无耻也很简单的案子。后来因为杨欣心脏病发作,他们不得已拨才打了120。我父亲赶来后就发现了异常,或许他应该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只做好医生的本分就够了,可是他的良知让他选择了报警。江海涛他们情急之下,才决定栽赃嫁祸,反咬一口。而作为诬告的关键,被害人的角色,确是由我父亲要救的杨欣来担任,是不是很讽刺,这么讽刺的事只要50万就能实现。额外再加11万,就能让我父亲的同事成为罪犯的帮凶。结果,三个强jian犯摇身一变成了目击证人,其中一个还成了被害人的男朋友,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把一个清白的医生变成了强jian犯。你见过比这更荒唐,更讽刺的案子吗?眼下,当年其中一个强jian犯故技重施,又给新警察们扮演了一回受害者,是不是演技更纯熟了?”
柳菲平静而压抑的叙述让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话中的讽刺像针一样刺着每个人的心。
顾宗泽的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着,脸色阴晴不定,迅速变幻,他死死的瞪着柳菲,质问道:“既然你父亲是无辜的,他为什么不报案,为什么要潜逃这么多年?”
柳菲指着身后那片巨大的人工湖,“如果他能从里面爬出来的话,我想他会报案的。”
顾宗泽身子一震,一股寒意窜入身体。如果柳菲说的是真的,那这个案子就太可怕了。
江海涛,李肃陵,王悦,杨欣,胡小雯,这些人全都是普通平凡的人,就像这个城市里几百万人的缩影。谁又能想到,他们可以联手陷害一个人,悄悄把他铲除,让他永世沉入黑暗,不得翻身。
“这么大一个湖,想从里面捞一具尸体几乎是大海捞针,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实话?”顾宗泽依然对柳菲抱有怀疑。
“能不能找到我父亲的尸体是你的事,如果你要证据,我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