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亡灵足迹(1)
“……就在那时,风把窗户吹开,我一回头,正好看见吕爱青就在窗外。她的长相,身上穿的衣服,跟网上的照片里一模一样。她脸色苍白,就那样隔着窗户,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
张欣然捂着心口,紧张的说不下去了。
张睿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
她从来没见过女儿被吓成这样,她脸上的惊恐是实实在在的。
难道她真看到了吕爱青?
可是那个女人早在20年前就被碎尸了啊。
这个时候丁潜反而比张睿更冷静,他岔开了话题,问张欣然,“你刚才说什么吕爱青死的时候留下了七个字,暗示凶手,我还头一回听说呢,是怎么回事儿?”
一直捞不到机会说话的邓佳佳插话,“你也知道南大碎尸案,帅哥?呃不,帅大叔?”
丁潜打量了一眼邓佳佳,小小年纪也是个美人胚子,一看长相就随张欣然。
“我听说过。还跟你外公探讨过这个案子。”
“是吗,那他没跟你提过吕爱青留下的那七个字吗?”
丁潜摇摇头。
“我告诉你,反正也不是外人……”邓佳佳狡黠的瞅瞅老妈,然后很三八的把南大碎尸案里发现的那封信,以及吕爱青在信里留下的七字暗示详细说了一遍。
“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么清楚?”丁潜问。
“我外公告诉我的,他当年可是参与调查了吕爱青的案子呢。”
“原来说这样。”丁潜看了张睿一眼。
张睿“嗯”了一声,没说什么。
“我现在考考你丁医生。你说这七个字该如何解释?”
丁潜思索了一会儿,“前三个字‘开、五、是’,三个字可以理解为‘凶手是’。紧急情况下,吕爱青应该只能想到笔划代替这种简单的办法。”
“哇,你好聪明啊。那后四个字呢。”
丁潜又想了一会儿,摇摇头。“应该是说凶手身份的,但我现在猜不出来。可能的组合太多了。”
“可是我已经知道了。”邓佳佳得意洋洋。
“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丁潜暗自吃惊。
“我也不知道。但事实上,后面这四个字可能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就是忽悠大家玩儿的。”
“别听她瞎说,小孩子家家的。”张睿打断。“被害人怎么也不可能在临死前编个无聊的笑话。这么多年,我们警察也想了很多种可能,其中也不排除吕爱青一时紧张,算错了笔划的可能。又或者是我们还没有猜到。”
丁潜没有发表看法,他问张睿,“那你女儿看见吕爱青这件事,你怎么看?”
“你希望我怎么看,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张睿正说到这儿,有人捧着一束花推门走进病房,把他们的谈话打断了。
来人是个40多岁、气场很强的男人,一身灰色西装,保养得红光满面,估计是有些谢顶,所以故意梳一个大分头扣在头上。
张睿一看到这个男人眼睛就马上就立起来。
邓佳佳想说话,只是动动嘴唇,没吭声。
最妙的还是张欣然,直接把头转到旁边不看他了。
丁潜看着这几个人奇怪的反应,感觉有好戏看了。
“欣然。我听说你昏倒了,过来看看你。”男人把那束花放在床头柜上,和声细语的与张欣然说话。
张欣然声也不吱,似乎在跟这个男人较劲儿。
邓佳佳撇撇嘴,“光拿一束花,也不知道带点儿水果过来。泡个女秘书还得请人家吃饭呢。”
男人给挖苦的一阵脸红一阵脸白,仍然强作笑脸,“欣然,你放宽心,好好养病,我看你也是最近太累了。有的事儿该放下就放下,心胸放宽一些……缺什么你就跟我说……”
邓佳佳又插嘴,“喂,我说邓泽明,你不知道我妈缺什么吗,就缺你一句道歉。”
邓泽明脸上也挂不住了,怒道:“大人的事儿,你小孩子懂什么,少跟着插嘴!”
“我都十四了什么不懂。背着我妈搞外遇,你那个姘头我见过,长得也不怎么样啊,比我妈差远了。就有一个优点……骚。”
“啪。”邓泽明忍无可忍,反手掣了女儿一个耳光。“你这么说你爸?”
张睿呼一下站起来,“你再动一下试试,邓泽明!你和我女儿的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现在敢打起我孙女。别以为你靠老子当个税务局长有什么了不起。在我眼里,你狗屁不是。要不是看在我女儿的面子上,我舍着我这老脸不要,也要把你搞得身败名裂。”
邓泽明僵住了,额角青筋暴突,却又不敢发火。看来对自己这位岳父还有点儿怵头。
邓佳佳也给打急眼了,“邓泽明,你别以为我老妈离开你就不行。”
她一指丁潜,“看到没,这就是我老妈的新欢,比你年轻,比你帅气,人家还是心理医生,比你更善解人意。怎么样?”
丁潜脑袋一下大了两圈儿。
邓泽明的眼睛刷的转到丁潜脸上,从头打量到脚,从脚打量到头,眼神里充满了敌意。
丁潜的治疗领域不包括夫妻矛盾,他对这方面没有经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友好的伸出手,“你好!”
“哼!”邓泽明一甩袖子,阴鸷鸷的冷笑,“我看你这个小医生是贪图张欣然的财产吧。痴心妄想。别忘了,我跟张欣然还没离婚呢。你不过就是个第三者。想鼓捣她跟我离婚分家产,你好坐享其成。做梦!我一个子儿都不让你拿走!”
“是你想多了,邓先生。思虑过重易神经衰弱,日夜操劳易肾虚脱发。”丁潜友善的提醒。
“哼。走着瞧。”邓泽明涨红了脸,摔门而去。
张睿那边气得呼呼直喘,“我可真是瞎了眼,当初怎么能把我女儿嫁给这么个白眼儿狼,明明是他在外边胡搞,现在反过来说我女儿搞婚外情。气死我了。”
邓佳佳悠悠道:“我那个不争气的死爹不是不想离婚,是怕我妈跟他分财产,他那么抠门儿的人,哪能舍得一家一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