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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不被收下的戒指

      前两天刚被戒指闪了眼,这天就又要来一次。葛弥怀疑孟檀一晚没睡,因为天刚亮了不久他就在外面叮叮咣咣,她无语,也早早地爬起来。

    “你要做人家第一个客户吗?”葛弥咬着面包,无奈地问。孟檀正翻看放在茶几上的资料,不时在纸上写下几笔,“你当我想,当事人的电话打过来,你不想接也得接。”

    “要吃饭的嘛。”葛弥点点头,“我们什么时候能出门啊大律师?”

    孟檀只拿起一张纸做梳理,说给他半个小时。

    于是葛弥就坐在旁边玩起手机,半小时一过,孟檀就站起来去打电话。

    一打又是半小时。

    葛弥无所谓他继续预支,但嘴上要说:“大律师,时间观念呢?”

    孟檀把摊开的资料拢到一起放好,起身去换衣服了。直到把车开上主路,憋着的一口气才真正吐出来。

    大约是工作上的难事,他不说,葛弥也不问。谁的工作不难做,她之前被上司压榨了多少篇稿子也没人来替她喊冤。

    虽然是她逃班在先。

    孟檀很精明,他事先打探好了杨久缘喜欢的首饰品牌,直奔她去过的那家店。连尺寸都问好了。

    “她真的没有怀疑吗?”葛弥疑惑地问。孟檀低头仔细端详,回忆一番,好像没有。

    最后他选了一款,戒圈很细,暗金色的,碎钻镶在上面像撒了一圈星星。他把首饰盒小心翼翼地放好,第一阶段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接下来是怎么送出去。葛弥说就那么送出去好了,当是普通的首饰,戒指的意味可大可小,全看他怎么想。

    孟檀当然是想得很多,他有点想要就这么向杨久缘求婚。但这个戒指用来求婚显得太寒酸,不动家里的钱他也很难轻松买下更贵重的。

    其实能表达出他的心思就足够了,他有那个想和杨久缘结婚的心思,向她表达出来,暂时做到这个程度。

    两人满打满算在一起没超过一年,他就已经在想很久以后的事。两个很普通的人,在一起过很普通的一生,是他没那么远大,也称不上雄伟的理想。

    如果杨久缘没有那个想法,他就把这些心思收起来,把戒指普通地送给她,然后一切都不发生改变。

    ——没想到杨久缘连戒指都不打算收。

    看着孟檀拿出首饰盒,杨久缘的表情明显僵硬了,她打开看了一眼,都有些结巴,“你、你送我戒指?”

    孟檀舔了舔嘴唇,有种浑身的血液被浇得冰凉的感觉。他挤出一抹笑,“路过,觉得很好看,就买了。”

    骗人。杨久缘一听就知道他在撒谎,她手指的尺寸,她喜欢的品牌,连设计都正正好命中她的喜好,傻子才相信有他说得那么随便。

    不过,他居然有心送她戒指……

    杨久缘心里好像有瓶汽水被猛地打开,噗地一声,甜蜜的气泡争先恐后地涌出来,整个充满了她。

    她不知怎么想的,这种时候,居然要装。

    她装得平静极了,掐着合适的时间在关上盒子之前奋力地盯着戒指去记上面每一个细节,然后把它放到一边,去寻孟檀的嘴唇。

    就非常想立刻和他做爱。

    孟檀顺从地张开嘴,眼神却忍不住落在被杨久缘冷落的盒子上。她都不想把它拿出来戴上吗?是不喜欢,还是不想要?

    他想起来前葛弥说的话。戒指可能的确太沉重了,一不小心就会成为他们这段轻飘飘的关系里多余的枷锁。

    或许只是太早了,他拨开杨久缘脸颊上的头发,手指划过被龟头顶起的皮肤,看到她一抖。

    他当然可以等,不过是时间问题。

    他有的是时间。

    在客厅阳台和卧室各做了一次,家里的套用完了,杨久缘也累得没法配合,却久久不能入睡。

    她想起小时候拿到一个求之若渴的玩具的时候。想看,又不敢看,想玩,又不舍得玩,它太好太完美了,以至于碰一下都能让它偏离最开始最美好的状态。

    于是她就不去碰它,非常珍惜地摆在一个谁也碰不到的地方,连多看一眼都觉得奢侈。

    她对于那枚戒指,也许就是这种心态。

    甚至可能比以前更变本加厉了,要等到孟檀睡着之后的深夜,自己偷偷跑到放着它的地方去看。

    杨久缘把戒指戴在手上,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试,发现最合适的是无名指。

    察觉到孟檀的心思,杨久缘无声地笑。他好可爱,拿这个来试探她?

    她想了想,在柜子里翻找,拿来一样东西,和戒指一起放进首饰盒里。

    就当她也试探回去。

    杨久缘照小时候那样把丝绒盒子放回原位,躺回床上,实在兴奋得睡不着。

    她碰了碰孟檀,他睡得很沉,并没有醒。

    “要是你开口,我就答应。”杨久缘一边轻声说,一边想她大概是没有勇气在清醒的孟檀面前说这种话。

    显得她多草率似的。

    第二天孟檀醒得早一些,看到首饰盒还好好待在原位,心情无比复杂。

    还是拿回去好了,她可能不太想看到这个。

    他彻底把杨久缘昨晚看到戒指的反应、放下戒指勾着他做爱的行为理解成顾左右而言他,他并不全知全能,她不说,他也只能猜。

    就猜成了这样。

    孟檀把盒子收进包里,都没顾得上打开看一眼里面。

    如果他看了,发现杨久缘突然消失的时候也不会是那样的手足无措。

    从某一天开始,他没法联系到杨久缘,电话、短信、社交软件,所有的联系都石沉大海,家里没有人,到单位去问说是去学习了。可学习能忙到一条消息都看不到吗?

    孟檀虽然很不愿这么想,但越来越不好的预感告诉他,杨久缘在躲他。

    也许只是单纯地暂时不想见面,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面了。

    因为那枚戒指吗?

    孟檀实在想抓住杨久缘问一问,哪有那么严重,不就是个戒指,她不想要扔垃圾桶都无所谓,为什么不见他?

    他像失了磁性的罗盘上的指针漫无目的地乱转,出了杨久缘的磁场,他连方向都找不到。

    抱着某种希望,孟檀站在了沉世清的家门前。或许杨久缘会联系他,他或许会知道些什么。

    只是更出乎他意料的是,打开门后看到的场景几乎让他背过气去。

    “……你是不是疯了?”孟檀的眼神几度落而不落地快速划过葛弥赤裸的身体,耳边是肉体撞击的声音和呻吟与喘息的二重奏,他闭上眼,牙齿都快咬碎。

    他没等到杨久缘的消息,却迎来一场妹妹和隔壁沉老师的活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