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征的话让所有人忍不住背脊发凉，如果仅仅是因为一件所谓的艺术品就被杀的话，那对方的思维方式也就太可怕了。

    “为什么要用到艺术品三个字？”张宝生有些疑惑。

    “艺术来源于生活，而我们生活占据的最多的就是人。”王征思考了一下，开口道：“有时候最极端的艺术，往往是从人的身上体现的。”

    “这倒是。”张宝生也有同样的感觉，“咱们以前看见有纹身的都觉得不像什么好人，但是现在一瞧，什么艺术家都在自己身上刺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从外表一看确实挺好，就是不像那么回事。”

    “纹身也好，拍照也罢。”王征顿了顿，开口道：“但是如果把人体当成艺术品去制作，那社会也不会认同这样的做法。”

    “对了，王征。”张宝生沉默了一会，开口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胡强有问题的？”

    张宝生一发问，古侠等人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赶紧各自搬起了椅子坐在一边，特别是高峰还不忘给王征倒了杯水。

    “其实很简单。”王征喝了口水，把水杯放到了一边，“我之前给他看贾卫平的照片，其实是因为当时我们得到的消息有限，我也不确定他们到底认不认识，但是当我看到他的表情之后，我就明白了，他当时在说谎。”

    在场几人同时点了点头，当时胡强的表情他们也同样看在眼里。

    “当我知道胡强和他认识，并且考虑到胡强和陈帅的同学关系之后，我就在怀疑，他们是不是早就认识，近期一直没联系，或者是很少联系，所以我就诈一下他，而最后死的贾卫平死前的侵犯痕迹肯定是胡强干的，所以我联想了一下，就在诈一次，没想到又成功了！”

    王征的声音很轻，但是在众人心里却很重，他们还从来没有想过，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竟然能够用这样的办法，推理出相对于靠谱的案情。

    “当然了，这一切也要靠高峰同志的配合。”王征看了看高峰，忍不住打趣了起来。

    “你也配合了？不可能吧。”白灵觉得有些意外。

    “废话，小爷聪明着呢！”高峰对着几人挤眉弄眼一阵，才解释道：“其实张老师交给我们的胡强资料非常有限，除了一些重大记录以外，其他的细节都不包括，最后那段那重新上学，其实也是我蒙的。”

    “都是……蒙的？”古侠有些无语了，脸上露出了严肃的表情，“办案靠蒙可不行，下不为例。”

    “是的，古教授！”高峰赶紧回答古侠，生怕日后古侠不给他出勤的机会。

    王征对此倒是没有太大的反映，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之后，斟酌了半晌，才开口道：“我明白古教授你的意思，如果胡强的心里素质过硬的话，我可能会被牵扯着走，这是审讯常识。”

    “知道就好。”古侠感慨的点了点头。几次的接触下来，王征对侦查有了明显的提升，现在能考虑到这些细节，也就代表着他的精神有些好转。

    实际上，专案组对王征最知根知底的两个人，古侠和画眉都很担心，如果王征真的迷失的话，那么对社会来说，将会是一场灾难，他可能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但是当他醒来肯定会后悔。

    恰恰画眉肯继续留在专案组的理由，就是不给他任何迷失的机会。

    “现在你可以说你准备怎么找出凶手了吧？”古侠看着王征问道。

    “如果要确定凶手的话，就需要从两个路线出发。”王征沉思了一会，开口道：“凶手多次取走人骨的行为，对我们警方来说无疑是一种挑战，所以第一条线，就要从人骨入手，我要申请调查艺术馆。”

    “可以。”古侠表情放松了下来，开口道：“这个线当地警方会全力配合你，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抽调特警来协助你破案。”

    “谢谢。”王征对着古侠点了点头。

    “那第二条线索呢？”张宝生问道：“难道是纸条？”

    “不。”王征摇了摇头，“依照凶手的谨慎程度，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就让我们找到线索，恐怕等我们赶到的时候，胡强的家已经被反的乱七八糟了，纸条肯定不会留下。”

    “那我们怎么办？”张宝生沉思了一会，无奈道：“总不能用老办法，挨家入户盘查吧？”

    “那倒不用……”

    “不需要那么麻烦。”王征正准备说下去的时候，坐在一旁的画眉突然道：“王征的意思是，让警方从电力方式入手，在全城抽调一下用电量大的几个地方，然后根据地址一一盘查。”

    “用电量大？画眉姐姐为什么啊？”白灵不解的问道。

    “你想啊，凶手保存尸体，让我们误判了死者的死亡时间，一下子就抹去了第一案发现场和死亡时间两条线索，靠的是什么？”画眉耐心的说道。

    “那肯定就是电了！”白灵仔细一想，顿时兴高采烈了起来，开口道：“先用冷藏来保证尸体不会产生尸斑和血液流出的现象，然后在移动中让尸体在室内温度回温发臭，这个方法既扰乱我们的试听，又可以让我们找错方向！”

    “你总算精明了一回。”高峰调笑道。

    “就你聪明！”白灵忍不住，回头朝着高峰做了个鬼脸。

    “这帮年轻人，确实不错。”张宝生感慨的叹了口气，对着古侠询问道：“古老，这位姑娘是？”

    “我叫画眉。”画眉站了起来，自我介绍道：“我是西南政法大学的心理学导师，是王征的……朋友。”

    “朋友？”张宝生听着画眉明显停顿的语气，然后意味深长的看着王征笑了起来。

    “行了，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不正经？”古侠看着气氛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之后，开口道：“既然有了新线索了，你们也别闲着了，该调查什么调查去，晚上回来给我们汇报情况。”

    “那午饭怎么办？”高峰摊了摊手。不知不觉现在已经是中午了，现在眼下最应该解决的反而是吃饭问题。

    “自己负责。”古侠翻了个白眼，看着面前唉声叹气的三个人，沉默了良久之中，终于换成了一本正经的表情，开口道：“吃完饭记得要发票，回来我给你们报销。”

    “走咯，吃饭去咯！”

    王征三人顿时高兴了起来，一个个跟古侠道谢一声之后，嬉皮笑脸的便走出了办公室，此时办公室里就剩下古侠和张宝生。

    “那个……”张宝生看着古侠，沉默了良久道：“古老师，我跟你说个事。”

    “你说。”古侠此时心情大好，笑吟吟的喝了口水。

    “我能不能参加你们专案组？”张宝生沉默了一会，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你抽什么风？刑侦局里干的不是挺好的吗？工资待遇都不错，还有警官宿舍。”古侠疑惑道：“怎么想到我这来了？”

    “因为……你这管饭。”

    “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