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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姜雪羽的神情有些恍惚,她怔怔地望着宫殿里的那个人,身旁好像有人接近,走到她身边试探地唤道:“雪羽大人……”

    姜雪羽收回了目光,看向了那个宫女,只见她的神色有些尴尬,低声说道:“大人,公主现在的兴致正好,恐怕一时间没有办法诊脉了,可否请大人再等一会儿?”

    姜雪羽点了点头,那宫女生怕打扰了公主的兴致,惹来公主的责罚,又怕得罪了姜雪羽,现在见她答应,心里自然高兴,连忙倾身施礼道:“那就多谢雪羽大人了。”

    身旁顷刻又没有了人,姜雪羽依旧站在大殿之中,她看向了屏风之后的情景,望着不远处的那道身影,淡然的眉目显得孤冷而凄清。良久,殿内的欢笑声才终于停止,她恍惚听到秦铮讶异的声音:“雪羽,你什么时候来的?”

    姜雪羽下意识地抬起了头,望着秦铮的目光有些茫然,片刻之后,微微笑了:“刚来不久。”

    秦铮也跟着笑了,他向她走近了几步:“你是来为公主请脉的吧,公主就在里面,我带你进去。”

    姜雪羽轻轻嗯了一声,迈步跟着他走,由于刚才站了许久,只觉得双腿酸软麻木,她望着秦铮的背影有些茫然,渐渐地,她感到有些东西似乎正在远去,再也、再也抓不住了。

    (最后几个字,实在凑不出来了,就说几句废话吧,有没有感觉银时月很帅啊,教你们一个召唤帅哥的法诀哈,来跟我一起念,苏诀最帅,苏诀最帅,苏诀最帅……不用客气,每天默念一百遍……)

    第16章 邪魔银时月(五)

    经过几日悉心的诊治,公主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今日本是来诊最后一次脉,姜雪羽简单禀告了公主现在的伤情,又吩咐了服侍的宫女几句,便躬身告退。她从公主的寝殿内走出,只觉得头脑昏沉沉的,正要离开之时,这时秦铮从后面追了出来,阔步赶上她:“雪羽……”

    他走到跟前,从怀里拿出一只玉佩,笑容灿烂:“这是公主赏赐给你的,谢你这几日悉心为她诊治。”

    姜雪羽原本的欣喜黯淡下去,她扯出了一丝苦笑,语气里带着疏离:“不用了,你去回禀公主,这是雪羽应该做的,不敢讨要赏赐。”

    秦铮拉起她的手,将玉佩塞进她的手心:“既然她给了你,你好好收着就是了,不然以公主的性子,恐怕也不依。”

    姜雪羽点点头,将玉佩紧握在手心:“那……请你代我多谢公主了。”

    秦铮见她不再推辞,俊眉舒展笑着道:“好,那我回去了,你也小心一点。”

    王宫的回廊中,姜雪羽目送秦铮的身影走远,直到消失在宫殿的门口,眼前还恍惚闪过他灿烂温暖的笑容,她的脸上温热一片,似乎有泪划过,她下意识地伸手抹去了泪水,勉强打着精神转过了身,离开了公主的宫殿。

    不知不觉来到了一个地方,姜雪羽站在药庐的庭院之中,仰头默默地注视着那棵杏树,繁花枝叶之间有淡淡的蓝光升起,银时月的身形出现在她的不远处,雪色的长袍上收敛着月的清华,深沉如水的眼眸中氤氲着夜色的幽凉。

    他站在杏树之下,静静地望着姜雪羽:“他又让你伤心了?”

    姜雪羽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她勉强收敛着神色,又慢慢露出了笑容:“没有,我只是在想事情,一时间出了神。”

    银时月目光平淡地望着她:“在我们魔界,笑只为胜利而生,泪,只为痛楚而流,既然心中难过,又何必勉强自己去笑,这样委曲求全为得到底是什么?”

    姜雪羽默默地垂下了头,她闭上了眼睛,握紧了手里的那枚玉佩,尖锐的指甲几乎刺入了血肉之中,为什么呢?因为那个人啊,这么多年来,早就习惯了他的遗忘,经历过无数次的失望与悲伤,又会在他不经意转身看到自己的时候,傻傻地对他露出笑容。

    她只是想让秦铮知道,在他的身边,她一直都过得很好,不曾伤心,不曾难过,因为不想让他烦心,不想让他为难,所以无论遇到了什么事情,才总是首先替他着想,这样的感情错了么?因为总是对他露出笑容,所以他才以为她可以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两个人相爱本就是相互麻烦的事情,没有了烦扰与为难,他又如何会把她放在心上?

    姜雪羽看向了银时月,她的心情平复了下来,轻轻地道:“你说得没错,我很难过,看着他望着那个人的神情,心里很疼,恨不能自己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可是……你能想象么?”

    第17章 宿命的结局(一)

    她顿了一下,声音有些哽咽:“即使心里难过,还是忍不住去看,因为在我的面前,他从未有过那样专注的目光,也从来都没有那样开心的笑过,我多么希望自己可以代替公主,可是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秦铮喜欢公主,我喜欢他,而我喜欢的那个人却不喜欢我……”

    银时月闻言皱起了眉,望着她伤心绝望的模样,心里莫名的有些怒意,然而语气却依旧温柔动人:“既然求之不得,为何还要勉强,令别人难为,也徒留自己心伤。”

    姜雪羽的声音黯然:“我从未想过勉强,只是……”

    只是放不开,只是舍不下,每每想起便是针扎一样生疼,疼过之后,心底的某些悸动又会暗暗滋生,如同长在心底的藤蔓,斩不断,挥不完,只能任它根生蔓延,肆意留存于心底,荒芜了人生,也苍茫了她与秦铮的过去与未来。

    倘若一开始便是绝望,反倒不会如此痛苦,明明已经近在咫尺,仿佛唾手可得……终究还是抓不住,如何还是握不牢,日日夜夜,纠缠折磨,患得患失之间,不知不觉,早已泥足深陷。

    良久,她苦涩地笑了一下:“银时月,人类的感情,你是不会懂的。”

    银时月微微蹙眉,不紧不慢地回答:“人类的感情我是不懂,可是我知道,在我们魔界,能够使自己开心的东西即是喜欢,而那些可以让自己难过的事物,即是厌恶,喜欢的东西就要得到,厌恶的东西自当毁去,所以我永远也不会像你这样悲伤。”

    他顿了一下:“雪羽,我可以使用术法让你得到那个人类,这样的话,你是不是就会感到快乐,不再那么难过?”

    姜雪羽摇了摇头,轻轻道:“银时月,当你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不忍心毁掉他的幸福的,我知道,秦铮哥哥想要陪伴在公主的身边,公主就是他的幸福,而我……我只要能够时常看到他,就已心满意足了。”

    银时月看了她一会儿,偏过了头:“我还是不懂……”

    姜雪羽微微地笑了,她的声音平静:“你说,在邪魔的世界里,能够使自己开心的东西即是喜欢,而那些可以让自己难过的事物,就是厌恶,喜欢的东西就要得到,厌恶的东西自当回去,那么银时月,当你心甘情愿地为一个人伤心,却又无法毁去的时候,这就是喜欢了。”

    银时月避开了她的视线,他的神情孤冷而平静:“这是你们人类的感情,而我只是一个邪魔,是不会明白的。”

    姜雪羽站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下意识地问:“若是有一日,你懂得了呢?”

    银时月的语气依旧轻柔,然而说出的话语却不由令人心悸:“我会杀了那个人,绝不会给她伤害我的机会。”姜雪羽听着他的话,瞬间怔住,片刻之后,又摇了摇头,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笑容。

    (怎么字数又不够啊,再念,苏诀最帅,苏诀最帅……)

    第18章 宿命的结局(二)

    王宫寂静,就连时光都显得特别漫长,时光漫长,似幽碧青萝慢慢爬上高墙。

    西泠药庐的杏树之下,落花依旧纷飞,好像从没有衰落的尽头,一曲琴音刚刚落了尾声,寂静的庭院里仍有余音绕耳,姜雪羽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身影,轻声说道:“多谢你,肯费心教我弹琴。”

    银时月背对着她,雪白色的衣袍上泛着月华,颀长的身形显得温柔而淡雅,他负着手,似是自言自语地道:“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能听到这首曲子的人,必然是好福气。”

    听到他的话,姜雪羽有些慌乱,连忙解释:“不过是闲暇时,兴致一起学学罢了,你想到哪里去了?”

    银时月闻言转过身来,他静默地注视着她,淡漠的眼眸中掩着冰雪的悲凉:“既然是兴致所致,总该有些欢愉才是,可是从你的琴音中,我只能听得到悲伤。”

    他顿了一下,良久的寂静之后,才开口道:“雪羽,你的心中仍是有他。”

    姜雪羽默默地垂下了头,都不敢去对上他的眼睛:“对不起……”

    银时月望了她一会儿,又淡淡地笑了,他不紧不慢地道:“既然怎么都无法释怀的话,不如努力争取一下,兴许会有不同的结果。”

    姜雪羽的神情有些发怔,喃喃地重复道:“争取……”

    银时月点了点头,他侧了一下目:“你看,他来了。”

    姜雪羽闻言站了起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遥远的宫道上,有一个人影正在朝向这里走来,她向前走了几步,待看清来人的容貌,不由讶异地道:“秦铮你……”

    秦铮身着一袭墨色的衣袍,他来到药庐的门口停了下来,看到姜雪羽时倏忽笑了:“刚才去住处找你,没有见到人,我想你应该在这里。”

    姜雪羽向他走近了几步,又默默地背过身去:“你……你今日不用陪着公主么?”

    秦铮来到她的身边,似是地答:“今日不是我当值。”

    他们一起走向了杏树下的那个石桌,此时银时月已经消失了踪影,秦铮又继续道:“先前知道你病了,一直没有机会来看你,现今可好些了?”

    姜雪羽颔首嗯了一声,恍惚之中,觉得自己现在好像是在做梦,甚至还在心中怀疑,眼前的这些场景,是不是银时月的术法幻化出来的。倒是秦铮皱了皱眉,迈步来到姜雪羽跟前,伸手抚在了她的鬓边:“怎么瘦了?”

    姜雪羽下意识地抬头看他,又默默地移开了视线,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可能……是最近天气热了,没有什么胃口,过些时日就会好了。”

    听她这样说,秦铮也放下心来,他迈步走到石桌边,看到摆在上面的古琴,不由奇怪问:“你何时也喜欢这种东西了?”

    见他发现那把古琴,姜雪羽的眉目中闪过些许的慌乱,想起银时月刚才的话,她的神情怔怔地,片刻之后,才看向秦铮鼓足勇气向他开口:“我……我弹琴给你听,可好?”

    秦铮看了她一眼,他的俊眉舒展,显得沉静而温暖:“好啊。”

    第19章 宿命的结局(三)

    姜雪羽默默地走到了石桌边,琴弦缓缓拨动,古朴的韵调穿越过去与现世之间,许多年前的江水岸边,谁在摇船唱着歌谣,词曲含义双关,流传亘古久远。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眉目盈盈,波光流转,带着几分矜持欣喜,几分羞怯试探。

    周围的气氛愈加凝重,在这样的弦调之中莫名地微妙起来,秦铮的神情亦是沉重肃穆,一瞬间的错愕失神,将她的心事窥探了干净,片刻之后,又勉强敛住异色,神态自若地掀了掀衣摆,装模作样认真细听。

    心似擂鼓,刻骨羞耻,在他的故意避让面前,终于失去了再弹下去的勇气,姜雪羽紧紧埋着首,都不敢去看他是怎样的表情,她的手指颤抖稳住了琴弦,只觉得掌下冰凉一片,她苦涩地勾了勾唇,语气轻描淡写般:“刚学会不久,后面的……我都忘了。”

    秦铮的脸上仍然保持着笑意,不似先前那样热烈,轻飘飘的,令人看不真切:“挺好的了,难得你有心学。”他作势起身,平淡的声音响在两人中间,“天色不早了,我该走了。”

    姜雪羽默默低着头,恍惚地嗯了一声,颓然坐在石桌旁,只觉得他的脚步声渐远,方才凝重微妙的气氛陡然换作了另一番清冷局面。身旁有淡淡的蓝光升起,银时月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他向姜雪羽走近了一步,最终还是停顿了下来,只是目光哀伤地望着她:“雪羽……”

    姜雪羽的神情恍惚,良久之后,才苦涩地笑了一声:“明知道他不会接受,为何还要抱着那样无谓的希望,为什么非要去奢求自己根本就得不到的东西?”

    高垒的院墙顷刻崩塌,外面的光亮透过缝隙投射进来,让深藏在心底许久的感情逐渐显露出痕迹,再也无处遁形。心思沉稳的人懂得靠掩饰来守住最后一点秘密,亦是在拒绝她羞怯试探的心,可是他们之间,终究还是不一样了。

    银时月微微皱眉,轻念着:“雪羽……”

    姜雪羽的脸上有泪划过,她下意识地伸手抹去了泪水,泪水却止不住地落下,她站起身,看向银时月极力地露出了微笑,声音却压抑得有些哽咽:“不过是一首琴曲而已,又不能说明什么,也代表不了什么,秦铮他只是……只是不知道而已……”

    银时月的眸光幽深似水,轻轻地道:“雪羽,万物有声,而知其意,琴乃天地万物之音,其中的情意便是不挑明,也该有所察觉才是,你无法令他听懂你的琴音,就如同永远都唤不醒一个故意装睡的人。”

    一字字,一句句,如尖刀刺入她的内心,将里面掩藏已久的秘密剖出,晒在日光下,仓皇羞耻得让人想要逃离,姜雪羽隐忍地埋着头,泪水连连落下:“别说了……”

    银时月果然不再往下说,他只是静静地望着眼前的女子,片刻之后,迈步向她接近,他站在她的身边,刚刚伸出手又停顿了下来,迟疑了片刻,才将她抱入怀中:“我不是人类,所以也无法懂得你们的感情,可是我知道,是那个人类让你伤心,是他让你难过,心里充满了悲伤,而我……不愿让你悲伤。”

    第20章 宿命的结局(四)

    他的声音轻柔,像是一枚洁白的轻羽,在湖面之上荡开了浅浅的涟漪:“你说,那个人类是很好的人,在这个世上,也就只有他愿意对你好了,那么雪羽……我也可以保护你,可以永远陪伴你,所以忘记那个人类,我们一起离开,好么?”

    姜雪羽瞬间怔住了,片刻之后,她离开了银时月的怀抱,摇了摇头:“银时月,我和你是不同的,你是邪魔,可以活得长长久久,而我只有数十年的生命好活,即便有一天我死了,属于我的一切都消失了,你还是可以好好的活着……”

    她顿了一下,脸上明明还挂着泪珠,却又微微地笑了:“这里是王宫,是我一直生活的地方,而且秦铮哥哥就在这里,我是不可能离开的。”

    银时月蹙起了眉:“即使那个人类伤你至此,你也不愿意离开他么?”

    姜雪羽避开了他的注视,黯然地低下了头:“对不起……”

    听到她的回答,银时月一阵无言,良久之后,才静静地说道:“如果那个人类……他活不了多久了呢?”

    姜雪羽错愕地看着他,她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傍晚的风静静地吹着,灵力的光点围绕着他们飞舞,周围被映得唯美而宁和,银时月的眸中幽凉一片:“邪魔天生便有预知危险的能力,我已感到灾难即将来临。”

    姜雪羽怔住了神,恍惚间又听他不紧不慢地道:“不久之后,这里将会沦为一片地狱。”

    姜雪羽的脸色有些发白,她震惊地摇着头:“怎么会,这不可能!”她丢下了这么一句,惊慌失措地朝向药庐门口跑了。

    银时月目光忧伤地注视着她,仿佛连身侧的光点都能感知到主人的哀情,在空中唯美而缓慢地飘动着,渐渐地静止在微风中,他静静地站在原处,唇角勾起一丝苦涩,片刻之后,抬手捂着自己的心口,望向了天际蔓延的夕阳——

    原来,这就是心痛么?

    夜深人静,月影西移,银色的光辉洒满了天地,皎白的花瓣在月光的映衬下,像是落了一树的雪花,银时月的身影出现在树下,他迈步来到了石桌的旁边,望着眼前的月光失神。

    片刻之后,他缓缓地伸出手去,一枚花瓣落在掌心中间,轻轻地划过一丝痒意,微弱的触感倏忽而逝,只余下指尖渐深的冰凉,他沉默地注视着,淡然的眉目流连,总也带着几分怜惜,几分怅然。

    掌心的花瓣娇嫩脆弱,映入眼帘之间,皎白的颜色纤尘不染,隐约之中还能看出透明细致的纹络,那么小,那么轻,如同他守护的那个人类,美好如斯,却又单薄易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