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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这个让我闭嘴?”
阎铮掐了掐鼻根,“你误会了齐小姐,这是我的补偿,终归是我弟弟做了错事,多少钱都无法弥补他犯的错,但除此之外我没有其他的办法,你需要我做什么,能做到的,我会去做。”
“要么让他坐牢,不然我会杀了他。”
“齐小姐,我们也算认识一场,我知道你是理性的人,大道理我不多讲,杀一个人不难,搭上自己值吗?以前你帮助Eddy许多,我很感激你,你也知道中国的法律,已满14周岁不满18周岁的人犯罪是从轻或者减轻处罚,其次,你可能不知,他是外籍,即使今天警察抓了他,下一刻马上就能被保释。”
“你表达的重点是,无论如何,我只能认了是不是?”
阎铮将那张支票轻轻推过去,“这是我的诚意,很抱歉。”
他又将手里的牛皮纸袋放在桌上,“工作的原因,我经常和警察打交道,我很了解这些人,我知道今天你可能被冒犯,有些事,事关一个女孩一生的名誉,你好像快结婚了吧,这里有今天的笔录,警局里没有备份,今天就当你没去过,有些事,希望你就当没有发生过。”
他站起身,正了正衣襟,向外走。
“如果你的妹妹,遭遇这一切,你也会这样对她说,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阎铮止步,“抱歉,我没有妹妹,假设的问题,我无法回答。”
墙上的钟表滴滴答答,她一动不动的坐着,但是身体深处的疼痛太剧烈,她撑不住蜷缩着躺在沙发上渐渐睡过去,直到门铃被按响。
他站在门外,她关门,被他伸进来的手臂隔开,“微微,让我进去。”
她的肩膀用力的顶住门和他的手臂角力。
“开门,不然我一直在你门口等,如果你不介意被邻居看。”
这个混蛋恶魔,之前怎么不知道他如此恶劣。
“身体还疼不疼?”,他问,她唇上有几处破口,不知道是自己还是她咬的,有细微的血渍凝固,脸色太苍白,显得唇色更加嫣然。
她不说话,一双眼睛幽深而冷。
他并不觉得异样,她原本就是个性子冷清的人,因为得到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世间最幸运的人,这一刻心中溢满暖流,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温柔和缱绻,他伸手去摸她的嘴角,被她转头躲开。
“我知道你很生气。”他想不只是生气吧,她应该恨他入骨。
他不会哄女孩,他身边从没什么乖女孩,都是和他一样喜欢玩乐的人,那些女孩主动贴过来找开心,无需哄。
但是对她,他总是下意识有了耐心,他靠的更近了点,用手臂揽住她的肩膀,她没有动,他察觉到她有顺从之意,心情一阵激荡,忍不住把她整个人拥在怀里。
她穿着立领衬衣,扣子系的严密,但他几乎高出她一个头,这么近,俯视之下,很容易就看到雪白衣领下的一切,脖子上青紫斑斑的吻痕,只那么一窥而已就露出许多,可以想见她身体上还留下了什么。
回味着最后他神志稍微清醒时索要她的感觉,她的甜美让他蚀骨销魂,身体瞬间就起了反应。
但现在他不敢乱动她,他心想,昨夜他那么过分,她生气也是难免。
“对不起,对不起,微微。”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颤栗不已,无数次心里呼唤过,从不曾被她听见的,这个名字,这样的称呼。
他低头吻她的脸颊,她仍是沉默着不动,像尊雕像。
他克制自己情绪,换做轻松的语气说,“和我说话,微微,别不理我。”
他用脸颊贴着她的,感受她滑腻柔软的皮肤,一遍遍的呼唤她的名字,满足的在心里叹息,静默片刻,他顺着她的视线才看到桌上的东西。
只一眼就让他僵直了身体,伸手取过来,那张现金支票上有鲜艳的印章,是阎铮的名字。
“他来过?什么时候?”
“刚走。”
“他说了什么?微微?”他双手扳过她的身体,视线和她对视。
她的眼皮微微浮肿,眼角红红的,哭过了!
“他骂你了?”他一下子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齐思微看他一眼,“他怕我杀了你!”
他捧着她的脸,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问,“你想杀了我吗?如果死在你手里,我愿意的。”
她冷冷的看着他,“如果杀人也能全身而退,我会毫不犹豫。”
他启唇一笑,“你不爱我,我知道,但我不信你一点也不喜欢我,经过昨天,我们再不是毫无关系的人,你得接受这个事实。”
“你说什么?”她一脸震惊,“你有什么值得我喜欢?我做了什么让你有这样的错觉,我不喜欢你,昨天之前你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病人,你和任何病人都没区别。”
“今天呢?”
“你就是一个无耻之徒。”
他脸上的笑收敛些许,但还是点头,“是,我知道,不喜欢我,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够了。”
她闭上眼,一脸倦意。
“我哥他来,说了什么?”
“这是弥补,让我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说完这句话,她转开脸,大颗的泪水顺着眼角一下子坠落,流泪太懦弱,她想忍住,但是没能。
“应该是我来弥补,我不会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靠过来,贴住她的眼角吻住湿漉漉的泪痕,他捏住那张支票,用力的手指都变的青白。
她伸手触碰他的手指,“放下,别弄坏了。”
他像是一下被她抽走了力气,松开手指,反手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
“是我没考虑周全,周叔说把你送到家,我想晚一会来找你,我哥,他不放心我,一直有他的人跟在我身边,可能知道了点什么,是我事先没安排好,微微,我想立刻找你,临时有一点私事,我刚忙完,别生气,你别生气,不管他说了什么,都别生气,以后再不会有人打扰你。”
一大段话他说的结结巴巴。
“陈阎,知道我的婚期吗?”她打断他。
他止住话,脸色变了下,哑着声生硬的说,“知道”
陈阎怎会不知?
他知道齐思微和马宁感情深厚,知道两个人婚期已近,最近的一次是两人在海边拍照,他隔着游艇远远的看着他们在沙滩上,她穿着雪白的婚纱,漂亮的像个天使。
他曾亲自跟踪过几次,像个小偷一样,偷窥她的生活,
看马宁牵着她的手,马宁牵着他想牵的手,吻着他想吻的唇。
他恨不得折断那个男人的手,恨不得让他从这个世界立刻消失。
他以为她和马宁感情这么好,情人间会发生的,早已发生了,无论如何没想到,她还是处女之身。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命中注定她应该属于他,而不是别的男人。
“昨天的事并不全是意外吧,你故意的是不是?”说到最后一个字,她的声线带着战栗。
“是意外,但也并不全是,我,我知道你不愿意的。”
“那为什么不放过我?为什么?”她声嘶力竭的喊。
她站直了身体抬手狠狠的打了过去,他一动不动的挨下这记耳光,偏过头来启齿一笑,“不差这一刻,微微,你惩罚我,我会等着,什么时候都行。”
他的唇角也有伤,是她咬的,喉结向下数道划痕,是她指甲留下的。
当时她没有呼救,知道无济于事,她已经竭尽全力了,也没能逃脱。
“微微,和我在一起。”
见她沉默,他才想起自己该有多蠢,她该对自己恨之入骨,她曾想过杀了他,她根本就不愿意,显然可见的是她很爱马宁,他们已经定下婚期了,那个男人,应该也不会轻易离开她。
很久之前他就已经想好应对之策,或许会拉那个男人下水,或许用别的方式阻挠,有太多的手段,无论如何,他们结婚的计划都不会顺利进行。
只是没想到有这样的突然转变,这或许才是最好的办法。
他说,“我没想到你还是”
她打断他,“我不是”
他轻声说,“你以为我没碰过女人?齐思微,你不经人事我感觉不出?”
他看着她,脸上浮现许多温柔,“对不起微微,但是我不后悔。”
这个无耻的男人,脸上毫无内疚,她看着他,眼睛里的悲愤泪水都遮不住。
“和我结婚,微微,和我在一起,我爱你。”
他坦荡的表达着自己的企图心,已经不去想她愿不愿意,他无法接受另一种答案。
她冷冷的看着他,“你爱我?我竟然不知。”
她的眼神太冷,目光如刀,他有些狼狈的迎着,却没有转开眼。
醒来后,记忆无法完全复原,但脑海里闪过的碎片让他想起,昨天她哭得厉害,挣扎的也很厉害,只是他太强势,她注定逃不过。
她说,“和我结婚,你的家人会同意吗?”。
陈阎以为这是她的担忧,他轻轻一笑,“微微,我已经满16了,我们可以去加拿大申请结婚,立刻就能结婚,可以么?把你的护照给我,我这几天就去办,我们马上出发。”
她摇头,“我没有护照。”
“那有什么难?几个小时就能办出来,今天都来得及,你什么都别担心,我来弄。”
盈满喜悦的脸上,他的一双眼睛湿的发亮,脸颊因为激动涌起一片红。
“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她沉默的看着那张躺在桌角的支票,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如此天真,他的哥哥也出手大方,唯恐她毁了他。
他急切想和她结婚,他的哥哥此刻知道发生了什么,应该更害怕她会纠缠他吧。
他将支票随手放在上衣口袋里。“我哥不是阻碍,他可能担心我的身体,你知道的,我再不会碰那些东西了。”
他并不想解释,周灿在他家店里做了很多年,他前几年回来和周灿认识,两人兴趣相合,玩的很开心,不知道周灿从哪得知他的这个坏习惯,或许只是单纯的讨他欢心,不是要害他。
因为这个意外得到了她,所以他内心并不真正的责怪周灿,如果知道真相,阎铮绝对会追究,他怕给周灿增加麻烦。
“你走吧。”
他只待了几分钟而已,他从来没有这样亲近她的机会,他还不想离开。
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没有离开的意思。
“陈阎,你能不能答应我?”
“你说。”
“以后别来找我,就当,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摇头,“不能。”
“你想毁了我?”
他摇头,“我不想,我只是不想你和别人结婚。”
她闭了闭眼,这样的谈话继续下去毫无意义,这个人,毫无逻辑和道理而言,早该想到了,他就是个疯子。
“你先离开我家,我不想见你。”她说。
“好”,他痴痴的看着她点头,却一动不动。
“你饿不饿?微微,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吃东西,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
稚气的脸上带着因为想讨好却又羞涩的红。
她摇头,“请你离开,马宁一会要来了。”
今天她不上班,按和影楼的约定,今天两个人要去选婚纱照的样片。
两人从交往以来,对于约定的事,马宁的习惯是从来不事先打电话,他会准时来。
提到马宁这个名字,陈阎脸色瞬间阴沉,脸上那份害羞和深情荡然无存。
他还是少年心性,毫无忌惮和章法,他得到齐思微,就觉得她就是他的,对他而言马宁反而成了一个入侵者。
“微微,我在这里等着他,我要和他谈谈。”
“谈什么?”齐思微反问。
见他沉默,她说,“说我和你睡了?”
他的脸上浮现内疚,并不全是为自己所做的事,而是她目前所面临的困境,他难辞其咎。
他也并不全然是吃醋,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他知道她是个非常传统的女孩,事已至此,她必须要和马宁分手,但他不想让她来处理,他想亲自和马宁谈,他用自己的方式来保护她,当然不会说那些话来羞辱她。
“是我的错,微微,我只是担心你。”
“担心什么,你不觉得能伤害我的,不会是他,反而是你吗?”
马宁爱她,呵护她,尊重她,迁就她,所以他视她为珍宝。
一想到马宁,眼泪瞬间滂沱,只是短短的一夜,就把她的整个世界彻底颠覆,心痛的要碎掉一般。
眼前看似无害的男孩就是那个亲手摧毁一切的人。
他用手掌给她抹泪,又低声哄她,“微微,别哭,宝贝,你别哭了,是我,是我错了。
他从没有和女孩恋爱过,如果上床算是恋爱,他应该是经验最丰富的人,除此之外他就是一个一无所知的傻子,他不知道该怎么让一个女孩停止流泪。
诸如“宝贝”“我爱你”这样的情话,他还从未和别人说过。在她面前,却那么自然的脱口而出。
“我不会和你结婚,陈阎,就算我不能和马宁结婚。”,她的泪眼里是斩钉截铁的坚决。
“你会和我结婚的,就算你想和他结婚,也不能,不信你可以试试。”
“我累了,拜托你走,别逼我。”
她已经无力继续纠缠,凌晨回家吃过了止疼药和退烧药,她现在难受的几乎支撑不住,他在这里,她什么都不能。
他看她的脸蛋渐渐的红起来,伸手去摸,“你是不是发烧了?”
她狠狠的用手背去擦自己的脸,说“没有。”躲开他伸到额头的手。
“你走,求你现在离开。”
她的脸色差,整个人摇摇欲坠。
他听话的点头,捏着她的下巴转过来对视,属于少年的脸,皮肤干净,下巴连胡茬都极少,菱形薄唇粉红水润,他低头看她,睫毛低垂,带着聛睨一切的神气。
虽然神色平静,但抿起嘴角,脸颊上一个明显的酒窝泄露了他的好心情。
他看了许久,低头在她脸颊轻轻印下一个吻,摸了摸她的头发,站起身来。
“晚上我会来。”
他终于走了。
她给马宁打电话,告诉他今天她去学校看爸爸,马宁笑着不疑有他,“我送你,我快到家了。”
她笑着说,“我已经出发啦。”
他骂她,“小混蛋,忘了今天约好去影楼的。”
“改天再去啊”,她撒娇,“我想爸爸了。”
挂断电话后,打开手包,里面有药店里买的事后避孕药,她吃了药,只觉得心脏疼的无法坐立。
马宁调转车头的时候突然看见前面几十米外有辆冰川白的宾利,隔窗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错车的刹那他原本只是扫了一眼,那双眼却直直的盯着他看,眼神里的不友善太明显,车速的惯性让他驶过去,从后视镜里看见那辆车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从脑海中检索这个人的记忆,似曾相似却一时想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