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冷静

    白璐躲在衣柜的最角落。最里面，挂着常贵送她的衣服。

    直到听见金邦的声音，她才睁眼--在此之前，她手捂着脸，七上八下地安慰自己：这只是梦--忽好忽坏--没什么好怕的。这种噩梦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只要醒来就好。

    可如果醒来，没有金邦，该怎么办……

    好在，他的声音很快传来--我再问你一遍，白璐呢？

    我怎么知道？--你要干什么--吕一抓住金邦衣领，拉低他头颅的高度。你既然好了，就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

    看她尖细的舌舔过血色逼人的唇--金邦一阵犯呕--这是他的噩梦。

    你快走，不然我报警了--你这是私闯民宅……

    你报就是咯，我来帮你报，顺便让警察来查查金老师强奸学生，还是未成年……

    你闭嘴--

    金邦的声音很大，怒音撕裂如泣。

    晚餐。餐台外侧。白璐眼神空洞，一手扶碗，另一只手耷在身侧，不动筷子。

    好了好了，没事啦……金邦从身后掏出一盒迷你糖葫芦，递到她跟前，趁势握住手。

    他的嗓音恢复了平静，但白璐还没冷静下来。被暖暖地，握住的那一刻，泪崩了。

    白璐一直是这样，一哭就冷，越哭越冷--金邦已经知道这点了，想抱抱她。

    白璐在他起身的时候收回了手。

    十二点。书房。金邦合上笔记本：一起睡吧。

    对面，白璐摇头，朝客厅走去，蜷沙发上。

    我不知道物业门卫那群人会掉链子--门禁密码没更新--放心，以后不会……

    我睡沙发，床太硬了。白璐背对金邦，打断他，冷冰冰的。

    好的好的，我明天就去买席梦思！

    不用，白璐转身，看金邦眼里盈盈有泪，虽满心不忍，但还是硬撑着说：老师一个人睡床就好……她说不下去了--老师，怎么可以一个人睡？闭上眼，泪水滑落。

    金邦拥上前，跪坐沙发旁，把白璐搂进怀中。她像一只受惊的兔，瑟瑟发抖。

    身上……有哪儿不舒服吗？本不想这般问的，但白璐抖得实在厉害，金邦以为碰到了她痛处。

    没有……老师……白璐伸出小手，触碰、抚摸金邦的下颌线，嗓音颤动，如果真的喜欢你，那和你做……是不是不算强奸？

    问到最后，白璐已没了声音，金邦几乎是看她口型猜出的意思。

    金邦不答--白璐还在想吕一来闹的事--他毫无准备。

    吕一当着金邦的面，骂她是他的小姘头；而金邦当着她的面，一掌扇花吕一唇妆--吕一和他，曾经在床上，也是一对，一起做爱做的事……可现在呢？白璐不敢想她和金邦的未来。

    白璐看金邦的眼神，从一团烈焰，慢慢熄灭成一捧死灰。

    你今晚……先睡这儿吧……金邦渐渐松开她。离了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