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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这是干什么?

    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两个好奇的围着他转圈,左右打量着,眼神里满是稀奇,不时还凑到一起嘀嘀咕咕着些什么。

    难不成自己真成香饽饽了?

    龙霸天不禁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只不过又想到青徽看他的嫌弃,又急忙把这想法扔了出去。

    白遂继续吊在龙霸天的尾巴上荡秋千,颇是自得其乐,不时还抬头看他一眼,眼睛笑得快眯成一条缝了。

    真是傻乎乎的。

    白遂又看到龙霸天身边的渊止二人,声音透过软绵绵的毛传出来,显得乖巧而软糯:“长安哥哥,你们一起来玩啊。”

    叶长安与渊止对视一眼,又一起小心翼翼看龙霸天,声音带着礼貌的询问:“哥哥,我们能和白遂一起玩吗?”

    像是从壳里探出头的蜗牛,可能龙霸天一表现出拒绝的意思,就急急忙忙缩进自己的壳。

    龙霸天闭着眼睛脸上狰狞,脑海不由自主想起怎么烤鸟的一百零八种方法,却又在瞥到青徽那张脸的时候烟消云散。

    要是自己敢烤鸟,恐怕青徽就要磨刀霍霍向他这条命苦的龙了。

    为了自己的人身、啊不,龙身安全,忍辱负重算些什么?

    “我就这么一条龙身,你们随意吧。”

    说完就躺在了树干上,任由几只崽子在自己身上瞎窜,自己倒是装得一副木头,动也不动。

    一个也是玩,两个也是玩,三个四个不也是玩吗?

    自己现在大概就只能是个大型玩偶的命!

    第35章 小狐狸

    从此沦为玩偶的龙霸天, 卑微极了地可以在幼儿园里驻扎, 他也不知道心里是些什么感触。

    就,他太难了。

    三只幼崽一个比一个难缠, 白遂黏人, 叶长安调皮, 而渊止就是暗戳戳使坏。

    而龙霸天每次想反击回去,就有青徽虎视眈眈地看着, 他索性最后就摊开肚皮随便几个崽崽玩,一副躺尸模样。

    这样下来,青徽也不算排斥他在这里待着,三个孩子也喜欢极了他, 倒是别有一番其乐融融。

    只有绢翕偶尔走过来, 看到叶长安他们围着一圈摸龙肚皮的时候,会斥责几句。

    孩子们一哄而散。

    绢翕走上前, 看躺在草地上合着眼睛的银白色小龙, 总觉得有些熟悉, 却又不知道这熟悉感从何而来。

    她忍不住问躺着的龙:“请问阁下是何名讳?”

    龙霸天翻了个身, 把嘴里的草杆吐出来,懒懒道:“老子现在叫龙霸天, 之前叫什么我也不知道。”

    他眼睛眯开一条缝,看绢翕脸上满是不信的狐疑, 又补了一句:“我记不得之前的事情了, 你问我也没用。”

    绢翕讪讪一笑, 也不追问, 走开了。

    只是一边走一边还是觉得奇怪,这条龙的气息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可是细细一闻又好像截然不同,难不成真是她记错了?

    她心里按耐不住疑问,又去找青徽问这条龙的事情。

    青徽半是无奈半是咬牙地把她和龙霸天的孽缘说了一遍,听得绢翕一愣一愣的,却也挖不出自己觉得似曾相识的原因,只好把这件事暂时封存在脑海里。

    青徽也渐渐习惯了自己的课堂上,三个孩子坐在最前面认真听课,最后面一条龙随便挂在桌角或是门上,闭着眼睛睡大觉。

    反正赶也赶不走,就干脆当成一个宠物放在那里吧。

    这样平静的时光,滴滴答答走着。

    花园里的花开了又谢了,嫣红云霞又化作满地落红。

    这里的日子颇有几分“山无日月,岁尽不知年”的悠闲。

    青徽也给孩子们说完了厚厚半册书,墙上的大红花你追我赶三人渐渐咬在一起。

    幼崽们的身体也越来越见健壮,就连最小的白遂,手臂上也有着一层薄薄的肌肉。

    青徽也迎来了幼儿园开到现在的第一位不速之客——当时任性打发她过来的司命天君。

    她眼神颇是诧异地看着敲门的他,问道:“您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司命天君笑着摸了摸鼻子,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有些小事来找你,我们进去说?”

    青徽开了门,让他进来,二人并肩走到平日青徽放书本批改作业的明间,她又给司命天君倒了一杯茶,奉到他面前的木几上,自己在下首坐下。

    司命天君颇有些尴尬,但是想到老友的嘱托,又咬着牙道:“不知道你这里可还接收学生?”

    “当然……”青徽本来准备一口答应,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把口的话转了个弯,道:“我只是这里寻常老师而已,您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司命天君一言难尽地看她。

    这小仙子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是个懵懂的小姑娘,怎么现在变得阴险狡诈起来,还故意设陷阱套他的话?

    只是此时求人的是他,是他的好友,就算她故意套话,自己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去。

    他笑道:“我那日不是把小印给你了吗?那就是这幼儿园园长的小印,里面的事情你自然都可以负责,这下我问你就不算是找错了人了吧?”

    青徽微笑,手指收在袖子,摩挲着那枚精致滑润,触手生温的玉质印章,微微一笑,眼一闪而过的狡黠。

    得到司命天君肯定的话语,她拿着这枚印章也更有底气了。

    司命天君见青徽面上温和的微笑漾起,这才心里松了一口气,继续道:“我有个多年的至交好友,因为这段时间格外忙碌无暇顾及孩子,托我来询问一句,你这里可还收学生?”

    “收啊。”青徽笑眯眯回答,软萌软萌的小崽子多可爱,而且说句功利的,自己还指望着靠这个幼儿园支撑起自己的活路呢。

    多一个学生,自己一个月可要多上几千灵石。

    虽然孩子们入学并不用交学费,也就是缴纳灵石,但是天界发的俸禄会随着学生的增多而增加,不仅她,绢翕也能一个月多拿些灵石,维持她们母子二人的正常生活。

    司命天君并没有因为青徽一口答应而松下一口气,他眉头皱起又松开,跟着又紧紧蹙成一团,显得有些狰狞,满额头的抬头纹一根一根迸出来:“念在你我二人还算有些缘分的份上,我可提醒你一句,我好友家的那个孩子,性格据说颇为顽劣,惹事生非的能力,听我好友说,他要是排第二,可没人能超越过他去。”

    这好像有些难搞啊。

    青徽听着司命天君的一番劝诫,心忍不住打起了鼓,又想到现在的三个学生,都不是太过调皮的性格,所以自己教起来并不觉得难缠,只是要是孩子顽皮,自己又要怎么教导呢?

    她左右思索,还是迟疑了,踌躇道:“那让我想一想,明日再给您答复?”

    司命天君尴尬地点了点头,好像此时才想起来,自己刚刚把好友家的孩子卖了个干净,好像和来意背道相驰。

    只不过都卖成这样了,也不在乎最后一句了,他干脆直接道:“我说的那个好友,是青丘狐族的旁脉,在青丘也算有些身份,就是儿子实在是调皮极了,他们夫妻二人管不住,那孩子又不知怎么惹上了狐族的王子,据说狐王狐后都是大怒,所以我那好友急着把他往外送,好歹避开几天的风头。”

    **

    等送走了司命天君,青徽找到了绢翕,把刚刚他那一番话和她说了一遍,又眼巴巴看着她,要绢翕拿个主意。

    绢翕沉吟片刻,还是肯定道:“还是收了吧。”

    “是因为要加灵石吗?”青徽笑嘻嘻调侃,只不过她也知道绢翕不是拿那几百灵石当回事的人,见她瞪过来,忙收敛了脸上的揶揄,认真看她。

    “那倒不是,”绢翕淡淡道,“我就是突然想起狐族现在的王、后二人,都不是什么好性格,听说颇为暴虐野蛮,你说的那孩子的父母,都算是王族的旁支了却还是要避其锋芒,只怕我们要是不收,那孩子难逃一份皮肉之苦。”

    这么一段义正言辞的话说完,绢翕却又扑哧一笑,“当然,那几百灵石,其实我也是颇馋的。”

    青徽摇头,也笑了。

    她其实也馋那些灵石啊。

    于是二人一致决定了收下那只小狐狸,青徽第二日又去和司命天君说了一句。

    司命天君眼巴巴看着她,眼里的一泡泪水差点打湿了他的衣襟,也不知道一个大男人哪里来的这么泪。

    他和看救命恩人一样看青徽,连连道谢,一刻也等不急地使出灵气催动传信的纸鹤往青丘去。

    等到了下午,幼儿园的门又被叩响了,正在前面院子里和躺着的龙霸天玩耍的几只崽崽连忙排成一条队,跟在从屋子匆匆走出来的青徽后面,一起看着门外的三人。

    是一对父母牵着一个孩子。

    父母看起来年轻貌美,女的精致漂亮,男的也俊秀清隽,只是眼神里满是惶恐无措,看到青徽时,就像是看到了救命恩人一样。

    青徽猛然有一种自己被肉食动物盯上的感觉,再一看,其那个孩子的母亲,就差没抱着她的大腿求她帮忙。

    她吓了一大跳,连忙打开门让他们一家人进来。

    被牵着的孩子与白遂差不多高矮大小,遗传了父母的好相貌,唇红齿白眼神灵动,看起来颇像是观音座下的金童玉女一样。

    他的手一左一右被父母牵住,动弹不得,便只能撇撇嘴,瞳仁在眼眶里左右转动,狡黠极了。

    渊止站在叶长安身后,白遂拽着渊止的一角,一个接着一个探出头,大大的眼里满是疑惑,盯着那个孩子看。

    小狐狸崽子注意到他们的视线,也迎着看了过来,恶狠狠做了一个鬼脸。

    “嘿,他还对小爷做鬼脸?”叶长安十指交叉使劲摩挲着,侧头跟渊止抱怨。

    “看起来是个刺儿头。”渊止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那个小家伙,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白遂迷迷糊糊听着前面两个哥哥窃窃私语,忍不住松开攥着的渊止的衣角,钻进渊止和叶长安之间,听他们继续说话。

    那边,青徽和小狐狸的父亲正在说话。

    他的父亲一脸感激:“真的谢谢您。我当时托司命天君问一句的时候,压根就没做你收留我家小瑜的打算,真的没想到,我是真的没想到。”

    “谢谢您。”

    狐狸崽崽名叫怀瑜,此时一脸生无可恋地听着话唠父亲的逼逼叨叨,被惯坏了的孩子想发火,却突然想到自己干的坏事让父母这段时间满是担忧,找各种人脉各种关系,求所有和家里有些关系的人,就为了把自己从青丘送走避开王、后的怒火,他的火就一下子熄灭了。

    算了,不就是装个乖孩子吗?

    怀瑜的父亲絮絮叨叨道谢,他的母亲就更是直接,上手就塞了个大大的沉沉的香囊给青徽,祈求一样对她说:“这些给您,就当是我和我夫君的谢礼了。”

    青徽吓了一跳,忙反手塞了回去,抗拒道:“这是我应该做的,您真的不必这么客气。”

    又好不容易把这对父母送走,就这送出去的寥寥几步路,他们也是不停地道谢,他的娘亲还是没有放弃给青徽塞东西的意愿,青徽就一路塞回去,终于到了门口。

    知道自己这个香囊送不出去了,他们二人在门边又使劲道谢,又说,要是怀瑜调皮就好好管教他,如此絮叨了好大一通才离开。

    应付他们二人花了青徽一身的力气,只是当她回头一看院子里的状况时,只觉得浑身的劲又蹭蹭蹭回来了。

    ——别问,问就是被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