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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九:斋饭

      最近的日子很无趣,众人在棋桓斋念书,盛桂芝和盛桂言不来了,说是淑阳郡主在旁处给找了更好的官学,虽说她们不在这儿上学,但情分不变,时常还会来苏家看苏韵瑶等人。

    但盛家姑娘不在,旁人就翻了天了,苏惠瑶和乔澜很是开心,邵清儿因为自家姐姐欺负苏玉瑶的事被苏惠瑶拿着出气,已经不来了。

    苏韵瑶送了帖子到盛家,与盛桂芝说了程涛来寻京的事,其实也不必送帖子,长公主府发生那么大的事,盛桂芝早就知晓程涛已经来了。

    那日因为淑阳郡主不想让盛桂芝她们和长公主府接触,所以没让她们去长公主府,因为她知道长公主打的主意,不然盛家两姑娘若是去了,怕是刘玢桐会更惨些。

    长公主府没玩好,盛桂芝想着带程涛好生玩玩。

    国藤寺中百花齐放,是个值得一去的地方,那儿是护国的神寺,所以那儿的格局景致很不错。

    盛常煜已经许久没出来了,这次将苏韵瑶等人吓了一跳,他瘦的吓人,完全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也是个可怜人。

    苏浅瑶的死,亲人们伤心,他这个做丈夫的如何不伤心呢?

    国藤寺中开了几株晚香玉,格外的珍贵,似乎在等待着有人来赏,这几天长的格外的好。

    苏锦瑶和苏墨瑶手牵手一前一后的下了马车,苏韵瑶和苏婉瑶紧随其后,盛家的马车从另一旁走来,先是盛常煜下了马车,接着扶着盛桂芝和盛桂言一先一后的下马车。

    程涛是骑马来的,跟在苏家马车的旁边。

    一见着程涛,盛桂芝这脸上总觉得有些发热,她努力让自己平静,挽着盛桂言的手一直在用力。盛桂言自然是知道她这个姐姐想的是什么事,这会儿她偷笑着,低声说“姐姐,你这脸红的可明显了!”

    “哪有的事!”盛桂芝用帕子擦了擦脸“不过是天儿太热了,一会儿我要吃两杯凉酒,凉快凉快就好了!”

    旁边的人见盛桂芝这样都没怎么想,可苏韵瑶却知道这盛桂芝为何如此。

    国藤寺后头有一处瀑布,只见瀑布像银河乍泻,在山间石头上激起千波万浪,水流好似千万只猛兽在搏斗一般,在这瀑布旁站着,就算是暑伏天也会觉得凉爽不已。

    池子中有许多鱼,有的好些条凑在一起正儿八经的停在那儿,像是在准备等谁的差遣,还有的独来独往特立独行,自己游自己的,对旁的鱼爱答不理。

    苏锦瑶瞧见一条金色的鲤鱼,当即开心起来“家里婆子说过,见着金鲤有好运的!”

    苏婉瑶不知为何,但看着九姐姐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两手合十在许愿,她也跟着许了一个。

    园子中开了一大片的蔷薇花,花盘环绕姹紫嫣红,像是满天璀璨的星星,众人一直往前走,蔷薇花走尽,紧接着是几丛牡丹,千姿百态形态各异,尤其里头有一丛紫红色的菊花,开的尤其出彩。

    国藤寺的斋饭味道很好,虽然全是素菜,但做的却别具风味,有个别的几道吃起来还有些肉味。

    其中一道桂花鸭,味道似桂花有若有若无的香气,吃起来口感像鸭肉,味道也有一丝像,但必须很仔细的品才能吃出来那并不是鸭肉。

    程涛对这个不懂,盛桂芝倒是常来,自然是吃过这道的。

    “那鸭肉是素肉,里头是豆腐晒干酿入酱汁腌出来的的口感和味道,听说这桂花鸭中有桂花酿的酒,雨后最嫩的笋切成的笋丁,还有一些不常见但味道很好的作料,原本我想叫下人学这道菜,奈何这菜只国藤寺中才有,不好据为己有。”

    程涛像明白了很多道理一般“难怪味道这般好,还是盛姑娘懂得多。”

    盛桂芝淡淡一笑,心中害羞的紧,面儿上却努力做出波澜不惊的样子。

    “程兄,这寺中的马是太子都称赞过的,不如咱们去赛上一圈?”盛常煜问。

    “自然要去,来这儿不骑马怎行?”程涛说着就和盛常煜一同走了。

    白楚恒和白楚恂想来这儿添些香火,迎面瞧见程涛和盛常煜骑着两匹马过来,四人彼此都认识,尤其盛常煜,他和白家关系很好。

    “我听说,程兄的外祖家是苓州侯府可对?”白楚恒忽然想起这事,便问道。

    程涛如实回答。

    “那日我将你表妹救起,她说自己是苓州侯府的人,这么骗自己的救命恩人,可真是让我有些无奈。”

    程涛哈哈大笑了两声“我那表妹最是古灵精怪,你能从她嘴里听见什么都不奇怪,不过在这儿还是要谢谢你,若不是你,怕是韵儿表妹这会儿都死于非命了。”

    “举手之劳而已,程兄不必挂怀。”

    分别后,白楚恂非要同他们二人去赛一圈马,独留白楚恒一人。

    向寺里的小和尚打听以后,他来到了众人赏花的园子,将苏韵瑶吓了一跳,还不等苏韵瑶说话,白楚恒先指着她道“苏十一!”

    “是你!”苏韵瑶收起了方才慌张的神态“怎么又是你!”

    “怎么,见着你救命恩人不高兴吗?”白楚恒像是无赖一样坐在了台阶上“我来上香,瞧见你表哥他们了,知道你们在这儿,就过来瞧瞧你这个小骗子。”

    “我可不叫小骗子,我也不叫苏十一。”苏韵瑶别过脸去。

    “你的名字可能还不如叫苏十一来的顺嘴,毕竟外头人认识的大多是苏府的十一姑娘,而非是你苏韵瑶。”

    “你这么了解我?”苏韵瑶微微有些诧异,但一想到他刚见过表哥,许是问了表哥些什么也不一定。

    白楚恒哭笑不得道“谁让我厚脸皮把你救上来了呢,记得你平日里总是伶牙俐齿的,怎么一见着我那张嘴就没有能耐了?”

    “我并没有伶牙俐齿,你是认错人了吧?你之前又不认识我,也谈不上对我多了解。”苏韵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盛桂芝和盛桂言同白楚恒互相见了礼,白盛两家是世交,子女间也都认识。

    “今日出门没带多少银钱,不知十一姑娘可否请你的救命恩人吃顿斋饭?”

    上次帮她在聚宝斋付钱,这次要一顿斋饭,不过分吧?

    苏韵瑶也欣然同意。

    盛常煜几人骑着马到了山坡上,微微闭眼吹了会儿风。

    “盛兄心里一定很难过吧?”程涛问。

    “自然,想来你和我的心情差不多。”盛常煜说。

    白楚恂左看看这个,右看看那个,知道不该插嘴,就这么骑着马站在两人中间,很是尴尬。

    “早知道和哥哥一同去找苏十一讨斋饭吃了!”白楚恂心头哭着说。

    “浅儿的死看似是附近山上隐藏的很好的蛇头做的,但你我都清楚,这事没这么简单,前些日子府尹大人和刑部联合剿匪,连剿三次却只抓到三十多个人,若是那些蛇头一直不除,浅儿的仇就一直不会得报,她如何闭得上眼?虽然我知道真正要她死的另有其人,但那宅院里报仇是韵瑶姑娘和墨瑶姑娘的事,我无法放任那些蛇头再为非作歹了!”

    程涛笑的就像是个傻小子“真和我想到一起去了!浅儿表妹的死对我震撼很大,尤其她就死在我面前,我去的时候她还没闭上眼,那景象我这辈子都不会忘,所以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在寻京谋一个官职,将这附近山上的蛇头慢慢拔除。”

    白楚恂微微叹气,他当时是怎么想的?居然跟这么两个一本正经的人出来赛马?这马站了好一会儿了,哪里是赛马?

    “为何上次你救了我这次又来找我?我记得我们以前并不认识吧?”苏韵瑶问。

    “对啊,不认识。”白楚恒吃了一口菜“不过我之前见过你,知道你嘴不饶人,对你多少也算是了解点吧。”

    “见过我?”苏韵瑶坐下来,用手拄着下巴“看样子你见我不止是一次吧?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偷偷跟踪我!”

    白楚恒当即就呛了水咳嗽两声“你想什么呢你?只是我这次来添香火把银钱都捐了而已,正巧知道你在这儿所以讨顿饭吃,怎么还成了跟踪,你这么自恋的吗?”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白楚恒坏笑着,声音放低了许多。

    苏韵瑶也不自觉的放低了声音“我还是不信,你肯定对我有什么图谋!”

    “你愿意这么想就想吧。”白楚恒有些无奈“那下次再碰见的时候我退你三尺远,总行了吧?”

    “说到做到!”苏韵瑶注视着白楚恒的眼睛,有些开玩笑的意味。

    “你当我是你呢?小骗子,张嘴就说谎话骗我,亏我还救了你。”

    “那是因为…”因为什么呢?苏韵瑶自己也说不好,支支吾吾起来。

    白楚恒将碗放在桌面上“我去找我弟弟了,十一姑娘请便,下次有缘再见。”

    临走时,他居然对她…吐了舌头?苏韵瑶都懵掉了,在外人口中这白楚恒好像是一个…清冷低调凛若冰霜的人吧?怎么到了她这儿,放佛变成了小无赖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