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尘走的时候很安静，锦羽还在睡着，外面的鸟还没开始叫，天是宝石蓝的还没亮。

    “狞无，走吧。”

    狞无抹了把鼻子，在空间敲了半天键盘。

    【请宿主做好准备。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一阵光芒笼罩上来，待光芒散去，躺在床上的“素尘”已经没了气息。

    几乎在同一瞬，锦羽睁开满是血丝的眼。

    ……

    只有狞无知道，素尘为什么会选择回家。

    因为素尘是通过她，才邀请到主系统的面谈机会。

    那天……

    素尘又见到了办公桌后面坐着那个身穿黑色制服戴着黑色框架眼镜，拥有一头黑色卷曲茂密的头发的主系统。

    素尘：“我们又见面了，我……”

    主系统推了一下自己的黑框眼镜，打断了素尘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用再说了，你不可能留在这个世界。”

    素尘痛苦道：“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你不属于这个世界。而且系统早有规定，只要积分足够就会给你重生的机会，让你继续在现实生活。”

    “你不是一直想回家吗？你不是还心疼还没用的化妆品吗？你不是还想完成自己的学业吗？你不是想要带团赶紧把你的花被损欠款还完还完吗？”主系统没抬头，“怎么现在都变了吗？”

    素尘低下头双手捂住脸，声音有些颤，“就没有什么办法能继续留在这个世界吗？”

    主系统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说：“没有。”

    “逆天而行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个代价有可能是你自己来还，也有可能是你最亲近的人替你偿还。”

    主系统揉了揉太阳穴，继续道：“你要想好哦，这个代价可能比死更痛苦。”

    “你要想明白。真的要为留在这个世界让亲人或者爱人买单吗？”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素尘红着眼问。

    “我都说了没有，不要再问了。”主系统冷冰冰地道。

    素尘颓然委地，幸而有狞无在旁边拉了一把才不至于碰到脑袋。

    素尘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才在狞无的帮助下站起身。

    “好，那我就回去，过我本来就该过的人生。”素尘深吸了口气，“但是，我想求你件事。”

    “还得寸进尺上了。”主系统嗤笑一声。

    素尘拜托道：“在我走后可以把锦羽关于我的所有的记忆洗掉吗？”

    “怎么，还得为你做个善后工作？”主系统摘下眼镜，露出邪魅却又冰冷的双眸。

    “拜托您洗掉他脑中关于我的所有记忆，要不然他会死的。”素尘朝她深深鞠了一躬。

    “他死不死又与我何干？这世界上每天死去的人太多了……”主系统的眼底毫无波澜。

    素尘就像没听到她说话似的，“我知道您能做到。”

    主系统冷笑一声，“我怎么感觉你不是再求我，而是在威胁我？”

    “就算是威胁吧。”素尘脸色苍白，“我们原本就是孽缘，彼此是彼此的劫难。而这孽缘，这劫难。大概也是您定的吧？”

    “这个……是需要拿你的某些气运来换的。”主系统翘起了二郎腿，“你应该知道气运代表着什么，没了气运你这一生都不会顺遂。”

    “这样……你还乐意？”

    “乐意。”

    “不会后悔？”

    “无悔。”

    ……

    许多事情在千年前就已注定。或许只是擦身而过时，那份悸动。想到那双眼时，心中微漾。

    便是那片刻的温存，便会引得人甘心甘愿，不惜一切坠入深渊。

    素尘想，大概这就是爱吧？

    或许轰轰烈烈或许细水长流，就算是千百年后再想起那个人，嘴角就忍不住勾起一抹微笑。

    “锦羽，我爱你。”素尘笑着流下一行泪，张开怀任由光芒笼罩她。

    ……

    素尘睁开眼，天光大亮，粉色的床帘，透过几缕阳光照在她的脸上。

    “素尘快起床啦！马上就要上课啦，上课不赶趟啦！”室友拉开的窗帘儿，晃了晃她的肩膀。

    素尘宛如大梦初醒，心中竟然莫名空落落的。

    “素尘你做梦做傻了吧？快醒醒吧！等一会儿迟到了，老杨扣你一半学分，你就乐呵了。”室友不断催促着。

    “好好好，我马上穿衣服。”素尘赶紧。换上了衣服匆忙叠好被，拎起书包，匆忙跑了出去。

    一路上气喘吁吁地跑，因为没吃早饭也没什么劲儿。还得爬六楼上课，素尘就有一种要死的感觉。

    “哎呦，我的天儿啊！祖宗哎，你快点儿吧！”室友往楼上跑着，还不忘催促道。

    “我们可不想跟你一起迟到啊。老杨他多狠，你是知道的。迟到那是真扣你一半儿分儿啊！你不想过了。你还想挂呀？”另一个室友也说道。

    素尘只好拼了命的往上登楼梯。

    终于赶在上课铃儿响的那一刻冲进了教室。

    班里一群人看着刚跑来的三个气喘吁吁的同学哄堂大笑了起来。

    刚坐下座位。前座儿便回过头跟他们三个说：“你们还是来晚了。学生会已经来这儿检查完了。以前点完名儿了。等着导员找你们吧！”

    “哎呦，我的天老爷啊，素尘都怪你，今天早上我们怎么叫你你都不行！睡得跟死猪似的！咱仨就等着写五千字检讨吧！”

    仨人儿都苦着脸，跟吃了黄连似的。

    素尘也赶忙赔礼道歉。

    说实话，她也感觉奇怪！

    素尘平时觉很轻的，别人一叫他的名字，她就会醒。今早怎么睡得这么死？

    财务老师在讲台上说道：“把书翻到二百零五页，看到那练习题吗。第四题，第五题，第六题都是考试范围记得重点复习。这几道题都是算综合资本成本率的。背好公式啊，考试可不给你提供公式！”

    素尘只得打断了脑中的胡思乱想，跟着老师一起翻书。

    “短期偿债能力，长期偿债能力，营运能力，那些公式全都得记下来！考试不会出原题的，放心吧。”

    素尘苦着脸画书，旁边儿两个室友没有带书，等着别人画完了借呢。

    财务是提前考，不是期末时候考，复习时间实在太短。

    素尘感觉自己似乎丢失了什么重要的记忆，可是紧张的复习开始了，她实在无暇再考虑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