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电梯停了下来，门往两边打开，出现在卫臣前面，是一条笔直的通道。通道两边的墙壁有内嵌的照明。灯光从墙壁里透了出来，光色柔和却明亮，把通道照得纤毫毕现。

    这里没有窗口，完全是一段密封的空间。通道上方，每隔十米就有一个武器平台。带有摄像装置的自动武器，每当有人经过时，便会移动枪口，对经过的人进行扫描。一旦不在权限之内，就会立刻发动攻击。

    要不是韩树说过，不准把自己带离大楼，卫臣几乎以为自己要给送进监狱里。

    走出通道，旁边的马玲解释道：“别误会，这里是保护要员使用的安全屋，你在这里很安全。”

    卫臣无所谓地笑了笑，所谓安全屋，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变成一座监狱吧。不过现在，能够困得住他的监狱很少，至于这种使用现代设备作为武力手段的建筑，对卫臣的威胁近乎为零。

    别说对战施龙飞时三位一体的极限姿态，单是沙亚迦提供的雷鬼姿态，就足够让所有依赖电力的现代武装没有用武之地。

    当然，卫臣不会告诉马玲，她那点心思完全是白费的。他跟在马玲身后，仔细打量，这个听说是由军人转业的女人，倒是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韵味。那种含而不露的气质，不是胡小九那一些青涩的小女孩可比。

    而且这个女人应该身手还不错，这从她行走时的动作可以看得出来。她的脚步轻盈，且习惯性地将重心稍微放在脚趾一侧，哪怕这多少和她脚上那双高跟鞋有点关系。不过到了卫臣这种程度的高手，眼力高明，可以通过一些细微的动作判断出来。

    别看马玲一付轻松的样子，可事实上，她一直保持着警戒，且随时可以出手的状态。卫臣可以听到她的心脏保持在一种较快，但恒定的跳动频率上。

    那显然使用了某种呼吸的方法，使自己全身血液加速流动，以保持一种含蓄的临战状态。

    她在防备自己。

    尽管这种防备，真是一点用也没有。如果卫臣愿意，他可以随时拧断她的脖子，哪怕在旁边还有黑犬的高手在。

    通道尽头是一扇自动门，门的两边是全付武装的黑犬守卫。他们目视前方，宛若木偶。尽管胸前的标示是黑犬所有，不过这两人跟其它同僚显然有些不同。

    他们是真正的杀手，一旦动手不会有丝毫犹豫。因为在他们的眼里，卫臣看不见半分人性，有的，只是无比冰冷的光。

    那是专门训练出来的杀戮机器，可能还做过某些神经摘除手术，让他们变得跟机器无异。

    卫臣心想，显然黑犬中还藏着许多秘密，而绝非一只dmc的机动部队那么简单。

    马玲抬手，在门前的掌纹机上按了下去。掌纹扫描之后，自动门无声打开，里面是装饰简约，但处处透着高档气息的客厅。马玲微笑说：“里面请。”

    卫臣大方走了进去，副部长朝心腹张灿打了个眼色，后者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马玲知道他想什么，摇了摇头，张灿便留在了外面。门关上，安全屋里便只有马玲和卫臣两人。

    “不让你的手下进来，没关系吗？你就不怕我对你不利？”卫臣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沙发前面的桌子上，摆着酒和咖啡，咖啡还是热的，显然在他们来之前便已经准备好。

    马玲笑道：“如果我出什么事，韩树的处境将变得很不利。我想你应该不会这么做，再说，哪怕你不管韩树，执意要对我出手，那我也认了。用我一人，换韩树下台，这个买卖做得过。”

    卫臣摊手：“我不懂，为什么要拉韩树下台。据我所知，他在这个位置上一直兢兢业业，难道你觉得自己能够做得比他更好？”

    “不，就对付伪装者的经验而言，没人比韩树更胜任他这个位置。如果他年轻个二十岁，我愿意为他鞠躬尽瘁。可他现在是个老人，人老了，有些判断就会太过感性。”

    “我并非说感性不好，可我们现在处于非常时期。我们需要一个能够理性，并高效处理一切问题的领导者。很明显，韩树已经不胜任这个角色了。”

    卫臣看着她，摇头：“我大概明白了，但我不认同你的想法。”

    “是因为我让人捉捕你吗？所以在感情上，你厌恶我。”马玲微笑着坐下来，看着卫臣，说：“我承认，在此之前，我对你不够了解。在韩树利用某些关系，瓦解了把你转移的行动之后。我仔细读过和你有关的一些资料，我发现，你是一个有心人。”

    “远的不说，就说最近的，你先是帮我们拿回昆仑玉碟。然后在向佑的报告里，你保护了一些平民，为了他们，你做了本该我们做的事。”

    马玲道：“告诉我，卫先生，你爱这个国家吗？”

    卫臣想都没想，便说道：“无比热爱。”

    “我看也是，否则你不用大老远地从瑞士一路杀回来。”马玲手轻按在自己的胸口上，“我也无比热爱这个国家，为了它，我可以奉献一切。我想，你也是一样的吧？”

    卫臣抬起手，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马部长。我虽然无比热爱这个国家，但那不代表，我会把自己贡献出来当你们的白老鼠。相信我，我愿意为它做很多事。如果有天需要我上战场，我不会皱一下眉头。”

    “但要我进实验室，抱歉，我拒绝。说到底，我虽然热爱这个国家，可不代表，我喜欢你们，这是两码事。”

    马玲似乎已经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她脸上没有失望的表情，只是笑了笑，她道：“那么，让我们换个说法。卫先生，如果国家招募你，你愿意加入吗？”

    卫臣眼睛微微眯了下：“马部长，这是想招我重新加入dmc？”

    “不，加入军部。”

    马玲道：“dmc独立于国家之外，已经有一段很长的时间了。尽管第一次冲击打破了这个局面，现在dmc已经由国家介入，但它仍拥有太多独立的权力。这对于一个国家而言，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可不否认，dmc在应对伪装者方面所做出的杰出贡献，所以国家也没有想过取缔它。但国家需要掌握同等的力量，这既是需要，也是牵制。所以军部里面已经开始在运作一个和dmc类似的部门，我们迫切需要像你这样的人加入。怎么样，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