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桥说风就是雨，一会儿就和程柳说了这件事，程柳自然答应，回眸对身旁的月宜笑道：“学校比家里有趣多了。你会喜欢上学的。”

    程桥听了调侃说：“月宜可千万别被这小子懵了，他是学习好，各方面优秀才喜欢上学。一般人都对中学生活心有余悸。”

    邢昭姗姗而来，一手扶在额上，扬声道：“月宜，回去吧。”

    月宜点点头，与程桥程柳道别，程柳喊住她问道：“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啊？”

    月宜还来不及回答，身后的邢昭已经抢先一步说道：“看时间吧，我会给你哥打电话。”言罢，一手拉过月宜的手臂就离开了。

    程桥弯下腰戏谑地看着程柳，打趣道：“小子，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程柳也在心底扪心自问：月宜长得好看，初次见面他当然被惊艳到了，后来听到关于她的故事，再接触到月宜的单纯与天真，他心里对她更多的是惋惜与同情，并没有太多的爱慕之意。只是他到底还是年轻，有些事情想也想不通，听程桥这么问，他只是摇摇头，低低地说：“还好吧，和她在一起挺舒服的。”

    程桥以为他是少年人的腼腆与害羞，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哥给你找了这么好的一机会，你可得把握住啊！”

    那边，邢昭拦了一辆出租车便摇摇晃晃地和月宜钻入后座，他靠在椅背上，阖着眼，脸上浮现出有些妖艳的红。月宜探过头望向他，小手轻轻碰了碰邢昭的脸颊，有些烫：“哥哥，你不舒服吗？”

    邢昭没有睁眼，在她要拿开手的一瞬忽然按住了她的小手，凉凉的，贴在脸颊上很舒服。月宜抽不回去，只好有些别扭的靠在邢昭肩上，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气，月宜也有些熏熏然了，不一会儿就迷糊了起来。

    邢昭睁眼，扭头看着双眸紧闭的月宜，脸颊长了一些肉，小嘴嘟起来，特别可爱，他握着她的小手在手心里把玩，又忍不住拿手指戳了戳小姑娘的酒窝处，软软的，肉肉的。他笑了笑，单手揽过月宜，目光望向窗外。

    这般亲密的举动他们这些日子很少做了，只是今夜，酒精发酵，邢昭纵容着自己贪恋着小姑娘身上的柔婉香气。

    司机师傅见状便笑问道：“你妹妹吗？”

    邢昭点点头。

    司机又笑道：“你对她还挺好的。我家也是一对兄妹，成天吵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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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昭低头看了一眼月宜，扬起脸笑道：“我妹妹很听话，也很乖。”

    司机打趣道：“那以后你可得给她找个好婆家，现在的女孩子太单纯，有些混小子三言两语就把小姑娘骗走了。”

    邢昭支吾了一声，心里有些不舒服。

    回到家的时候，月宜也醒了，仍然缩在他怀里撒娇。邢昭也好久没看到这么缠着自己的月宜了，便一个公主抱将月宜抱回卧室。小姑娘打了个哈欠，忽然想起来什么对邢昭说：“哥哥，程柳说学校很有趣，真的吗？”她这些日子跟林奶奶在一起买菜做饭，说话也顺溜多了，只是带点饶舌音，黏黏糯糯的，别有一番滋味。

    邢昭手一顿：“你想上学了？”

    月宜抿了抿唇瓣，回忆着程柳今天在饭店给她讲述的学校里的新鲜事情，程柳口才好，讲起来的故事都好像在眼前发生的一样，月宜也有些心动。“我可以去吗？”她眨巴着眼睛，怯怯地询问邢昭。

    邢昭道：“当然可以啊，你什么时候想去都行。”

    “程柳会来帮我。”

    邢昭脸上有点黑，怎么小姑娘今天晚上一口一个程柳啊，这小子有点讨厌。他扭过身不咸不淡地说：“行啊，有空让他过来给你补课。”他倒要看看这小子是不是真的像他哥吹嘘的那么厉害。

    过了一个星期，邢昭趁着周末给程桥发消息，让程柳过来给月宜补课。月宜正好去给林奶奶送点心，电梯门一开，两人迎面遇上。程柳笑道：“真巧啊，月宜。”

    林奶奶在后面笑眯眯的问：“月宜，这是谁啊？”

    月宜道：“程柳，他开给我补课。”

    林奶奶打了个招呼，临关门前声音不大不小的，却还是飘到了两人耳朵里：“哎呀，现在这些小孩子怎么都早恋啊，真是的……”

    “早恋是什么啊？”月宜单纯地发出提问。

    程柳有些自嘲得笑了笑，第一天给人家补课，就要回答这么一个有些敏感的问题。他想了想，斟酌解释道：“嗯……就是说，恋爱本来应该是成年人之间的一个话题，但是学生们过早地接触到了，就是早恋。”

    “那什么是恋爱？”月宜当了一次好学生。

    程柳有点窘迫，干干的笑了两声无奈地说：“男女之间相互吸引，可以说是恋爱。但是我也没经历过，所以不能给你解答。”

    月宜“哦”了一声没有再追问下去，按响门铃，邢昭一开门，正看到两人并肩站在一起，笑意盈盈地讨论着什么。邢昭撇撇嘴，却还是欢迎程柳到来。程柳道了声“哥哥好”，斯文清俊的模样确实招惹女孩子喜欢。

    邢昭客套地说：“在这里别拘束。晚上要不在这里吃个饭？”后面这句问话其实真没多少诚意。他习惯了和月宜一起用餐，第三人在，他当真不适应。

    程柳笑道：“谢谢哥哥，不过我晚上还有事，待会儿结束补习我就回去了。”

    邢昭闻言，心情瞬间阴转晴，将冰箱里的小吃饮料摆好。月宜对程柳说：“你要去我的卧室，还是在客厅？”

    “都可以啊。”

    “嗯……去我的房间吧。”月宜邀请程柳来到主卧，邢昭只好待在客厅，玩着手机，耳朵却竖起来听着屋里的一举一动，他给自己找的借口是：月宜那么单纯，不能被人骗了。

    程柳是个绝对的好老师，来之前就已经备好了课，由简到难，一点点给月宜讲述最基本的知识，他谈吐风趣，有时候为了让月宜触类旁通故意讲一些加深印象的小故事，逗得月宜笑声连连。而这些清脆的笑声从主卧传出来，落入邢昭的耳朵里就有些不是滋味儿了。他想起来月宜笑起来羞羞涩涩的样子，眼眸弯弯，月牙似的，揉碎了的星光都撒在那双清澈的水眸中，现在却也被那个臭小子一起分享了。

    邢昭抓了抓头发，烦躁的站起身去次卧玩电脑，可惜脑海里仍然回荡着月宜温软巧笑的样子，邢昭深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压下去心里的躁动。

    程柳觉得不宜填鸭式的一个劲儿给月宜补习，所以待的时间也不长，两个小时后就结束了，但是留给月宜几道不算太难的习题让她完成。“希望这些题你能够独立完成，不过，如果有实在不理解的地方可以给我电话。”说着，程柳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又问她：“对了，你有手机吗？”

    她摇头。“那先用邢昭哥哥的吧。”程柳离开前对邢昭说：“哥哥，你还是给月宜买个手机吧，这样方便。”

    邢昭应下，吐槽这小子是不是想长期联系月宜，心术不正。本以为程柳走了，邢昭就可以轻松了，然而月宜却总是程柳长程柳短的，吃了饭就去卧室做题，邢昭叮嘱她不要急于一时，月宜却道：“可是程柳说了要、要……”她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忽然灵光一闪激动地说：“要趁热打铁！程柳这么说的！”

    看着那样高兴的月宜，邢昭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嗡嗡作响，他一言不发地去了阳台健身，直到睡觉都没有再理会月宜，主要是因为月宜也沉浸在习题中，似乎没空理会闹别扭的邢昭。邢昭在黑暗中回忆着月宜做题时的认真和投入，她的眼神在因为自己做出答案后熠熠生辉，那种神采是邢昭从未见过的，明亮而有生气。

    所以，虽然他不开心，但是却没有阻止程柳的到来，再说程柳也规规矩矩的，除了讲题很少有别的动作，顶多就是头挨着头，离得近一些，但是两个人的眼神都认准了眼前的习题，邢昭自认观察的还算仔细，这几年警察不是白干的。

    经过半年多的补习，月宜进步很快，这不仅表现在知识储备上，更表现在小姑娘精神层面，相较于之前，更加活泼生动，也更加独立自主。邢昭也决定开春让月宜来年去上学读书，老师都联系好了，就是他当年的同学。

    时光匆匆，又是新年，月宜选择用新年来作为自己的生日，预示着开启新的一页。她开心的吹灭蜡烛，许了个愿，邢昭在旁边鼓掌说：“恭喜月宜又长大一岁。”说完，他摸摸小姑娘的头顶，宠溺的望着她：“你许的什么愿啊？”

    月宜脸一红，扭捏的说：“程柳说了，愿望说出来就不灵验了。”她想起来有一次程柳好奇地问她：“你有想过以后搬出去一个人住吗？”她摇头，目光憧憬而甜蜜：“我想和哥哥待在一起。”

    程柳说：“可是，男女这样并不方便啊？”

    月宜眨了眨眼，似乎并不觉得有哪里不方便。程柳摇摇头，无奈地笑笑，眼底却尽是了然于心：“你喜欢他对不对？”如果他曾经还有一丝幻想，现在却因为小姑娘毫无保留的爱怜而彻底死心。

    喜欢，喜欢是什么呢？她无法真的明白，却还是怔怔点了点头。

    所以她许愿，自己可以永远和邢昭在一起，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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