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

    “……”

    曹轩和高湛面面相觑，“你瞒了我们这么久！”

    苏翊淡笑道：“今天请你们吃饭，算赔罪。”

    曹轩原来并不喜欢周嘉禾，但现在苏翊跟他是那种关系，他很识趣地什么都没说，心里却隐隐的担忧，怕有朝一日被人知道，他们将面对什么样的恶语中伤和道德审判。

    九月十五日，《皇家宝藏》剧组在S市举行杀青宴，那天刚好是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

    周嘉禾思家心切，准确的说是思念苏翊心切，归心似箭。自上次小镇上匆忙见了一面之后，两人中间再没见过。戏份拍完，他雀跃不已，收拾好东西，让小赵买好机票，却被导演要求留下，心里那个郁闷。既然他是回去不，无论如何不能让小赵也回不了家，就放了他两天假回家过节。

    周嘉禾在酒店睡到晚上才出门，接到苏翊的电话，也是兴致缺缺。

    苏翊听他无精打采的，问道：“怎么？这么快就不想跟我说话了？”

    周嘉禾叹了口气，“中秋佳节，我却要在这里陪酒……想说话才怪。”

    苏翊调侃道：“你一向无酒不欢，应该高兴才是。更何况我不在，没人管着你，更自由。”

    “以前吧，确实是无酒不欢。现在么，无你不欢。”

    “我很荣幸。”

    “……”

    “嘉禾，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中秋节。”

    周嘉禾嘟囔道：“所以，你怎么不来陪我过？”

    苏翊道：“暂时走不开。”

    周嘉禾叹了口气，“你整天比我还忙。今晚喝醉露宿街头也没人管了……”

    苏翊笑笑，在车里抬头正好看到边往酒店门口走边打电话的周嘉禾，问道：“你到酒店了？”

    “你怎么知道？”

    “猜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进了酒店，周嘉禾挂了电话。

    长时间没喝酒，周嘉禾发现他对酒也没有那么感兴趣。导演和工作人员却不停地和他碰杯，周嘉禾自然明白他们的意思，感谢他没有太多NG，没像传闻中那样大闹片场，给他们省了不少麻烦。

    结束后，众人陆续离开酒店，苏翊拨通周嘉禾的电话，“结束了？”

    “嗯。”

    “喝多了？”

    “有点。”

    苏翊见人走的差不多了，周嘉禾还没出来，问道：“你在干什么？”

    “胃不太舒服，吐了。”

    “现在怎样了？要不要去医院？”

    周嘉禾坐在马桶盖上，靠着墙，硬撑着安慰苏翊：“没事。”

    “嗯，早些回去休息。”

    “好。”挂了电话，他缓了很久，才离开酒店。

    苏翊一直在马路对面等着，见他一人踉踉跄跄地出来，就驱车跟在他身后。周嘉禾走几步就会抬头看看月亮，呆站一会儿，叹口气，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车子路过一处僻静处，苏翊按响喇叭，他回头看了半天才认出来，脸上的伤感顿时消失不见，眉飞色舞地上了车，“你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不跟我说？”

    “想给你一个惊喜。”

    周嘉禾有一肚子的话，竟突然不知道该说哪一句，开口的第二句话是：“你吃饭了吗？”

    苏翊定定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俯身吻上他的唇，轻柔的好似落在掌心的羽毛，“没有，等你一起吃的。”

    周嘉禾揽过他的腰，舌头轻而易举地探入苏翊口中，猛烈反击起来。要不是怕车子停在路边被人看到的风险太大，周嘉禾根本就不会放开他。

    苏翊面红耳赤地坐会驾驶座，轻咳一声，建议道：“找个粥店去喝点儿粥吧。”

    “……”

    “你喝了不少酒，胃又不舒服，喝粥对胃好。对了，后座有给你带的月饼，要不先吃两块？”

    周嘉禾舔舔唇，“苏翊，要不我们回酒店？你要是饿，我们一起吃月饼。”

    “……你住在哪儿？”

    “前面转盘转弯往回走。”

    “好。”

    转弯时，苏翊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后面居然有了一辆车。那一刻他的速跳动起来，直觉告诉他，这辆车不一般。他故意上了主路然后下来走辅路，再上去，再下来……一翻试探后，苏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周嘉禾见他半天不说话，问道：“怎么了？”

    苏翊摇摇头，不安的神色隐没在黑暗中，“没什么。酒店不远了吧？”

    周嘉禾看了眼GPS定位仪，回道:“照这堵车的状况看，还得半个小时。”

    “你先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好。”

    周嘉禾睡着后，苏翊取消了GPS定位，车子驶向市外，在一家别墅门口停下。他回头看看那辆车，没有再跟进来。这处别墅是他早年投资买下的。若是到S市出差，他会过来住一天，其他时间一直在空置着。

    “嘉禾？”苏翊轻声喊道。

    酒劲上来，周嘉禾睡得死沉。

    他下车，打开副驾驶的门，将人连拖带抱弄进房间。拉上客厅的窗帘时，苏翊隐隐看到十余米外有一闪而灭的光芒。

    他可以肯定，这次不仅被跟踪，还被偷拍了。想起刚才在车里，他和周嘉禾的吻，苏翊知道这样平静的日子，要被打破了。

    ☆、风波（二）

    苏翊走到卧室门口，听见周嘉禾的均匀绵长的呼吸声，轻轻叹了口气，他无力地靠着门框，脑中一片混乱。第二天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他都一一试想过，却无力阻止。

    轻轻关上卧室的门，苏翊关了所有的灯，点了支烟，有一口没有口的抽着，眉头皱的仿佛被粘住一般。漆黑到没有一丝光亮的房间，只有一点点的火星，明明灭灭，亮了半夜。

    手机屏幕忽然亮起，常常提前给他通风报信的娱乐主编邵东明发来了消息，屏幕上是他和周嘉禾的吻照……他说：苏总，感谢你曾经帮助过我，但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

    当第五根烟快要燃尽时，苏翊将它摁灭在桌边的玻璃烟灰缸里，起身去卫生间洗了个澡，将手机调成录像，放在在窗口刚好能拍到床的位置。